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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語綠 過去她所認為理所當然的一切,彷彿都整個被顛覆了…… 帳外傳來奇怪的聲響,雪音皺起眉,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幾個蒙面的黑衣大漢衝了進來。 她被兩個人架住,其中一人從後面掩住她的口,制止她大叫的可能。 這些人是敵是友?門外守著她的衛兵都怎麼了?雪音腦中不斷轉著念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應付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刷的一聲,站在她面前的蒙面人掀開頭巾-- 「雪音!」 那張臉她一點也不陌生,是梁國的二王子信非,也是她本來預計要成親的男人。 「我是來救妳出去的。那野蠻人真可惡,居然敢搶我的女人,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說到耶律霍齊,他咬牙切齒。 信非揮揮手,搗住她嘴巴的黑衣人把手拿開。 「好了!快跟我走吧!」 雪音應該跟他走的沒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有些遲疑了。 「快啊!再不走就遲了。那些野蠻人還真不是普通難纏,我是費盡於辛萬苦才潛進來的。」 她看見他從懷裡拿出一個信箋,放在桌上,雪音微蹙起眉。「那是什麼?」 「我想到一個很好的計策。用妳來當餌,把那傢伙單獨引到梁國的地盤上,再把他給殺了。這些耶律族的軍隊失去了主帥,一定就會潰不成軍。呵呵……這下我要立下戰功了,父王絕對會對我另眼相看的。」 用她當餌嗎?那句話讓雪音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是她覺得,似乎對他而言,立下戰功比她是否脫險要來得重要多了。 「要是我沒有這個用處的話,你還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嗎?」 「妳說什麼啊?」他對雪音看著他時的譏誚眼光,感到不悅。「沒時間說話了,我們快走。」 他過來拉雪音,可是雪音直視著他,動也不動。 信非先是覺得奇怪,再來是不耐煩。「來人!把她帶走。」 雪音無法抵抗數個大男人的力量,被其中一個人架住往外走。 第十章 黑衣人的行動非常有效率,對地形顯然也相當瞭解,所以他們行進的速度很快,沿著隱蔽的草叢,離開了耶律族軍隊駐紮的領地。 雪音被帶著走,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抬頭只看到同德城忽遠忽近,顯然他們為了躲避追蹤,選擇了迂迴的道路。 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聲響。 「該死!有人追來了!」信非回頭一看,並沒有看清楚來人,也不清楚人數。「快點!進城去,進城我們就安全了。」 黑衣人加快了速度,可是不管他們再快,好像也無法拉開距離,更可怕的是,追兵似乎更靠近他們了。 「哇啊!」 最後面的一位黑衣人突地發出一聲哀嚎,鮮血從他被砍殺的背後飛濺而出。 逃不掉了!黑衣人們立刻抽出腰間的刀劍應戰。 這一回頭一看,才發現追兵只有一名。大家都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隨即殺意陡升。 盡速解決掉這個傢伙,就可以回到安全的同德城內了!這麼想,所有的人全部湧了上去,也不管什麼以多欺少了,先讓他死了再說。 「耶律霍齊。」雪音低呼。 信非也認出來了,來的人正是耶律霍齊本人。 在所有的情況下,最糟的就是耶律霍齊出現,因為他很清楚他的武力有多可怕。他本來計劃要把他引到陷阱裡再來個甕中捉鱉,顧忌的也就是他的格鬥技巧。 他緊張的手心冒汗。他把雪音緊緊抓到他的身前,如果黑衣人不能解決他,那麼雪音將是他的防護罩。 雪音當然知道信非的用意。她唾棄信非懦夫的行徑。可是她現在無暇顧及自己的安全,她看見耶律霍齊一個人面對八、九個黑衣人的包圍…… 刀劍交鋒擦出火花,耶律霍齊舞動著手中的彎刀,以近乎神奇的刀法化解了黑衣人的攻勢。 可是他畢竟只有一個人一把刀,雖然他在短時間之內就解決了兩三個人,可是剩下的開始意識到,他不是簡單的角色,所以更加謹慎的聯合在一起,為的就是要找到他的弱點,然後乘虛而入。 「喝啊!」 一把劍招呼到他的肩頭,耶律霍齊發出吼聲,像只被激怒的獅子,瞬間殺了那名攻擊他的黑衣人。 