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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畢依帆 第五章 夜色漸深,五光十色的夜生活才剛登場。 對習慣巴黎紅磨坊那種熱鬧,頹廢PUB中的人潮,培耶對T市的夜生活也充滿相當的好奇。他像個好奇寶寶般央求著紹剛帶著他到處玩。 當然,他想去的地方也只有那幾個特定的地點,紹剛呢,他對培耶是一種約定,一種承諾甚至是一種責任。 即使他現在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但他依然來了,而且完全是那種豁出去的心態,培耶是個寂寞的大孩子,他也有他的需要,培耶的世界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的。 紹剛是細心地替培耶打聽到這家知名的Gay Bar。在培耶的世界中,他稱他的同伴為同志,他們的世界是平和的,在前往Bar的途中,培耶顯得相當興奮與雀躍。 「KEN,好開心哦!」他用中文對紹剛說。 紹剛摸摸他的頭,儘管他不是很由衷地希望到那兒去,但是,他承諾過培耶,他應該做到。 「培耶,你覺得他會在那兒?」 「他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他來這兒有段日子了,應該會有人認識他了!」培耶相當有自信地回答他。 不管事情是否會像培耶所想的,可愛的培耶的確是個單純的孩子,希望能夠讓他一切如願吧! 紹剛與培耶兩個外形出眾的帥哥出現在這家酒吧的人口處,引起了不少的騷動,許多同志的眼光都停留在他們的身上。 培耶的眼神泛起了光芒,紹剛知道培耶只有在這兒才是感到安全的,他只是陪培耶來這兒,他拍拍培耶,自己往吧檯那兒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一杯「曼哈頓」。 紹剛坐在吧檯角落的位置,已經有一點年紀的吧檯長站在他的面前與他閒聊。 「你是第一次來吧?」他問。 紹剛稍稍打量這個吧檯長,他大概有四十歲了,但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梳著整齊的頭髮看起來依舊年輕,不致太蒼老,眼尾的皺紋仔細看才看得出那年輪的痕跡。 「是的,第一次來。」他回答他。 「我是這兒的吧檯長,你可以叫我方榕。」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不知是熱情還只是例行對客人的歡迎。 「你好。」紹剛客氣地答,他的眼光在人群中尋找培耶的身影,對培耶而言,這兒的每個人與他是相近的,在前一刻他們是陌生的,而這一刻卻似乎已不再陌生,他似乎已經交到了許多的朋友。 「你放心,他們有他們的相處方式的。」方榕對紹剛說,似乎已洞悉了他的心事,使得他們之間有著一種奇特的氣氛,紹剛好奇地看著方榕。 「你不是『同志』。」他對著紹剛說。 「你怎麼知道?」紹剛反問。 「我在這兒工作好幾年了,來來去去這麼多人,我有感覺,是與不是在一眼之間就有答案了。」方榕點了一根煙,在牆邊,緩緩地說。 不知為什麼,紹剛對眼前的人產生相當的好奇心。 「你覺得我不是?我自己都不確定我是不是呢?」紹剛輕啜一口酒,對自己感到懷疑。 「相信我,你不是的,你只是混淆而已,因為身邊太多朋友是『同志』,讓你對自己的定位產生了懷疑與不確定!」方榕看著紹剛很自然地說。 驚訝的是盧紹剛.他不解眼前的這個酒保為何可以如此冷靜分析出他內心中最矛盾的感受。 「覺得好奇?」他問紹剛。 紹剛點頭。 「我在這兒好幾年了,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太多類型、太多故事,這或許成了我的職業敏感吧!我也有過你的困惑,我周圍的朋友,我工作的環境讓我對自己的身份一再地質疑,我不知自己究竟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我害怕被排擠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就和你現在一樣掙扎。」 方榕把紹剛當做老朋友一樣傾訴,把他所經歷的感受都告訴紹剛。 「那麼?」紹剛欲言又止。 「我和你一樣!」方榕回答。 「怎麼想到來這兒當酒保呢?」紹剛和方榕打開了話匣子。 「我?我是不學無術,原本是學服裝的,後來和一群朋友瞎混,混到後來也沒什麼名堂,只好和同志朋友們來這兒借酒澆愁,就這樣乾脆當起酒保來了。」