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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楚妍 「是嗎?那很抱歉,沒事先向您報告,您看是不是要扣我薪水,或者乾脆把我開除了?」 「呢,」王秘書描抹得十分精緻的臉,突地漲得赤紅。「副總您別這樣說,我只是……盡本分而已。」 「晤。」莊依旬把抽屜裡一本叫《秘書的職責》的書遞給她,「看完後寫一篇六百字的報告,讓我知道你還適不適合擔任這個職位。」 「哦。」王秘書誠惶誠恐地接過書本,非常機警地閉上嘴巴,恭送昂首闊步的她離去。 *** 信步來到公司附近的花市,為自己幾近乾涸的心情,補充一大把紫玫瑰和滿天星。 這些花跟她一樣可憐,美麗的幻姿只為奔赴被攀折的命運,最後再委地為泥,草草結束短暫的一生。 唉,過度頹庸的心境,實在不適合這份來的浮生半日閒,到別的地方走走吧。 正要穿過前面的馬路,一輛機車倏然自右斜側衝撞而來,害她因驚嚇一個失手,整束的玫瑰花散落在地,剛好被緊急煞住的輪圈壓個稀巴爛。 「你這人怎麼騎車的?!」心情已經夠精的了,居然還碰上這種事。哼,先出口為強,保持沉默則惹災殃,此乃在台北生存法則第一條。「看,把我的花都壓壞了,我要你賠!」 戴著安全帽,看不太清楚嘴臉的騎士睜大眼睛瞄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壓壞你的花,我很抱歉,但你擅闖紅燈,又不走斑馬線,按照道路交通安全處罰條例,你已經嚴重違反兩項法規,必須接受兩個小時的交通安全講習。」 他說的是什麼東東?莊依旬朝左右一瞥,赫然發現自己的確站在慢車道上,距離前面的斑馬線足足有二十多公尺遠。 「所以呢?」她清了下喉嚨問,「你要舉發我嗎?」 「我還不至於吃飽撐著,」騎士沒好氣的說,「除非你實在活得不耐煩,否則就別再拿自己寶貴的生命開玩笑。」 天曉得她是不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呀。 「可,我的花怎麼辦?」 騎士歎了一聲,好脾氣的下車,替她把所有的殘枝一一撿起。 莊依旬正要感激他的義舉,卻聽到他說:「找個垃圾桶丟掉,不要增加清潔隊員的困擾。」 「難道我就活該倒楣?」不是說行人永遠是對的?雖然她犯了一點小小的過錯,但應該也無傷大雅吧。 「當然不是,你還欠我一個道歉。」年輕騎士的脾氣很硬,一副非得她說出對不起才肯善罷甘休的架式。 「要我跟你說對不起?」明明是他撞她的呀。 「算了,你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知錯必改、懂禮貌又會反躬自省的人。唉!」 走了,這個肇事的傢伙,惡意批評完她之後,就一走了之? 「喂,你倒是……」她甚少在言語上吃虧,這回簡直像被打了一記問棍,還無處追討。 不管她怎麼嘶吼、喊話,那騎士默是充耳不聞。 「JFE486。」好,記住了你的車號,「將來不要再讓我遇上,否則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像小果瓜一樣碎碎念完畢,期間又有兩、三輛機車從身側呼嘯而過,她才猛然驚覺自己還將在虎口一般的馬路上,趕緊覷個空,逃回人聲鼎沸的花市。 望著眼前的奼紫嫣紅,她方纔那種美人遲暮的傷情又湧上心頭。 不買花了,找個地方把今兒難得的偷閒給混過去。 去哪兒都好,就是不要回家,也不要回辦公室。 擱在皮包裡的手機響得很刺耳,拿起來一看,是王秘書打來的。她猶豫了一下下,將手機塞回包包內。 倒數計時十下、十、九……三、二、一! 「鈴鈴鈴!」神准,屢試不爽。 不用看螢幕上的來電顯示號碼,莊依句也知道百分之一百二十,是她老爸打來的。 「喂?」 「你到哪裡去了?王秘書四處找不到你,曉不曉得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你不以身作則,將來怎麼……」 接下來的部分,她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幾年來千篇一律的訓示,奇怪,老爸怎麼也說不煩。 「對不起,我和男朋友出來喝一下咖啡,順便就到花市走走。」這個漫天大謊她已經在心裡頭演練了十七、八次,相信老爸此刻一定遭受到和晴天霹靂差不多等級的震撼。 二十二年來,她未曾結交過任何男友,即使較為要好的男同學也沒有。