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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安晴 「跟妳說了,妳就不會緊張嗎?」他很瞭解這傻瓜,提早跟她說,反而會讓她緊張的落跑。 看到他眼中的瞭然,姚蒔冬羞愧地低下頭,討厭,他幹嘛那麼瞭解她啦! 「不用緊張,蒔冬啊!伯母想跟妳好好聊一聊。」唐夫人拉過她,揮手像趕蒼蠅似的把兒子趕走。 他竟然就這麼走了,她更無助了,她不知道要跟唐夫人聊什麼,又怕說話不得體會得罪人。她是成為學長的貼身助理後,才知道原來他爸爸是「唐氏綜合醫院」的院長,走的是上流路線,難怪他老是一副跩得不得了的死樣子。 她也知道自己跟他的差別,她的家世很平凡,也許比尋常人家好過那麼一點點,但她媽從來就不曾穿得很高貴,在這種宴會走動,她當然也就不會是那社交名媛,事實上她也是托了學長的福,才有機會見識這種場合的。 儘管他媽現在對她笑得和藹親切,但小說、連續劇看太多的姚蒔冬還是忍不住幻想,當四下無人,只剩她們倆時,唐夫人上流社會的勢利眼就會顯露無比,一臉嫌惡地叫自己離她兒子遠一點,因為她配不上他的家世背景…… 「蒔冬,妳在想什麼?」唐夫人溫笑看著出神的姚蒔冬。 「呃?!沒、沒有。」她連忙收回不知飛到哪的意識,很矬的說。 「可憐的孩子,妳一定被隱謙那孩子欺負得很慘吧?」唐夫人語帶憐憫地問,她哪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情。 姚蒔冬的心情不只是驚訝兩個字可以形容的,沒有哪個母親不是站在自己的兒子那一邊的,她有沒有聽錯?惡質男人的媽媽在為她打抱不平?這怎麼對?她應該「哼」一聲,把頭抬得老高,甚至拿出一張支票說:「這是×百萬,妳離開我兒子吧!」 「呃,還好、還好。」姚蒔冬很客氣的說,她才不敢太放肆,誰知道唐太太會不會來套她話?她還是多作保留,萬一今天的談話傳到學長耳裡,她準被修理到「金光閃閃」,唉!真不愧是母子,心機一樣重,ㄋㄟ。 「妳別替他隱瞞,我生他、養他到那麼大,還會不知道他的個性嗎?這孩子從小性格就很怪異,越是喜歡的東西,他越是要欺負。小時候他養了一條拉不拉多,明明知道小狗不喜歡人家扯他後腿,他就偏一有時間就扯,把狗弄得生氣亂吠,看到他就躲,可他又不愛他喜歡的東西不聽他的話,他很權威、很自大,一不聽他的話他就生氣。 「妳也知道拉不拉多很喜歡游泳,可他多可惡,一到夏天,他就把狗綁在游泳池邊,讓牠看他玩水卻碰不到水,直到小狗發出求饒的聲音讓他高興了,他才會心滿意足地放牠下水……」唐夫人念起媽媽經,有如滔滔江水。 姚蒔冬越聽越覺得這情節耳熟得緊,直到唐夫人說到他十八歲那年,因為覺得隔壁家五歲的小女孩好可愛而弄哭人家時,她終於發現,那所有的模式……都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情節如出一轍。 「伯……伯母。」她忍不住打斷唐夫人的話。「您確定他是很喜歡而不是恨他們嗎?」 沒想到唐夫人聞言愣了一下,如延宕多年的疑問得到解答般拍手低呼,「對喔!我怎麼沒想到。」 姚蒔冬聽了差點飆淚,她不是他媽嗎? 「因為我問他時,他都說很好玩啊……」所以他們就一直以為那是「愛」,今日被她這麼一點,反而越覺得比較有可能是帶著恨意的。 很好玩……姚蒔冬感到青天霹靂,已經很黯淡的命運更顯漆黑。 「啊!妳說得對耶!像他就對群群很好,疼她疼得不得了,從來沒欺負過她。」唐夫人想通後有一絲欣慰,原來她兒子還滿正常的嘛! 不過,姚蒔冬聽得心好痛,這麼說來,他是真的很討厭她囉?可是他為什麼要常常親她,還牽她的手?難道這都只是因為好玩?欺負她真的那麼好玩嗎?還有,那個群群又是誰?是他女朋友嗎?是不是因為他捨不得欺負女友才會來欺負她,這點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糟糕,她真是笨透了,怎麼讓自己陷那麼深?她到底在幹嘛? 姚蒔冬感到心臟陣陣抽痛著,臉上麻痺了,來不及收起的笑容僵在唇邊,惶然地看著唐夫人因為解開多年的疑慮而過分愉快的臉。 「這就說得通了,剛剛我問妳是不是常被隱謙欺負,我還以為妳在跟我說客套話呢!」