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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筆涵 「關於二公子的事,我也深感遺憾。」柯楓表現出職場上應有的禮儀。 「謝謝。」任申亞誠懇地回應。 「那麼,你今天來是為了想爭取圓智?」 「不是,但我想請您放棄圓智企業。」 柯楓臉色驟變,這名乳臭未乾的小子居然敢如此狂妄,竟敢開口就要插手管他公司的決策,不過饒是他職場打滾數十載,他不動聲色。 「柯董事長,小侄今天不是來干涉貴公司的方針或行動的,只是有一份資料覺得有必要拿來給您過目。」說著將一個牛皮紙袋推了出去。 柯楓原本靠在沙發上,他挺直了腰桿,看了一眼任申亞,伸手拿起了沉沉的牛皮紙袋,抽出裡面的文件。才抽出了一半,資料一入目,柯楓便迅速地抽出整份文件,他的眼球急遽地轉動著,掃過文件上那一行行令他震驚的數字:「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的聲音裡有壓制不住的震驚。 「資料上是圓智這十年來的營業虧損報告。」 「這我當然知道,你是怎麼弄來的?怎麼跟我們所調查的不一樣?」 「我們自有門路,請恕我不便告知。不過請相信這分資料的正確性,趕快停止現在正在進行中的合併案。」 柯楓暗自控制著激動的情緒,他還不能十分信任任申亞,畢竟兩家企業一直以來都是競爭激烈,他原本以為只要跟圓智合併後,不出幾年,就可以遠遠勝過神,到時再創下自己事業的另一高峰。沒有想到,任申亞的這分文件硬生生地打碎了他的夢,他一時理不出頭緒來。「我會調查一切,再重新斟酌的。不過,你為什麼這麼專程帶這分資料來給我?」 「自然是有事相求。」任申亞望向大樓外朦朧的一片台北盆地。 「說吧。」柯楓等著接招。 「令公子是否正與一位山海大學建築系的女學生在交往?」 「年輕人的事情我一向不插手的。」 「現在您不管恐怕也不行了。」 「怎麼說?」 「那個女孩子懷孕了。」 柯楓又是一陣驚訝,不過他嘲弄地笑道:「據我所知,那個女孩子之前是跟令弟在一起吧?」 「我們也還不確定她肚子裡究竟有了誰的孩子,這麼冒昧地就來找您是希望藉著多您一人的力量來解決這件事。」他頓了一下。「如果我的推斷合理,令公子應該深愛著那女子,我已問過醫院,依照懷孕周數看來,很有可能是柯家的孫子或孫女。」 大概是這孫子或孫女的名詞,讓柯董事長防禦的心一下子軟了起來。「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支持您的兒子,找出真相。」 「嘿,我倒是好奇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任申亞微微一笑:「還是那句老話,自有門路。」 柯楓哈哈笑了起來,他站起身,拍拍任申亞的肩。「真是虎父無犬子,後生可畏啊!」 任申亞也笑了,兩人以茶代酒,有一種超越年齡的惺惺相惜。 第七章 出了高雄火車站之後,葉雨蝶坐上公車,來到了西子灣。突然回家的話,家人一定會嚇一跳吧,加上小弟正在準備聯考,她不願增添家人的憂心。 一個人坐在西子灣岸邊一個矮柱隔著一個矮柱形成的「情人洞」,除了她形單影隻,每一個蘿蔔坑都是雙雙對對的。 夕陽在海面上揮灑了波光瀲艷,她的心情隨著點點金光,起伏不定。 「小雨?」有人從身後叫喚了她,葉雨蝶回頭,光束下無法看清對方的臉。 「是你嗎?我是阿居啊!」 用手稍微遮住了陽光,瞇著眼,葉雨蝶看清了前方之人就是她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章鳴居。「阿居!」她驚訝地叫了出來。 「真的是你!我原本只想碰碰運氣,到以前我們常來的地方走走,沒想到真的遇見你!」章鳴居露出黝黑皮膚下潔白的牙齒。 「你來是想遇見我?」葉雨蝶挪了空間,讓章鳴居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也不是啦,就是想來海邊吹吹海風。」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對啊,我們以前常常來,現在各忙各的,我很久沒有看海啦。」