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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樂心 根本沒注意到今天是禮拜三,他下午要來醫院看診。失策! 「還要說什麼?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不要再歹戲拖棚,不要變成黃醫師或趙奕泉那樣的爛人,好不好? 不要再有傷心的女人了……好不好? 不顧耿於懷幾乎要撲上來咬死她的凶狠模樣,舒渝牙一咬,開動車子,箭一般地衝了出去。 「笨蛋!那不是我的孩子!」 耿於懷的吼聲沒有到達車內。車子飛快地駛離停車場時,舒渝的視線已經被眼淚糊成了一片。 她一路哭著,幾乎看不清楚眼前的路。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眼淚,到底是為表姊、還是為自己而哭,她都分不清了。 一向很會認路的她,竟然在熟悉的街道中迷路,繞了好大一圈後,才回到自己家附近。 眼睛都腫了、頭也開始痛,舒渝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疲憊又混亂過。 她停妥車子,正要拔出鑰匙時,突然,一陣力道把她震得撞向擋風玻璃。 「砰」的一聲,撞得她頭暈眼花。 有人從後面撞上她的車?! 她揉著疼痛的額頭,又驚又怒地回頭一看-- 一輛熟悉的銀藍色積架,正毫不客氣地緊緊貼住她的小車。 駕駛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怒氣騰騰地下車甩上車門。 「妳下來!有話我們今天講清楚!」只穿著淺綠色單薄的手術衣褲、腳踩拖鞋的耿於懷,氣勢洶洶,像個君臨天下的暴君。「我受不了了!妳要判人死刑也要有個理由,這樣的舉止算什麼?下來!」 「我不要!」舒渝把車門反鎖,怒瞪著他。「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你走開!」 「妳不下來,我就把妳的車窗敲破!」 耿於懷是真的發火了,他握起拳,開始猛力地搥著車窗玻璃。 看他一下又一下的搥得那麼用力,還伴隨著不太文雅的咒罵,舒渝是又驚又怒、又心疼。 他的手……是要拿手術刀的,為什麼要這樣糟蹋,還一點都不怕痛的樣子! 終於,她放棄了。她的心,還是比他的拳頭軟。 一下車,舒渝的雙肩就被已經紅腫的大手狠狠抓住。 「妳為什麼這麼固執?」耿於懷吼得舒渝的耳朵都震痛了,他猛力地搖晃著嬌弱的人兒。「我告訴妳,孩子不是我的!她另有愛人,我跟她早已經解除婚約了!找不到妳讓我快要發狂,妳不聽我講話更是可惡到極點!聽清楚了沒有?」 「我……」 「閉嘴!」耿於懷繼續大吼。 然後,他用力把她擁進懷中。 彷彿一塊放錯的拼圖,終於找到對的位置。這麼久以來的憤怒、焦躁、疼痛、傷感……都在擁抱中,慢慢的、慢慢的消失。 他抱得好緊好緊,讓舒渝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堅硬且不太溫柔的懷中,她聽見他的心跳,急促得彷彿剛跑完好幾公里似的。 「再跑?我看妳還能跑到哪去!」終於,耿於懷喘息著說:「該死的,妳開車也太快了,到底有沒有在看路?」 感覺自己像一塊奶油,慢慢在溫暖的懷中融化。舒渝含著眼淚,把臉蛋埋進他的頸窩。 千言萬語,在此刻,只剩下一句軟軟的抱怨。 「你撞了我的車子……」 ☆ ☆ ☆ ☆ ☆ ☆ ☆ ☆ ☆ ☆ ☆ ☆ ☆ ☆ 「原來,妳家是開駕訓班的?」 耿於懷看著迅速出現的拖吊車,把他的積架和她的小車一起拖走。 他一手緊緊握著舒渝的小手,一手則撫著下巴,研究著週遭。 空蕩蕩的駕訓班裡,只有教練車整齊地排在車庫裡,場地裡起伏的車道、分隔島、假山等等,都已經有點年紀了,看來駕訓班已經開很久了。 「對啊,開了很多年了。」舒渝摸摸自己額頭已經腫起的包。「我國中畢業就會開車了,以前沒事就會在駕訓場練車。我從來沒有出過事,連擦撞都沒有過,結果今天竟然被車撞?!」 「我幫妳看看。」 醫生都這麼說了,傷患還能怎麼樣?舒渝乖乖地讓他檢查額上的傷。 「沒有破皮,大概會腫兩三天吧。」整型外科的權威胸有成竹的說:「稍微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怎麼處理?」 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把她額際的細發撥開,然後,印上一個溫柔得像羽毛般的輕吻。 