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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蕙馨 「他走了。」她偏頭,淚水悄然滑落,哽咽的聲音中儘是傷痛,「走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悲切的目光落在車窗外遙遠的彼方。 「對不起,我無意惹你傷心。」他料不到一句簡單的問話,竟惹來她如此大的反應。 「心傷非人惹,情痛總自招。」 淚水潤濕過的雙眼像盛著無盡的憂思,她吐出幽幽幾個單音,輕緲如煙入霧中,飄忽無蹤。 柴崎英司望向車窗玻璃,在玻璃的映照下,對上一顆顆滾落的晶瑩淚珠,再也禁不住想安慰她的念頭,伸手環抱她。 「你……」夏紗 被他的擁抱驚得一跳,整個人從恍惚的情緒中猛然嚇醒,回頭正想掙脫,卻叫眼前相同的白色絲帕亂了心緒。 他體貼地替她拭去頰上的淚痕,細心幫她撥開遮住左眼的髮絲。 不知有意還是無心,她接過他手上的絲帕,悄悄動了一下坐姿,不但挪開了他的懷抱,更無巧不巧地避過他撥發的動作。 「無如往事隨風散,顧惜憐取眼前人。」 柴崎英司一聽那人早已仙蹤渺茫,心裡那團不痛快總算煙消雲散,「逝者已矣,來者可追嘛!」 夏紗 無言地望著他搖頭苦笑,這氣宇軒昂、自信尊貴的男人,人生於他應是予取予求、隨心所欲的,要求他懂得「珍惜」兩字倒也像苛求了。 她也不奢望這個天之驕子能懂得她的心情,更何況他畢竟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柴崎英司看著默然無語的夏紗 ,她唇畔那抹淺笑彷彿有說不盡的憂思,尤其那一抖不去的淡淡輕愁看得很礙他的眼。 「難怪賈寶玉總愛說女人是水做的,看看你,兩次遇到你,你都是濕淋淋的,下回我一定得記得多帶幾條手帕。」 他幽默地帶過她的眼淚,希望轉移她的注意力,不再憂鬱寡歡。 「你少取笑我,那只是巧合,我平時不會這麼愛哭的。」夏紗 無措地掐捏手上的絲帕,羞澀地露出一抹赧然的笑容,霎時如烏雲散盡,青天豁然開朗,讓他眼前一亮。 「古人所謂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原來不是騙人的。」 一句玩笑似的稱讚馬上將夏紗 的雙頰刷上一片赭紅的胭脂,她羞中帶怯的神情更叫柴崎英司魂魄盡散。 「真的很難想像你是一個日本人。」這是她打量他許久才下的定論。 「哦,你怎麼會這樣感覺?」他很好奇地看她。 早時兩人互道姓名時,她已有些訝異,此次相逢更顯得意外。 「因為你不但說得一口字正腔圓的中國話,還能引用中國文學中的字句,單是這一點就夠叫人驚訝了。」 夏紗 將眼前柴崎英司俊朗瀟灑、風采溫文的形象比照五短身材和不離好色,總顯得有些猥瑣的日本男人印象。「何況,你那頎長英挺的身形更是不像。」 「那麼我可以把這幾句話當作讚賞嘍?」 他一向無敵的魅力笑容,看得夏紗 猛地心跳加速。 「你……」她一時間竟找不到可以應對的詞句,只能低頭侷促地扯著手上的絲帕,躲開他的挑逗。 柴崎英司笑笑的伸手握住她忙碌不已的雙手,「別再玩了,我不再鬧你就是。」說著他把絲帕拿回來折一折就往口袋裡放。 「啊,那手帕髒了,我買條新的還你吧!」夏紗 急忙想拿回來,卻見他故意閃開她的動作,「最少也讓我洗乾淨了再還呀!」 「帕上佳人淚,點點動人心。」 柴崎英司一手攬住她,讓她動彈不得,才慢條斯理地將手帕放入衣袋裡。 「有了它,我會記得永遠不再讓你哭。」 他說得輕佻之至,卻讓人有種誓言的感覺。 「素昧平生,你不覺得這句話說得唐突,非常不妥嗎?」 夏紗 有些彆扭地動了動,想要掙開他的懷抱。 「男人不叫女人掉眼淚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嘛!」 柴崎英司故意忽略她的不自在,將她擁在胸前,「何況,還是自己的女朋友,就更理所當然了。」 「可是,我和你又不是……」夏紗 急急想保持距離。 「嗯、誰說不是。」他迅速截斷她的抗議,「方纔在機場我跟那司機說了是你的男朋友,你沒抗議不就是默認了?」 「你在機場說了什麼我沒聽到,何況即便說了什麼也只是權宜之計,怎麼可以當真。」 