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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沈韋    


  「我哪裡可笑?」不要理他!這個人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說的全是不中聽的話,別理他!明知不該響應他,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

  「妳哪裡不可笑?為了個男人半死不活的,這樣還不夠可笑嗎?」那天她與另一個男人的對話,他不想聽都難,誰讓那個男人在他耳邊喳呼,所以他當然清楚她的心結所在。

  她氣得全身發抖。「你不是我,憑什麼這樣說我?」她的痛苦他不曾嘗過,這樣嘲笑她未免有失厚道。

  「妳倒是說對了,如果我是妳,我會過得更快活!不過是失去一個男人,再找就有了,何必呢?」他就是搞不懂她在痛苦個什麼勁兒?雖然他不喜歡她,不過憑她的外型要騙到幾十個男人為她賣命並不難,這麼好的優勢她不好好把握,實在是太傻了。

  「你什麼都不懂……」他根本不瞭解她的感受、她的愛,才會說得這樣輕鬆。

  「懂了又如何?不懂又如何?」他聳聳肩,還是覺得她的痛苦很可笑,為一個不要自己的男人而自我折磨,實在傻氣得可以。

  「你之所以能在這裡對我說風涼話,是因為你從來都不曉得什麼叫心痛!」她輕輕甩了甩頭,將眼眶中的眼淚給逼回去,免得又教這個男人看笑話。

  「心痛?」他在口中仔細玩味這兩個字。或許他曾讓別的女人感到心痛,倒是沒女人能讓他嘗到心痛的感覺,或許他該嘗上一嘗,瞭解一下箇中滋味。

  當然這些都只是隨便想想,又不是想自找麻煩,他是不會當真的。

  「對,你看起來是遊戲人間慣了,所以你永遠都不會懂什麼叫心痛、什麼叫徹夜難眠!」當她的傷口被血淋淋掀開來時,她也顧不了一切,反擊著攻擊她的人。

  可惜她的攻擊顯得太過生嫩,她甚少對人說重話,區區幾句話豈傷得了人?

  任逍遙聞言低頭笑了出來,她的言語攻擊對他完全不構成任何傷害,他開始覺得她滿有趣的,她是他所認定的千金小姐,卻又和一般喜愛狗眼看人低的千金小姐有些不同。

  她比她們要有趣些、可愛些。

  「你笑什麼?」

  「沒有,我覺得妳說得很對。」他這話是故意說出來氣她的,體內的劣根性正隱隱發作,他很想看看她氣到極點時會怎樣?

  關海希不傻,她發現他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戲弄她、激怒她,壓根兒就沒認真聽她說話,先前跟他說了這麼多,她簡直就像個白癡。

  秀眉微蹙,她繞過他打開小教堂的門,往外走去。

  「喂!外頭又打雷又下雨的,妳上哪兒去?」任逍遙見狀,駭了跳,本以為她會又叫又罵,誰知她二話不說直接開門走人,她的反應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他連忙將她拉住,畢竟是她先到這裡的,沒理由是她走人。

  「放開我──」關海希直視著外頭的風風雨雨,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只是跟妳開個玩笑。」任逍遙輕歎一聲,終於明瞭她是逗不得的。

  「放開我。」她繼續命令著。

  「OK,我很抱歉,我不該拿令妳痛心的事來跟妳開玩笑,希望妳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好嗎?」憐香惜玉這點道理他還懂,說什麼他都不會讓一個瘦弱的女孩孤孤單單受風雨侵襲。

  「你要怎麼說,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她冷著臉,硬是不看他。

  「我天生嘴壞,說了不中聽的話,是我的錯!」任逍遙繼續向她認錯,外頭的雨勢愈來愈大,天黑得像籠罩著一塊黑幕,就這麼讓她跑出去太危險了。

  「你們都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我錯在不該自以為是,錯在不該將愛強加諸在不愛我的人身上。」她淡淡一笑,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可笑!他笑得沒錯,她是多麼可悲的一個人,他怎會不笑呢?

  任逍遙再次長歎,誰讓他多嘴勾起人家的傷心往事?讓她陷入更悲慘無法解脫的情緒當中。「妳長得很漂亮,外頭多得是愛妳的男人,妳不用執著要一個男人的愛。」看來唯有當一次好人,好好勸她了。

  關海希淒楚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包含太多心傷與痛楚,看得任逍遙的心頭猛地揪痛了下。

  「我說過,你永遠都不會懂。」她朝他一笑,在他錯愕時,掙開他的箝抓,走入雨中。

  冰冷的雨澆落在身上,仍舊止不了心頭的劇痛,她不曉得這痛會持續多久,也許這一輩子都會這麼痛下去……

  任逍遙見她走入雨中,顧不得無情的滂沱大雨正辟哩啪啦打落在身上,連忙追上,再次拉住她。

  雨,將兩人徹底打濕,任逍遙無言的凝視她良久、良久。

  「你抓著我做什麼?」關海希打破沉默。

  「沒。」沒,我只是想好好的看看妳。這話,任逍遙藏放在心底,沒有道出。

  看她?為何要看她?她的長相他早就知道,再看不都是那樣,為何會想要再次深刻的將她的模樣印記下來?