唐夫人沒察覺她的不對勁,逕自說著。 她頓時感到很尷尬,她沒有勇氣承認自己剛剛的確是在說客套話,唐隱謙欺負她欺負得才凶呢! 那麼多年前他也是這樣說的,他說她很好玩,就算他不是真的那麼討厭她,也稱不上喜歡吧?畢竟他一直就只當她是玩具,一個可以娛樂他的玩具……而她竟還傻傻地以為他會有些喜歡她。 她從小到大不曾被誰傷過,只有他,認識他之後她覺得自己不停地在受傷,但她卻神奇地擁有了蟑螂般打不死的恢復能力,只要他對她笑一笑,溫柔地哄她幾句,她就可以不理會以前留下來的傷痕,繼續義無反顧地待在他身邊。 可是現在真相大白了,他施展在她身上的魔法也隨之失效,她再次受傷了,而且感覺到這次的傷似乎一輩子都好不了…… 不!應該說,她不想讓傷口癒合,她應該在傷口上撒鹽,好讓自己狠狠地記取這次教訓,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笑容裡沉淪。 她突然覺得好累,她明明很怕他的,但是因為喜歡他,所以她很努力地讓自己適應並待在他身邊,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顯得多餘了,他永遠不會懂得她的用心,就算懂了他也不會感激。因為對他來說,她只是玩具……只是玩具…… 姚蒔冬向唐夫人道歉,躲到洗手間,她以為自己會痛哭失聲,但她沒有哭,從頭到尾自作多情的人是她,雖然他吻她,卻沒說過喜歡她,若真要說是誰的錯,自己也有不可歸咎的錯,因為她放任他欺負自己,讓他以為這樣做是可以的,她沒有強勢地阻止他,否則她應該把他甩得遠遠的,而不是讓自己陷入這種困境…… 她冷靜下來,走出洗手間,看到他在與那些上流社會的人交談甚歡,她消失了半個鐘頭他卻一點也沒發現,或者就算他發現也不在乎吧!他在這個世界那麼從容自在,反觀自己—— 她對自己的家庭很驕傲、很滿足,可是她知道這是不一樣的,她應對不得體,因為她怕生:她不活潑健談,因為她嘴笨,一有人主動找她談話,她就忍不住結巴,怕得罪了他的客戶,影響了他的事業,有誰會喜歡像她這樣的人?她捫心自問,不得不承認,連她都喜歡不了自己。 她走到角落窩著,等他來找她,她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只希望早點回家。 過了半個鐘頭他才來找她,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她不想影響他的好心情,所以她像平常一樣對他笑。 「可以回家了嗎?」她問,語氣中有絲難過。 「妳怎麼老躲在角落,妳應該多去和別人聊聊,融入這個圈子啊!」以後有很多類似的場合,他不想她有種被孤立的感覺。但他不知道這些話聽在她的耳裡有些刺耳。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圈子嘛!」她有些悶悶地說。 「很快就是了。」他輕敲她的頭說,這妮子怎麼了?悶悶的。 她沒有對他的話語多加揣測,只當他的意思是她以後還要常陪他參加這種應酬。 在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假裝打盹,他一向也習慣她這樣,沒有說什麼,只在到她家時將她喚醒,送她到門口,叮嚀她好好休息。 她應好,從窗子看著他離開,那天她又失眠了。 她很怕鬼,可是每次被他逼著看完鬼片,卻也從未失眠過,她生平第一次失眠是在他出國那天,因為沒去送行而內疚得睡不著,想到有好幾年見不到他,哭了一整夜;今天是第二次……依然是為了他。 ☆ ☆ ☆ ☆ ☆ ☆ ☆ ☆ ☆ ☆ ☆ ☆ ☆ ☆ 姚蒔冬一夜未眠,她打手機向他請假。 「為什麼要請假?」她幾乎可以想像他問的時候,眉頭皺得有多緊。 「我不太舒服……」 「為什麼不舒服?是昨天著涼了嗎?」聽到她的身體狀況不好,他語氣緩了些。 「嗯……大概。」她語焉不詳地應付道。 「唉!我原本打算今天介紹一個人讓妳認識的。」既然她不舒服,唐隱謙也不勉強她來上班,只是他的計畫就這麼被她打亂了。 「誰?」她忍不住問,其實她想問的是,男的女的?跟他又是什麼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