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媽媽三不五時就以試探性的口吻問她是否「性趣獨特」,需不需要找心理醫生港詢一下?她老爸則卯起勁來,幫她介紹門當戶對的各式新貴派公子哥兒,期望她盡快為莊家單薄的人口添枝加葉。 「好,呢,好,你多玩一會兒。」莊建達的口氣一下子變了。「公司那邊就先交給劉特助,我會跟他保持聯繫。」 關掉手機,莊依旬的心情更悵然了。她不是不喜歡男人,當然更不可能是「逆女」或「孽子」,她只是一直沒能找到生命中的「Mr.Right,所以她寧可把腳步緩緩,畢竟那關係著她一生的幸福呀。 她很能理解父母親年紀大了,她又從小就頗具反骨傾向,萬一哪天衝動起來,隨便找個人私奔了,莊家的香火怎麼辦?這偌大的產業豈非要拱手送人? 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叫她盲目的找個人嫁了呀。婚姻的變數太多大大,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像她最要好的朋友怡婷,一年前不顧所有人反對,休了學,興匆匆的和她的白馬王子簽字蓋章,共築愛的小窩,結果不到三個月,就天天吵吵鬧鬧,最後不得不以離婚草草收場。此等血淋淋的例子,怎不叫她心生警惕? 手機又響了。今兒怎麼搞的?所有的人都存心不讓她過半天清閒時光是不,剛剛該把手機關掉才對。 想到曹操,曹操就來了。原來是恰娘要約她晚上一起吃飯,吃完飯再一塊兒到brUB玩通宵。 好點子,她這當了二十幾年乖乖牌的模範生正愁不知何去何從呢。 Qoo 今晚台北的夜景在莊依旬眼中顯得份外的炫麗,好久不曾有這樣蒲灑豪放的心境了。 「你以前一定沒有來過『北非』。」張怡婷興奮得眉飛色舞。「裡頭的音響夠正,飲料點心更是好得沒話,尤其是那個DJ,哇,帥呆了。」 晤,最後面這句才是重點。 怡婷原是個個性保守、遇事膽怯的愣村姑,自從離婚後,她便開始走出往日的桎梏,學著當個現代女性。 只是莊依旬覺得她似乎衝過頭了,前衛得令她很不能適應。 北非裡面的陳設還算新穎,地方也不像其他brUB那麼擁擠,但相同的是煙霧瀰漫,人聲嘈雜,和坐在對面的朋友講話必須扯開嗓門用吼的。 尚差十分七點,怡婷小聲的告訴她,等七點過後,客人才會量擁人。 「為什麼?」七點以後可以參加摸彩?還是有鋼管脫衣秀? 「因為賀棣桓呀!」恰停今天的表情有點花癡,好好的人沒道理憨笑成這副德行。 「賀棣恆又是誰?」 「就是這兒景受歡迎的DJ唆。」她的眼睛因過度喜悅而瞇成了一直線。「他呀!白天在一家法律事務所上班,七點才會到這兒兼差。」 「你連這個都打聽出來了?」可見她迷戀人家的程度,已經到了十分瘋狂的地步。 「何須打聽,這兒的常客誰不知道。我可是拿你當好朋友看,才特別帶你來的喲。」怡婷曖昧地頂了下她的肩窩處。 莊依旬愕然一愣,「怎麼,那個DJ是可以帶出場,論鐘點計價的?」 「不是啦,」她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懲罰她的出言不當。「你想到哪裡去了,我的意思是你老爸天天催你趕快結婚生子,你又苦於找不到良人可嫁,所以才特地幫你製造機會,讓你多跟異性接觸接觸。」 「原來如此。」早說嘛,害人家嚇一大跳。「咱家的婚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你不勞煩我,有人勞煩我呀。」恰好稍嫌薄利的嘴巴往下方四十五度一撇,才期期艾艾的說出,今兒下午接到她媽媽請托的電話,要她無論如何得想個辦法探知女兒的「男朋友』長得是圓是扁?在哪兒工作?家世如何?有沒有不良嗜好? 「當時我一聽就知道你是胡謅的,你這人呀,眼高於頂,且謹慎過了頭,想交個男朋友談何容易。」 「為了幫我圓謊,你乾脆使出絕招,幫我『弄』一個男人?」果然不失為八拜之交,真是令人感激涕零。 「完全正確。」 場子裡的男女客人忽然齊聲歡呼,英雄式的熱烈掌聲連續不斷。 莊依旬往正前方的舞池望去,只見一名身長約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穿著緊身黑色衣褲的男子,以激越的舞姿耀眼入場。 不過是數分鐘的熱舞,竟能讓眾人如癡如醉,瘋狂尖叫。特別是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