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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頁 唐浣紗 沒有人希望永遠在感情的路上漂泊無依，所以，如果喬霽揚真的追尋到真愛，她倒是很替他高興。 「沒什麼不好？」雪棻的嗓音驀地拔高八度。「妳……我真的會被妳氣死！唯舲，我拜託妳多放一點心在喬霽揚身上好不好？妳再這麼大方，婚後真的會變成全城最大的笑話！」 唯舲淡淡地以手撥弄池水。成為笑話？那又怎麼樣？反正她的心早已空空蕩蕩的了，誰愛笑話她、誰愛在她背後嚼舌根，都不關她的事。 雲棻緊接著提議。「不如這樣吧，我陪妳到香港去一趟，去把喬霽揚抓回來！他再怎麼玩也不能玩得這麼過分，太不給妳面子了。」 「不！」唯舲斷然搖頭。「我不想去。」 「唯舲，妳不能這樣——」 雲棻的話還沒說完，僕人卻恭敬地走過來道：「大小姐，門外來了位喬霽揚先生，他說想見唯舲小姐。」 什麼？ 此話一出，兩個女孩都愣住了。唯舲馬上反應過來，喬霽揚去香港之前，曾打她的手機通知她去度假一事，她那時有告訴過他，她會先在雪棻家躲一陣子，所以他會找來這裡也不足為奇。 奇怪的是，算算日子，他到香港才一個星期啊，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雲棻笑逐顏開地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看來那個喬霽揚還算有良、心，帶女人去逍遙沒幾天，就自知理虧，乖乖回美國來跟妳賠不是了，看來他還是懂得尊重妳的。」 「雲棻，我想單獨在客廳跟喬霽揚談談，可以嗎？」唯舲卻不這麼想，她隱約猜得出喬霽揚此行絕不尋常。 「當然可以，去吧，妳快去客廳等他。」 客廳裡，唯舲詫異地看著喬霽揚，這個男人……真的是霽揚嗎？ 印象中，喬霽揚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但此刻的他劍眉深鎖、臉色陰蟄，像是被重大的難關給困住了。 「霽揚，請坐。」唯舲像是關心老朋友般地開口。「你不是去香港度假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喬霽揚眉間打了好幾個死結，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著唯舲，歎口氣後，艱難地開口。「唯舲，很抱歉，我突然回來只是想跟妳提一件事，並取得妳的同意。」 「什麼事？你說。」 「我……」喬霽揚挫敗地握緊拳頭。「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但……請妳跟我解除婚約！」 解除婚約？唯舲完全呆住了！ 愣了幾秒後，她微笑地開口。「讓我猜猜，跟那位蘇宛瑭小姐有關，是不是？」 「不要提她！」一聽到「蘇宛瑭」這三個字，喬霽揚就像是被毒蠍螫到般怒吼。「不要再提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了真心，想不到，她的心底竟只容得下羅致泓那個男人！他恨得想砍人！ 看著喬霽揚痛苦而掙扎的臉，唯舲恬靜地笑著。「我想，我大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沒問題，反正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愛情，當然可以解除婚約。」 她在心底歎息著。愛情……真是很傷人，可以把一個很有自信的人傷得面目全非。 「謝謝妳。」喬霽揚卻擔憂地道：「不過，這件事一定會引起雙方家長的大力反對，我父母親那邊我應付得過來；但楚伯父……」 唯舲眼神一黯。「你別擔心，我會告訴家父是我不喜歡你，逼著你解除婚約的。」 「不！」喬霽揚搖頭。「我不能這樣利用妳，並把所有的問題都丟給妳去解決。而且，楚伯父應該也很瞭解我在外的風流韻事，所以，他應該猜得出問題一定是出在我身上，我會親自登門向楚伯父鄭重道歉的。」 唯舲感激地看著他。很少有男人會這麼在意她的感受，至少，她最愛的兩個男人都不在乎她…… 她關心地道：「那麼解除婚約後，你打算怎麼辦？那位蘇小姐此刻仍在香港嗎？你打算回去找她嗎？」 「我暫時不想回香港！」喬霽揚煩躁地喝了口冰咖啡，咬牙沈聲道：「回去做什麼？看她跟另一個男人卿卿我我的嗎？哈！這是報應吧？對！這一定是報應！