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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丹菁 見他頓了下才恍恍惚惚地點點頭,她便又繼續道:「那麼,咱們就和平相處吧,你敬我,我必敬你,願咱們可以像天下的夫妻般相敬如賓。」 臧彧炎瞇起眼睇著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假如兩人可以和平相處,又有何不可?再者,好男不與女鬥,他不想要同她爭辯什麼,只不過是希望往後的日子可以好過,但是…… 「那……現下該怎麼辦?」 眼前最重要的是,不睡這兒,他今兒個晚上要睡在哪兒? 外頭仍有不少人賴著不走,等著鬧洞房,想當然耳,新郎倌絕對不能在此時此刻離開。 「怎麼辦?」她翻了翻白眼。「當然是喝合巹酒啊,這還要我教嗎?」 這種事,媒人沒同他說過嗎? 知道他蠢,知道他不夠聰明,可沒想到他竟是笨到這種地步!待會兒,他會不會笨得問她該怎麼洞房? 呵,該是不至於吧,畢竟他的風流事跡響叮噹-- 憐花聖手嘛……哼! 「我當然知道要喝合巹酒,我的意思是……」對上她投射過來的凌厲視線,他立即乖乖地閉上嘴。 罷了!他是好男不與女鬥,不是孬啊。 傅玨凰開始動手解下鳳冠,擱在一旁的花幾上頭,隨即緩步走到床榻前的圓桌旁。「還不過來?」 臧彧炎一臉無奈地走到圓桌旁,見她動作利落地倒了兩杯酒。 「喝吧。」她逕自拿起酒,一口呷盡。 他蹙緊濃眉看著她豪氣干雲地一飲而盡,驀地低頭盯著手中的酒杯,夾雜著萬種複雜情緒飲盡。 這娘們,真是在命令他了……而他,真的要乖乖地聽候她差遺? 若是讓外頭的人知曉,他的顏面要往哪兒放? 啐!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明明買通了媒人,為何最後娶的人依舊是她?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該不會是那媒人拿了錢不做事吧?明兒個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你在想什麼?」 圓潤的聲音近在耳畔,臧彧炎倏地回過神來,驚見她就站在一步外的距離,嚇得他二話不說地跳到一旁去。 傅玨凰瞇起漂亮的美眸,不發一語地抿緊唇。 「那個、那個……」他額上冷汗爆淌,勾起笑意的唇角不自覺地抽搐。「有事嗎?」 哇哇,她突然湊得這般近作啥? 不但嚇出他一身冷汗,還嚇得他的心都快要竄出胸口了。 傅玨凰冷瞅了他好半晌,突地站起身。 「妳要做什麼?」他防備地又往後退了一步。 她微擰著柳眉,雙眸盯著他一會兒,隨即緩步走到床榻,冷聲開口道:「你可以走了。」 「嗄?」要他走? 「還不快走?難不成你真的想留下?」見他一臉傻樣,她心底不由得竄起一把無明火。 「不……」但是現在這時候,他若真是往外走,對她而言……有所不妥吧。 不管他是走到前院喝酒,還是躲到其它地方去……只要他踏出喜房的大門,外頭的人肯定議論紛紛,到時候沒面子的人肯定是她,不是他。 想想,他也算是相當有良心的,儘管她的態度不佳、口氣不善,但他依舊會替她著想。 就可憐了這娘們沒心沒肺,壓根兒感覺不到他的體貼,只會對他冷言冷語。 「你不是不想待在這兒?既是如此,還不快走?」她擰皺眉頭,硬是不瞧他一眼,神色極度不耐。 「妳……」她又知道了? 「不是嗎?」她一抬眼隨即移開視線,彷若極度嫌惡他。 哼,瞧他那副嘴臉,想不猜中他的心思都難。 臧彧炎瞇起勾人的桃花眼,嘴一撇,「是,妳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確實是一點兒也不想留在這兒,我立即就走。」 啐,姿態可高得很,居然在洞房花燭夜趕他走,這女人、這女人未免太不可愛了! 也不想想有多少姑娘迫不及待地想要爬上他的床,誰似她這般冷情,這般的淡漠。這女人居然連一點情分都不顧,簡直是……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臧彧炎按在門栓上的手一僵,緩緩回頭,只瞧見她趴倒在床榻上,於是他趕緊踅回。 「妳怎麼了?」他湊近她。 「你走……」她胡亂揮著手,粉臉埋在棉被裡。 「什麼!我是關心妳耶!」