葉雨蝶有感而發地說。 「你怎麼回來啦?」偶遇的欣喜在章鳴居的臉上展露無遺。 聽見這樣的問題,葉雨蝶重被拉回現實,她不想談,來海邊不應該還記得不愉快的事。 「沒有啊,放假嘛,你呢?逃兵喔!」 「對啊,我是偷偷從金門游回來的,游了我三天三夜,才剛剛上岸喔!」章鳴居裝出恐怖的聲音。葉雨蝶被逗得笑了出來,深呼吸一口海洋的氣息,心胸豁然開朗了些。 「去喝一杯吧?」章鳴居建議著。 「嗯。」葉雨蝶點點頭。 坐上機車,葉雨蝶看著眼前這個半年未見的老朋友,當兵讓他皮膚曬黑了許多,身體也散發著男人獨有的成熟味道。當兵果然是一個男孩蛻變成男人的重要過程,透露出來的魅力也會變得截然不同。 高中前,他們兩家是鄰居,就是熟到兩家的媽媽時常一起去買菜或沒事就聚在一起聊八卦的那種,所以不用懷疑,兩家的小孩想要不打成一片也難。小學時,大她一年的章鳴居總是牽著她的手帶她上學(這也是被家長強迫的),直到升上四年級,手牽手的兩人有一次被同學們在回家的路上嘻嘻哈哈地嘲笑著「羞羞羞,談戀愛」,只見章鳴居氣得握起了拳頭就衝動地開扁那些人。幾個小毛頭扭打在一起,小葉雨蝶只能站在一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事後,章鳴居被父親狠狠地罵了一頓,葉雨蝶則是不知所措,躲在自己房間大半天,害怕是自己做錯了事,為此,兩人還因此尷尬地互相不說話長達一年。 直到畢業典禮上,葉雨蝶代表在校生上台演說,她瞥見台下章鳴居正炯炯有神地看著她,她於是對他笑了,這一笑,兩人的心都釋懷了,消失的友誼又重新回歸。兩人雖然接著上了不同學校,章鳴居卻一直是葉雨蝶少女時期讀書與玩樂的最佳夥伴。 來到一家叫作「下雨的昨天」的餐廳兼酒吧,章鳴居走在前頭推門進去。進到裡面,昏黃的燈光與瀰漫的煙霧下,零零散散擺置著一些深木頭色的桌椅,感覺不是很新,卻很有特色;吧檯不大,卻頗長,從牆上透出霓虹的藍,迷人且詭異;酒吧裡幾乎座無虛席,卻給人一種強烈的頹廢感。 撿了一個位在二樓與一樓之間夾層的座位,可以隱約看到一樓的全景,這裡的桌子很矮,客人們都坐在棉制的坐墊上,章鳴居及葉雨蝶也不拘束地坐了下來,侍者在這時送上了菜單。 「這間店真酷,什麼時候開的?」 「你不在的這半年。」章鳴居笑著說:「這裡的氣氛一向很棒的。」 點了三兩樣招牌菜,章鳴居也要了一壺生啤酒。 喝下清涼的啤酒,葉雨蝶忍不住讚歎:「真過癮!」 「你還是一樣喜歡啤酒。」 「我常說酒精是最快讓人忘了現實的特效藥嘛!」說著又猛灌了一口。 章鳴居也舉杯暢飲:「看來我們今天是不醉不歸嘍!」 「當然,小心了,小雨V.S阿居,看招!」兩人互撞了玻璃酒杯,開心地笑了。 今天的葉雨蝶顯得特別活撥,章鳴居雖覺奇怪,不過倒是很享受,看著葉雨蝶比手畫腳大聲地說著帶團時小學生天真活潑的故事,還不時誇張地笑了起來,章鳴居慢下了喝酒的速度,面帶微笑地看著葉雨蝶。幸好這間店的客人都很特別,很包容,也很體諒,並沒有人過來抗議葉雨蝶的超高聲調。 「我怎麼會知道接吻是什麼感覺呢?現在的小朋友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知道的事比大人們還多,打電腦上網,交男女朋友,還問我日本的成人影帶是不是比美國的精采極,很扯吧?」 章鳴居哈哈地笑了出來,不過,今天的葉雨蝶行為實在異常,他有些憂心。葉雨蝶一向是不主動談太過有顏色的話題的,看著葉雨蝶又喝光了一杯啤酒,章鳴居還是問了:「怎麼了嗎?在台北遇到不愉快的事情了?」 被打斷話題的葉雨蝶用力搖著頭:「沒有啊,遇見你讓我高興嘛。」葉雨蝶燦爛一笑。 章鳴居微笑,也舉起杯,一口乾了。 「說說你在軍中的事吧!」葉雨蝶一副期待的表情。 「很無聊耶。」 「不會啊,阿居說話一向有趣的。」 拗不過葉雨蝶,一如所有當兵的男人,章鳴居開始說著在軍中的點點,他原本就是個幽默的人,說起故事來自然不乏味,但是談笑中他細心地察覺到葉雨蝶有些心不在焉,笑語中逐漸開始少了些生氣,送進口中的菜不多,倒是已經又喝掉了兩杯生啤酒。 「說說這一年在台北的事嘛!」章鳴居突然換了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