方榕提到自己的過去竟不好意思靦腆地笑了出來。 「服裝設計!」紹剛有些詫異,「你原來是個設計師!」他喃喃自語之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方榕。 「你願不願意和我談談呢?」紹剛問。 方榕接過名片停頓了約三秒鐘之後,回過神來抬頭望著紹剛,眼神之中的表情很難去規劃他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方榕實在是不敢確定,只好用這語氣再問一次。 紹剛露出笑容回答他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你能過來談談,我想我現在挺需要人才的。」 他話說完,剎那間他看見方榕的臉上轉換著表情,由酒保的落寞轉換成一種對生活充滿新渴望的人。 「謝謝!」方榕開心地笑了。 這個笑容不再是哀戚也不再是對人生充滿嘲弄不恭。 這個時候,培耶翩翩地在吧檯的角落找到了紹剛的人,他滿臉雀躍地來,不用說紹剛也知道他可能已找到他的人了。 「你不必說,有他的消息了對不?」紹剛問。 「KEN你實在太聰明了!」培耶忘形地抱著他,然後又放開他,興奮的臉蛋是微微一笑的粉紅。 「Tino真的在T市!」 「哪個人說的?」紹剛問。 培耶指著不遠處一個相當年輕的男孩說,紹剛順著也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確是個白淨時髦的男孩,但不知為什麼,紹剛對那男孩的話直覺地不感信任。 「他說的人應該是Tino,我想跟他去看看。」培耶說。 「那我跟你一起去。」他說。 「不,那家Bar的規定較嚴格,KEN,你的身上沒有我們特質,去反而不好,你先回去吧!我再和你聯絡吧!」 培耶的表情是堅決的。說完之後不等紹剛有任何反應,轉頭返回人潮中,和那年輕的男子執手離去。 紹剛愕然,不知所措,又有點不安,分不清真的是擔心是吃醋。 方榕突然拍他的肩,用他那穩定的嗓音說:「你只是擔心他!他是令所有人都想保護的孩子,不是嗎?」 紹剛回首望了方榕一眼,點頭默許之後說:「培耶的確是個相當單純的孩子,常常教人心疼。」 「你們剛才的對話用的是哪一種語言?」方榕問。 「法文。」紹剛回答他。 方榕笑了笑,但沒有兩秒鐘他又問紹剛:「那孩子也是法國人嗎?」 「是的。」 方榕彷彿是在思考,沒多久又問他:「他剛才是說 Tino,一個法國男人對不對?」 盧紹剛簡直嚇傻,這個方榕根本是個包打聽嘛!他驚訝問:「你知道Tino?」 「想忘了他也很難!」方榕給了他一個莫測高深的答案,讓他不解。 「你別誤會,我並不認識他,你剛才的那個孩子,是很可愛、很無邪的長相,看過他的人都覺得他像天使吧!」方榕描述著對培耶的感覺,當然這一點紹剛並不反對。 「你看過Tino嗎?」方榕問他。 紹剛自然地搖頭,他一直知道培耶有個伴,但他始終沒帶他出現過,直到有一天培耶自殺獲救,他才知道培耶的情人叫Tino,而且分手一人到了海島。 所以,這次紹剛回來,培耶願意回來也有他的用意,而基於培耶與紹剛之間的關係,他幫培耶這個忙並不算什麼。 方榕見紹剛搖頭之後,緩緩地歎口氣說:「你家今晚所有的電話、手機,千萬都別關機,培耶有可能在任何一線上向你求救。」 紹剛一聽完,脊背上冒起涼意,神經都緊繃起來問方榕:「為什麼?你說清楚一點!」他不安,他緊張。 方榕見紹剛這麼緊張才說:「他,我是說那個Tino,你如果見過他,你會明白我的意思,你的培耶是天使的話,那個Tino恐怕就是撒旦吧!」 紹剛的眉頭微微皺著,方榕自顧自地說:「Tino實在是帥,他的身高和你差不多,也是黑髮、濃眉、眼珠卻是深沉的藍,他的長相是上帝精雕出來的成品。但他是撒旦,他有雙勾魂的眼睛和足以攝魄的、教人心驚的笑容,看了他一眼,你會被他迷惑,相信我,在這個Bar裡,有太多人被他勾走了魂魄。」 聽方榕如此描述Tino,紹剛的心底已有譜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方榕一個他最不想問卻必須問的問題:「 Tino的感情?」 當然方榕知道他是問什麼,他對紹剛說:「這個圈子中能找到合適的伴侶不多,甚至是困難的,能找到的多半都能真心相待相互扶持,而剩下的呢?就習慣浮沉像浮木、也像遊魂!有的尋覓、有的放棄、有的沉淪!我想你的天使男孩是第一種,而Tino,他絕對是那最後一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