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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劉芝妏    


  「我的眼睛好像飛進去一隻小蟲子,刺刺的,痛死我了啦。」在昏黃的路燈照射下,他努力眨出一絲水氣以博同情。「你幫我看一看好嗎?」

  不好!

  「嘖嘖,好痛……」

  痛死活該!

  「喝,好像流血了,濕濕的。」沒想到她還真是狠得下心,就算停下腳步,也依舊對他的求救不理不睬,魏承斌的火氣全冒上來了,但一思及計畫,他又嚥了下去。「真的好痛哩!」

  聽他左一聲痛,右一聲流血,宇文凌波心軟了。

  就幫他看一眼吧,省得他到時候又跑到老爹面前啐嘴。她不怕老爹對她反目,真鬧僵了,老爹的胳臂哪有向外彎的道理呀,只不過,事後老爹會一直碎啐念到她耳朵長繭、喊救命。

  「哪只眼睛?」

  見她終於肯回應了,魏承斌大喜,忙不迭地湊上臉,可憐兮兮地比比方才被自己揉紅的右眼。

  「喏,濕濕的,有沒有流血?」

  「流個屁啦!明明是流淚,還流血哩。」真是的,一個大男人連這麼點痛都忍不住。「你別亂動,這樣我看不清楚。」

  一聽她犯嘀咕的湊得更近了,他也不囉唆。

  「這裡太暗了啦,我們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狐疑地重複著他的話,宇文凌波拉長脖子想瞧清楚他的表情,待警覺到他的丕變,已經來不及了。「唔……」

  左手捂著她的鼻嘴,右手將她的手反扣到身後,成功鉗制了人的魏承斌貼近她的背,紊亂的氣息直搔著她的後頸。

  「對呀,換個地方好方便我們談情說愛啦。」冰涼的嘴唇貼在她的耳畔,說著輕佻的情話,濕濡的舌頭往那潔白的肌膚舔舐。「嗯,好香的味道,我就知道你嘗起來一定很美味。」

  這年頭還有人說得出這種噁心加三級的話?

  猛地打著哆嗦,宇文凌波在他手中拚了命地扭著身子,無奈被他鉗制住,動彈不得。她惱了,用力別開臉,再回過頭來,狠狠地張口往那大手的虎口咬下,齒深直達肉裡。

  「喝!」

  「痛吧?」明知不能硬碰硬,她仍舊忍不住譏諷回去。

  「你真是下要命了?」也下急著抽回被她狠咬的手,他反倒倏地五指擴張,毫不憐香惜玉地扣住她的下巴。「待會兒你是要乖乖配合呢,還是要我用強的?」

  說真的,宇文凌波的反應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先前的印象再加上老爹的描述,她應該是個柔弱的乖乖女,怎知她不但沒淚眼汪汪地跪地求饒或是暈死過去,反倒是惡聲惡氣地跟他嗆聲。

  「滾一邊去死啦你!」

  「嗯哼,你還真有骨氣哩。」魏承斌微微使勁,牢牢地將她反扭的手臂往上一提。「待會兒,我看你還能有多囂張。」

  因為痛,她掙扎著。

  「很痛是吧?你別亂動啦,否則痛的是你自己唷。」角色易位,他的言行舉止不復先前的循規蹈矩。

  「魏承斌,你最好把我給放了。」她急喘著氣。「放開我,立刻,聽到沒?」

  「威脅我呀?」

  「沒錯!」

  「我好怕唷!」他笑嘻嘻地說著,微瞇的眼中泛著陰沉的得意,想到一整晚所受到的羞辱,不由得加重手勁。

  「唔!」

  「痛吧?」他反諷回去。「讓你嘗嘗什麼叫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悟到魏承斌絕不會手下留情,宇文凌波忍著氣,邊扭擺著身軀,撞開那雙她直想切成兩斷的鹹豬手,邊努力平定慌亂的心緒,想著……丫傑曾教過她退敵之技,當時他是怎麼教的?

  想呀,快想呀!

  「怎麼了?想通了呀?」見她的抗拒逐漸無力,魏承斌像是大貓要老鼠般地揚眉吐氣。「你該知道,跟男人做對的下場就是這樣。」

  見獵心喜,再加上她的無力抗拒,他不由得鬆了戒心,十指交合,壓迫著她反扣的手臂慢慢地向下移,重重地撫觸著那昂然豎起的器官。

  宇文凌波陡然一驚。

  「怎樣,有沒有被嚇了一跳呀?」聽她倏地抽氣聲,他笑著大放厥詞。「跟屠傑比起來,大大不同吧?」

  「是呀。」放低、放柔音調,待他第二聲得意的笑聲再起,她冷笑嘲諷,「害我還以為自己摸到了兩條拉鏈哩。」

  又氣又惱的魏承斌被激紅了臉,放開她的手臂,驀地伸手將她的衣領一扯,鈕扣繃裂一地。

  宇文凌波咬牙,不呼痛,免得稱了他的心意。

  「我就讓你認識什麼才叫男人!」

  「像你?」噙著薄淚,她撇唇嗤笑著。「憑你那根火柴棒?!」

  。她這句摻進冷笑的譏諷,著實引爆了魏承斌的怒氣。他恨恨地搭著她的肩膀將她轉過身來,打算巴她幾掌,讓她那張惡毒的嘴巴稍微收斂一些。

  機會來了!