是老天爺在懲罰我以前的風流花心口所以，當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認真時，她卻告訴我——她愛的是另一個男人。」 唯舲無言地歎息，唉，命運之神到底跟他們開了什麼玩笑？為何有人就是無法得到真愛？ 「既然如此，你為何急著要跟我解除婚約？」 唯舲好奇地問著。 喬霽揚扒扒亂髮，自我解嘲地冷笑。「其實我現在心情很亂，應該說，自從遇上蘇宛瑭後，我就常常不知道白自己在做些一什麼？明知她心底愛的是別人，卻又執意要把她留在出自己身邊。唉，我很傻，是不是？」 唯舲安靜地聽著，眸光飄到很遠的地方。是很傻！但戀愛中的人哪一個不傻、不執著？ 不付出生命去愛、去執著，那就不是真愛！ 喬霽揚的笑容轉為苦澀。「我也知道就算我跟妳解除婚約也無濟於事，一樣挽回不了她的心。但，跟她在一起後，我真真切切地體悟到，婚姻不該是這樣的！不該相敬如賓，各過各的日子。婚姻中應該有激情、有嫉妒、有責任，當然，更應該有愛情！」 他苦笑地看著唯舲。「所以，就算解除婚約會對妳造成傷害，但，請原諒我，我必須這麼做，因為我不想把錯誤越擴越大。我們兩人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但絕對當不成夫妻，因為妳不愛我，而我也不愛妳。」 唯舲無言地撫摸咖啡杯杯綠，心底感慨萬千。情關真是難過，多少人就是毀在這個人生最重要而艱難的關口。 她試著安慰喬霽揚。「雖然我不清楚你跟蘇小姐之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不過，如果你真的這麼愛她，就不要輕言放棄。真愛可遇而不可求，很多愛情，一生只有一次。」 「謝謝妳這麼關心我，我也很明白不該就這樣放棄。但，宛瑭她……她不要我，只要另一個男人，我還能怎麼樣？」喬霽揚聲音暗啞地道。「我想，我會暫時留在賭城，好好地思索由自己未來該怎麼辦。」 他陷入空前的矛盾中，完全不知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回香港把蘇宛瑭搶回來？不！她已經明白表示她愛的是羅致泓了，難道他還要回香港自取其辱嗎？ 可是，他又無法對她完全斷念…… 好亂！他真的必須冷靜地想一想未來該怎麼做？？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他問唯舲。「別熨我了，談談妳吧。真正困擾妳的那個男人，他現在在哪裡？他一直都沒出現嗎？」 喬霽揚的語氣就像親生大哥般真誠，讓唯舲感受到一股溫暖，她幽幽地回答。 「這陣子他曾經回賭城過，不過，來去像一陣風般的，他又去浪跡天涯了！你知道凌肇傑嗎？」 「凌肇傑？」霽揚恍然大悟。「原來是他，那個才華洋溢的知名攝影師。妳……唉！我可以瞭解妳愛得有多痛苦了，愛上那種像風一樣的男人，注定是一種折磨……」 是啊！唯舲恍惚地笑著。是折磨，把她折磨到心弦全斷了，整個人空空蕩蕩的，像抹遊魂般。 「那妳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唯舲無奈地回答。「他告訴我，他熱愛自由勝於一切，沒有任何女人能羈絆住他。我的愛對他而言只是負擔吧？所以，他總是可以隨心所欲地去流浪，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 喬霽揚凝神細思，半晌後才開口。「不要這麼絕望，就算再熱愛流浪的男人，心底也有空虛的時刻，他總會想要回到永遠的避風港。」 他的眼底突然亮起光芒。「為了感謝妳這麼乾脆地跟我解除婚約，我也想回敬妳一份大禮。我們來做個實驗，好不好？」 「實驗？」 「對！」喬霽揚笑得很詭異。這個實驗很有趣，絕對可以試出他的真心，試出他到底能不能失去妳？」 「到底是什麼實驗？」唯舲的好奇心被挑起了。喬霽揚一副篤定的模樣，好像肇傑絕對會上鉤似的。 「很簡單，我們舉行婚禮吧！」 「什麼？」唯舲驚愕地重複。「我沒有聽錯嗎？你是說……我跟你的婚禮？」 「沒錯！」喬霽揚那篤定的笑容更加擴大。 「可……可是……」唯舲的腦袋亂得像是一團漿糊。「我們不是要解除婚約嗎？你現在居然說要舉行婚禮？」她懷疑喬霽揚是不是受不了被蘇宛瑭拋棄的打擊，所以神經錯亂了？ 「哈，妳別緊張，我說要舉行婚禮自有我的用意在。對了，我們解除婚約的消息在凌肇傑出現之前，絕對不能對外洩漏，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妳懂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