  他傷了她,心底也不好過。他到底是怎麼了?平常也不會多事到哪去,今天幹麼要管那麼多閒事?尤其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老是說出讓人不開心的話,而胸口也變得悶悶的,不再自在逍遙。

  她不是他所喜歡的女性類型,她甚至是他所討厭的千金小姐,她愛淋雨就讓她淋去,為何要拉著她?既然人拉住了,不趕快拉進小教堂裡,為何要在雨中與她兩兩相望?

  任逍遙愈來愈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了。

  雷聲轟轟作響,一聲打得比另一聲還響還亮,令人膽戰心驚,可他已充耳不聞。

  「等我。」他忽然對她丟下話。

  「什麼?」她愣住了,不解他要她等什麼?

  關海希一頭霧水看著他走向停放在一旁的重型機車,見他發動機車飛馳而去。

  雨下得很大,她竟沒有躲雨的打算,傻傻呆立在雨中,看著他騎車爬上小山坡。天雨路滑,尤其是他將車騎在泥濘裡,應該是更難控制,可她見他控制得很好,雨水和泥濘對他絲毫沒有影響。

  她看著他騎到一株野百合旁,並未見他將手放開,只見他彎下腰,整輛機車幾乎要傾倒,心倏地躍上,她緊張得屏氣凝神,以為他打滑要摔倒了。

  但他並沒有,他竟是彎下腰來將野百合咬下,斜咬在嘴裡!她不曉得他是怎麼辦到的,那麼高難度的動作由他做出,似是再輕鬆不過。

  她輕輕呀了聲,見他騎車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嘴裡咬著野百合,沒一會兒工夫便已騎回她身邊。

  她杏眼圓瞠訝然地看著他,透過雨、透過風,她所看見的是另一個他,不再討人厭,有些莫測高深,令人難以理解。

  「噗!噗!」重型機車停放在她身旁,他將帶雨的野百合由嘴邊取下交給她。

  「給妳。」以這朵兀自綻放的野百合當作他對她最深的歉意。

  濃密鬈翹的睫毛眨了眨,她接過他那代表示好的野百合,輕輕拿在手中,心底產生不同的感受。

  有點酸,有點暖,有點說不出的怪異感,她也講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感覺,總之就是覺得奇怪。

  他明明不喜歡她,可仍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向她道歉,她本以為他是個很粗魯的人,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只求自己的快樂,看來她是錯看他了。

  他瀟灑地將濕漉漉的頭髮撥到後腦去,問道:「妳的名字?」

  若他沒記錯,今天算是他們第三次碰面,他回台沒幾天,連和最好的朋友邵御飛都沒能碰上三次面,所以和她遇上三次算是非常有緣,也該知道她的名字,總不能叫她千金小姐吧?

  「那你呢?」她不答反問,他送的野百合始終緊握在她手中。

  「任逍遙。」見她半點都不吃虧,他笑了,報上大名。

  「關海希。」任逍遙?果真人如其名,他的父母可真會取名,她再也想不出比任逍遙更適合他的名字。

  關海希?這名字聽起來有點熟,偏又想不起是在哪聽過,任逍遙皺了皺眉,沒再多想,反正終有一天會想起,不急於一時。

  「進去吧,那裡是妳先到的,我走了。」他發動引擎說道。

  清澄的眼眸凝望著他。是她把他想得太壞了,其實他並不像她所想的那樣壞心。

  見她沒有進小教堂的意思,他揚了揚濃眉。「還在發呆?」

  雨,漸漸的變小了,絲絲綿綿錯落交織而下。

  濕了一身,關海希覺得有點冷,她沒再多說什麼,往小教堂裡走去。在她轉身向小教堂時,可聽見漸漸遠去的引擎聲,她沒有回頭,筆直的往前走,可她的眼眸卻愣愣地凝望手中的野百合。

  遭雨水淋濕的裙襬纏上小腿肚,如同籐蔓般糾纏,一縷縷,癡癡纏纏。

  ☆ ☆ ☆ ☆ ☆ ☆ ☆ ☆ ☆ ☆ ☆ ☆ ☆ ☆

  當關海希淋了一身濕回到關家,嚇得關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忙叫侯媽準備薑湯好讓她祛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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