他是解決了一個,可是卻也因此露出了破綻。另一名黑衣人見狀,從他的背後砍了一刀。 耶律霍齊反手殺了後面那個偷襲者。 可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他的臉也被汗水和血污所模糊了,可是他的雙眼依舊銳利的嚇人。 黑衣人越砍心越驚,怎麼這個人受了那麼多的傷還沒倒下,不只沒倒下,攻勢還絲毫沒有減緩。 這該不會是鬼魅吧?! 恐懼讓人慌亂,慌亂讓人產生破綻,而破綻正是耶律霍齊所等待的-- 他低吼了一聲,刷刷刷的數聲,殺光了剩下的幾個殘兵。 雪音的胸口發痛,她這才發現剛剛自己一直摒住呼吸,他身上每多一個傷口,她的心就痛一分。終於,他打敗了所有黑衣人,雪音緊繃的肌肉也放鬆下來。 可是在雪音身後的男人卻沒有放鬆,相反的,驚駭的髮根全部聳起…… 滿臉鮮血的耶律霍齊就像是地獄來的使者,而他現在正瞪著他,那雙不像人類的眼睛,讓信非的雙腿發軟。 「不要……不要過來……」他拿著小刀抵住雪音的脖子。「過來的話……我就殺了她。」 耶律霍齊瞪著他。 「把刀放下!」信非再度命令。 耶律霍齊丟掉了刀。「把雪音還我。」 「不!哪有可能……」 雪音擔憂的看著耶律霍齊,他身上有幾處傷口已經深及見骨,鮮血不斷的流,再不止血的話,他…… 而更讓她擔心的,是他額頭上沿著臉流下來的血,那讓她害怕他的頭部也受俱了。 「回去吧!你必須馬上就醫,我求你。」雪音的心臟緊縮。她好怕……好怕會牛去他…… 然而耶律霍齊似乎沒將她的話聽進去,反倒步步進逼,信非也拖著雪音往後退。他顫抖的手不小心劃破了雪音白皙的肌膚,劃出了一條血痕。 見到那血痕,耶律霍齊好像陷入了瘋狂,他的雙眼本來就夠駭人的,現在更因情怒而充血。 「把、雪、音、還、我!」每一個字都是從他緊咬的牙關裡迸出來的。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警告你……啊啊--」 由於太過害怕,信非改以手扯住雪音的脖子,另一隻手揮舞著小刀,想要逼退耶律霍齊,沒有想到耶律霍齊一手就抓住他的手腕,喀拉一聲,硬生生扯斷他的腕骨。信非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小刀也掉在地上。 耶律霍齊既然抓住了信非,就沒有錯失這個機會的道理,他將他拉離雪音的身後,揮手便是給他狠狠的一拳。 信非被他撲倒在地上,痛的大叫。 耶律霍齊又是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信非慌亂的揮拳亂打,本來不可能對耶律霍齊造成什麼威脅的,可是卻正好打在他傷口的地方。 耶律霍齊悶哼一聲,痛得齜牙咧嘴。 信非見機不可失,又卑鄙的在他的傷處補了幾拳。可是就算這樣,他仍然掙脫不了耶律霍齊的箝制。他轉頭對著雪音大喊: 「雪音!快!快撿起地上的刀,把這野蠻人殺了!把他殺了,就可以終結這場戰爭,妳也可以不再受到他的控制,回到語國了。快啊!」 雪音撿起了地上的小刀,握在手中。 她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滿身傷痕的兩個人,扭鬥著要將對方致於死地…… 她知道,她現在面臨的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個抉擇-- 信非要她殺了他。殺了他就可以終止一切--戰爭、瘋狂……選擇信非是正確的,為了國家、人民百姓、天下蒼生…… 雪音走到兩人的身邊,他們互相掐著對方的脖子,受重傷的耶律霍齊跟信非,誰也沒有辦法贏過對方一分…… 「嗚……咳咳……殺了他啊!殺了這個瘋子!」 握緊了手中的刀,她知道她的選擇,將會左右無數天下蒼生的命運…… 耶律霍齊直直望著握著刀的雪音,眼眸中的悲憤讓她無法動彈…… 他一定以為她會殺了他吧? 在愛情與責任之間,她的選擇始終與他背道而馳。她背棄他,讓他失望,一次又一次…… 可是這一次…… 時間停頓了。 那一刻,彷彿又回到從前…… 他出門打獵、而她在家裡讀書,等他回來……多少的溫柔緹絕……多少的甜蜜愛憐…… 他的夢想和她放不下的責任…… 他只是一個愛著她的男人。 小公主的話在她腦中浮現。 雖然眾人都罵他是惡人,可在我心中,他也是獨一無二的。而妳有幸被這樣的男人愛著,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要的只是她啊!這個男人只是個希望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共度餘生的男人。為什麼當初她竟不相信他能給她幸福呢?這些血都是因為她一個人的固執所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