醫生笑得很開心,傷患的臉蛋卻紅得像西紅柿。 他們站在沒有遮蔽的車庫旁邊,寒風迎面,兩人卻都不覺得冷。 「妳啊,撞一下看會不會開竅!」 耿於懷的大手沒有離開她的臉蛋,繼續游移著,撫著她發燙的頰。 他低頭凝視她,帶著太多的寵溺和無可奈何。「平常看起來這麼乖,一發起脾氣卻像石頭一樣,自己認定了之後,就不給人說話、平反的機會。」 舒渝嘟起嘴。「我怎麼會知道?我一直相信你和韓小姐只是吵吵架,你終究還是會遵守對她的承諾的,因為你不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 這是她對他的信任,不折不扣、全心全意的信任。 耿於懷的感動,無法以言語形容。 他們之間,不只有偷偷滋生的好感與戀慕,還有對彼此的尊重與信任。 而他沒有辜負她,在解決了難題之後,他帶著完整的心,來到她面前。 因為她值得。 「我已經遵守了對她的承諾。」耿於懷輕輕地抬起舒渝的下巴,認真地說:「我也會遵守對妳的承諾。我說會去解決問題,就會去解決。」 舒渝笑了,帶點淘氣,甜美得令耿於懷幾乎忘了呼吸。 「你答應我的,不只是這樣。」舒渝皺皺鼻子說。 「哦?」耿於懷遏抑不住自己的笑意,他捏捏她小巧的下巴。「我還答應過妳什麼?」 「你說我們要先當朋友,而且,要慢慢來的。」 「我答應過這種事情嗎?」耿於懷已經不太認真了,他緩緩地低下頭。 舒渝試圖閃開,她格格笑著。「你答應過的!這樣一點也不像慢慢來的樣子,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含笑的唇被佔領,她嘗到了帶著一點點淚水的戀愛滋味。 空蕩蕩的駕訓場,寒風吹得招牌、路標都喀喀作響。 不是最華麗、最舒適的場景,他們卻都不在乎。 只要有對方…… 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反正,他們的車子都被拖去修理了,哪裡也去不了。 尾聲 說好了慢慢來,所以,時間跳到很久很久的以後。 診所辦公室裡,耿醫師臉色凝重,望著坐在對面的一對年輕男女。 男人與耿於懷有著極相似的五官,只是神態沉穩許多。而他身旁的女子有一雙靈動的明眸、爽朗的笑容、以及很搶眼的中國風服飾,現正無辜地回望著耿於懷。 「我今天找你們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耿於懷臉上絲毫沒有笑意,他很認真地說。 「嗯,請問。」 剛定進辦公室的舒渝,依然清爽素雅得像個大學生,她放下裝滿工具和圖的棉布背袋,很詫異地望著對坐的三人。 「咦?你們也在?」舒渝好奇地走過來。「在講什麼?好嚴肅的樣子。」 「二哥說有事情要問我們。」被電召過來的項名海回答。 何岱嵐就快當新娘子了,她下個月就要和耿於懷的弟弟,也就是項名海結婚,此刻正一頭霧水地回望著舒渝。 「妳的衣服好好看!」舒渝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羨慕地稱讚著何岱嵐身上水藍色的中國風上衣。「這個配牛仔褲居然也這麼搭?好厲害!」 「我跟妳說,我找到一家很棒的店,他們的衣服都是改良過的中國風,繡工很棒,我下次帶妳去。」 「好啊!妳上次帶我去的那家也很不錯……」 「咳咳!」 看著這兩個女生一見面就完全無視於他的存在,耿於懷有點不爽地清清喉嚨。 「喔,二哥要問什麼?」何岱嵐一回神,趕快問。 「我要問很重要的問題。舒渝,妳先到旁邊坐,不要吵我們。」 舒渝乖乖地到旁邊沙發坐下,沒有繼續插嘴。 「咳!」耿於懷炯炯的眼神,輪流地看著對面的兩人。「你們就要結婚了,當然,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老爸也很高興。不過,我還是有個私人的問題必須問。」 「請問。」項名海沉穩地說。 何岱嵐也認真了起來,她燦爛的微笑慢慢收斂了。 「你們介意……叫一個年紀比你們小的人『二嫂』嗎?」 此言一出,旁邊有人立刻倒抽一口氣。 舒渝從沙發上跳起來,滿臉不可置信的瞪著將雙手交握擱在桌上的耿於懷。 耿於懷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凝重地望著他辦公桌對面的兩個人,屏息以待。 准弟媳明亮的大眼睛一轉,露出她那招牌的親切明朗笑容。「你們……終於決定要結婚了嗎?」 「哪有!」舒渝驚叫起來。 「能不能麻煩妳安靜一點?妳沒看到我們正在討論重要的事情?」耿於懷有點不耐煩地擺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