就算算不上青梅竹馬,但好歹兩人也算是街坊鄰居,她的態度有必要這般冷淡嗎? 而且他們兩人都已經成了親,加上她自個兒也說了要和平相處的,現在又拒他於千里之外,真是有夠嘔人的。 「走開……」傅玨凰虛弱地低喊一聲。 聞言,臧彧炎微瞇起眼,向來噙笑的俊顏難得地掠過一陣怒,二話不說地轉身離開,可是才走沒兩步,心底突然燒起一抹熱,放肆地往下蔓延。 這是怎麼著? 他不解地愣在原地,大手撫上胸口,他的心跳變得急促,有些……該死,該不會是有人對他下藥吧? 撫在胸口上的手快速地移到脈搏上,正想診斷自個兒到底是被下了什麼藥,卻突地聽見身後傳來古怪的呻吟聲。 「啊……」 他艱澀地嚥了嚥口水,難以壓抑心底那抹古怪的慾火,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她一臉嫣紅,狀似痛苦地側趴在床榻上。 該死,是誰對他們下藥的? 「妳……妳沒事吧?」他緩步走回床榻邊。 他是個練家子,這一點藥效對他而言起不了什麼效用,但對她……記得她曾經學過一些自保的拳腳功夫,只是不知道這幾年來她是否荒廢了功夫,不知道她……撐不撐得了? 臧彧炎斂眼瞅著她的柳眉擰成教人心疼的彎度,瞅著她濃密如扇的長睫不住地顫動著,粉嫩的唇教她咬得一片死白,整張粉顏蒙上一層教人意亂情迷的嫣紅,教人……心神動搖。 「你……」她微掀眼睫,清麗的面容微微扭曲,彷若正壓抑著難以承受的痛楚。 「嗄?」他回過神,暗罵自己胡思亂想,隨即俯近她一些,以便聽得到她蚊蚋般的聲音。 「你不要臉……你對我下藥……」她輕吟的聲音包含著教人心疼的泣音,罵起人來嬌嬌軟軟,圓潤的嗓音更摻著勾人的沙啞。 「不是我,我也被人下藥了,但是妳放心,我是個練家子,這藥性我還克制得住,我不會趁人之危的。」混蛋,非得將他想得這般下流不成? 他是那種人嗎?不是、不是、不是! 儘管兩人之間瀰漫著教人蠢動的弔詭氛圍,儘管他是山賊出身,儘管他不是個君子,但他絕對不是個下流之輩,他絕對不會輕薄她的。 「那……你的手……在幹嘛?」她泣訴的嗓音摻雜著迷醉的柔聲呻吟。 「我的手?」他一愣,朝自個兒的手看去,驚見自己的手竟然不自覺地撫上她的小腿,而且她的裙襬不知道在何時已掀到了腰上。「啊--」 不是、不是、不是! 他只是覺得此刻的她有點嫵媚、有點迷人、有點勾人心魂,但他沒有那份心思的,他只是……只是擔心她,怕她撐不過藥效,怕她…… 啊,他的手在幹嘛?他他,他到底在幹什麼啊? 啊,他真是下流、無恥…… 簡直是禽獸不如、天地不容、人神共憤啊…… 「你在鬼叫什麼?」傅玨凰半掩的細長黑眸泛著水霧,咬牙切齒地道:「你自個兒碰了我……還逕自鬼叫著,你……無恥……嗚嗚,你想要幹嘛,你……啊,混蛋……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 第二章 臧府西苑 天色方亮,喜房裡瀰漫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彷彿只要誰先開口,誰便會引燃戰火。 早已清醒的兩人皆默默不語,各自霸佔著床榻一隅沉思著。 臧彧炎偷覷了傅玨凰一眼,見她雙眼空洞地瞪著被子,被子遮蓋住教男人血脈僨張的姣好身軀。 唉,她真是太不會裝扮自己了,平時老是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教人看不出她有一副令人銷魂的身軀……啐,想到哪兒去了,眼前重要的不是這事兒,而是該要如何打破僵局。 唉,總不能老是這樣僵持下去吧……但,要他怎麼開口呢? 說好了自己不會輕薄她,可是下一刻,他便將她吃干抹淨……真不敢相信這藥效竟會這麼強,居然讓他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到底是什麼藥,竟能教他一夜奮戰到天明,直到方才才歇息? 他不是個恣意縱慾之人,更不是個夜夜春宵、喜好漁色之人,但是……事實就擺在他的面前啊,他還想要賴? 不不不,他可是個漢子,怎可能做出耍賴這等娘兒們的舉動? 他要認錯,要誠心誠意地向她認錯……不就是認錯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同吃飯睡覺一般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