「這樣吧!」他突然放開她,正經八百地對著她自我介紹,「夏紗 小姐你好,我叫柴崎英司,今年三十一歲,任職於台北東井株式會社亞太分公司,個性溫柔多情,無不良嗜好,當然最重要的是我還是個孤家寡人,請問有這份榮幸請你當我的女朋友嗎?」 「你別鬧了啦!」夏紗 被他唱作俱佳的表情逗得忍不住掩嘴一笑。 「笑了呵,那你就是答應了喔!」柴崎英司開懷一笑,伸手又想摟她。 「對不起,你的盛情我心領了。」這一回她有了防備,身子往旁邊一縮,避了開去。 出乎意料的拒絕轟得他滿眼金星。這是什麼世界,他主動想追求一個女人耶,對像居然不領情。 「為什麼拒絕我?」他神色一凜,專注地注視著她,彷彿想從她的眼裡看出她是真想拒絕還是惺惺作態,「難道你是為了那個已經遠離的人?」 「那人雖然已經不在,但是依舊存在我心。」夏紗 斂去笑容,小心翼翼說著。拒絕一個這麼高傲的男人,她都覺得自己很不識好歹,「既然我無法全心全意對你,就不該誤你。」 「你為了這芝麻小事不肯接受我?」柴崎英司哭笑不得地搖頭,想不通這個流行速食愛情的年代裡怎麼還會有這麼死心眼的女人? 「誰沒有過去,我不在乎他存在於你的過去。」他認真地對她說,「雖然我來不及參與你的過去,但是我絕對不放棄加入你的未來。」 「萬一他不但存在於我的過去,也一直延續到未來,你還能無動於衷嗎?」面對他的堅持,夏紗 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能讓他知難而退。 「無動於衷」那才有鬼,柴崎英司在心裡暗哼一聲,不過此時他可不會老實說,真說破了眼前這個小女人不嚇得翻臉不認人才怪。 所以…… 「這根本不是問題,在未來的日子裡我有自信一定能取代他,成為你心中的獨一無二。」 他說得自信滿滿,充分表現出男人追求所愛的決心與毅力。 「你好霸道呀!」 夏紗 語帶埋怨的回答,有著不得不認輸的無奈。 「這是你獨有的榮寵喲!」 柴崎英司再次伸手摟她,這一回夏紗 不再閃躲,半推半就地任他擁個正著。 適時,車上的廣播響起火車已平穩地在京都車站靠站的訊息。 下車時,月台上的夜風掠過,帶來一陣寒意,夏紗 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隨手拉了拉身上的外套。 「還冷嗎?」 柴崎英司隨即將她攬入自己的大衣裡面,替她擋去冷風,「待會在車站精品街選一件保暖的大衣吧!」 「不用啦!我想我應該有帶厚的冬衣來,等等穿上就行了……」 她說著,猛然想起方才走得太快,竟然忘了把行李箱要回來。 「糟糕,行李……」 「什麼?」他看她緊張的樣子,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馬上停下腳步關注地問著。 「剛剛那人把我的行李放上車,我忘了要回來。」夏紗 有些懊惱地說。 「裡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倒沒有,可能只是些禮物和換洗衣物吧!」 「哦,掉了就算了。」柴崎英司不以為意地說道:「我陪你去選購一些新的就行了。」 「這……」夏紗 猶豫了一下沒有答話,眼光飄往車站外。 已經到京都了。 她心裡估量著,只要一回家,她就像鳥兒入了囹籠,根本連憑弔往事的機會都不會有。 母親當年又氣又急的將未曾痊癒的她強行送到台灣,尤其對那人的下落、死活含糊搪塞、三緘其口,雖然妙織口口聲聲說那人已亡,但是生不見人,死後也該讓她到他墳上一祭吧! 「你在想什麼?是來自助旅行的嗎?」 夏紗 不但沒有回答,連行進的腳步都停頓下來。 柴崎英司隨著她停下腳步,將視線落向街頭,除了聖誕假期妝點得美麗繽紛的街景,並沒有任何吸引人的景物,想來她又閃神了。 「你問我什麼?」夏紗 有些迷糊地問著。 「你太藐視我了唷!」柴崎英司玩笑地抱怨著,「我這個大帥哥在你身旁,你居然還神遊四海。」 「對不起,我被這座新穎的車站大樓迷住了。」她情急生智隨口說了個理由。 「不急,會有時間讓你慢慢逛的。」 他笑一笑沒有戳破她的托辭,「我是問你一個人來自助旅行的嗎?」 「是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