  宇文凌波等的就是這一秒。

  ☆ ☆ ☆ ☆ ☆ ☆ ☆ ☆ ☆ ☆ ☆ ☆ ☆ ☆

  「凌波呢?」

  「不在家。」

  「真的?」狐疑泛心,屠傑不動聲色地朝屋裡掃視。

  「我這一雙腳都快踏進棺材的老頭子騙你幹麼?」宇文偉花白的雙眉一挑,眼神很得意。「你不信呀?」

  屠傑相信他的話。

  不是因為騙你幹麼那句,而是前者,老爹說他的雙腳快踏進棺材了!待悟到自己在想些什麼……唉,沒想到他屠傑越活越回去了,不但變得沒口德,連心眼都越來越小了!

  「老爹呀,她上哪兒了?」為了彌補方才在腦子裡詛咒老爹短命,他的態度又軟又和顏悅色。

  「不知道。」

  屠傑這回就不怎麼相信他的話了。

  凌波不在家,他這個未婚夫可能不知道,但老爹這個活像FBI的特務頭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去處呢?

  「不相信呀?你可以進來搜呀。」宇文偉大方地一擺手。「請進呀。」

  好久,老爹沒這麼客氣地邀他進屋了。

  「搜?」屠傑失笑。「老爹你這話說得就嚴重嘍,又不是在查案,誰敢這麼大剌剌地進屋子裡呀?」尤其是敢當著他「魚尾紋」的面去踢館,他屠傑是有膽量,但不是沒腦子。

  「你沒這個膽?」

  「呵,遇到你,我就沒這個膽了。」這下子,非得等到人不可!「我等她。」

  「她沒這麼快回來。」

  那……「我撥她手機好了。」

  縱使老臉再怎麼裝模作樣,屠傑仍清楚地知道老爹在竊笑,因為他臉上的魚尾紋加深了。

  「唉,真是不湊巧,她好像忘了帶手機哩。」

  又忘了帶?

  屠傑決定不急著走人了。就算得跟老爹耗到凌晨也無所謂,今晚,他要親眼看見凌波回來。

  「這樣吧,我看你也不急著走,要不要陪老爹下兩盤棋呀?」宇文偉看了看腕表。「小勇士的卡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進來吧。」

  哇靠,明天太陽會不會從西邊出來呀?!但既然老爹開口了……

  他隨宇文偉進了門,棋盤擺好,兩人對坐廝殺了起來。

  半個小時過去了,勝負參半。

  「屠小姐,沒想到你的棋藝又精進了不少。」又被他吃掉了一個車,老爹暗恨在心。「這麼忙,還有時間找人下棋呀?」

  「還好。」老爹想練嘴皮子功夫?他奉陪。「老丈人最近大概花在牌桌上的時間比較多喔,希望你沒讓陳伯伯他們佔到多少便宜才好。」

  夭壽,這小子在咒他輸錢呀?

  「吃士!」屠傑偷笑。

  眼看年輕人不懂得做人的道理,竟然趁他被他的話惱著時,狠心地又吃掉他一員大將,宇文偉的話更顯尖酸刻薄了。

  「最近,你外頭的那些朋友,都還好吧?」

  「外頭的朋友?」屠傑納悶地抬眼瞧著他。「我的朋友都很好呀。」

  「那就好。」

  「老爹,你認識我的朋友呀?」

  「我哪有這個榮幸認識你那些朋友。」他不但語意彎彎折折,連眼神也曖昧得不得了。「只是忍不住想勸勸你,玩玩是無所謂啦,怕的是你年輕氣盛,一個不小心就染了病。」

  「染病?」

  「咳,我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說你染病是真的。」

  宇文偉左右開弓,不是暗指他忙得沒時間陪凌波,就是明諷他在外頭打野食,聽得屠傑一頭霧水。

  偏宇文偉硬就是裝神秘,吞吞吐吐的光只會冷嘲熱諷,害他氣歸氣,卻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心浮氣躁,沒幾分鐘,戰況改了。

  「將軍!」

  輸就輸,屠傑不在意輸了這一盤棋,但他有些坐不住了。

  老爹的言行舉止太怪異了,憶起了無辜被揍的那幾拳,再思及老爹今天的和善與好心情……喝,相親?

  「凌波今天是去哪兒吃飯?」腦子一溜,他丟問題套老爹的話。

  「就在巷口那家餐廳……嗯?」嗅到了陰謀,宇文偉又氣又惱地跺跺腳。「你這小子很不像話,竟然套我話!」

  屠傑沒有心思去安撫因為上當而一臉懊惱的老爹,他胸口的不悅波波成長,神情也變得咬牙切齒。

  「你別一副要砍人的凶樣,丫頭只是去吃頓飯,又不是去搞七捻三。」不像某人,哼。「吃完飯,他們說不定去看場電影或是賞夜景,沒事就會回來了啦。」說完,。他摸摸腦勺,又跺了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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