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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艾林 獨孤雋的話讓陳政更是不知所措。 喜兒淘氣地摸摸他發燙的臉頰,吃驚道:「真的吔!小姐,他的臉還真燙呢!」 「喜兒,別胡鬧了。」憶綾掩嘴輕笑。 「人家說的是真的嘛,不信你摸摸看。」喜兒努嘴道。 喜兒嬌嗔的模樣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楊虹領著秋香匆匆地來到「憶園」,看到的便是這副和樂的情景。 「雋哥。」楊虹喚道。 如此愉快的氣氛,令楊虹心裡更加不悅,尤其是見獨孤雋與顧憶綾相依相偎的樣子,妒火便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有事嗎?虹兒。」獨孤雋回頭問。 「虹兒是來請雋哥作主的。」說著,楊虹突然跪了下來。 獨孤雋與憶綾見狀狐疑地對望一眼。 「虹妹妹,有什麼事起來說。」憶綾上前欲扶起她,卻被楊虹一把推了開來。 憶綾錯愕極了,不明白楊虹的敵意所為何來。 「如果雋哥不答應,虹兒就不起來。」她冷冷地說。 獨孤雋見妻子受委屈,有些不悅的說:「好,我答應替你作主,起來說話吧。」 「謝謝雋哥。」說完,楊虹遂站起身,但秋香依然跪在地上。 「說吧。」獨孤雋示意憶綾坐下後,淡淡地說。 「是秋香受人欺侮了,求雋哥替她討回公道。」 「哦,是誰欺侮她了?」獨孤雋嚴肅地瞥了秋香一眼。 秋香見將軍一臉嚴肅的樣子,忍不住微微發抖。 「秋香,別怕,快告訴雋哥。」楊虹催促道。 「是啊,秋香你說,我們會替你作主的。」憶綾微笑地說,卻引來秋香含恨的眸光。 「方纔在軒亭內,喜兒罵奴婢是狗仗人勢,這分明是抹黑奴婢。秋香從小人府服侍小姐,在府裡做事雖不敢說做得很完美,但也盡心盡意,從不敢怠慢,如今卻被人說得如此不堪,還請將軍作主。」秋香邊說邊流下委屈的淚水。 「喜兒說秋香狗仗人勢,這豈不是也侮辱了我?」楊虹在一旁接腔。 見獨孤雋劍眉微蹙,憶綾知道喜兒的有口無心又惹大禍了。她明白此次事態嚴重,因為這裡不是顧府,她不能替喜兒求情,這樣是會讓下人們不服的。 「喜兒,可有這回事?」憶綾生氣地詢問。 喜兒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不信的話,可以問二總管,當時他也在場的。」秋香指著陳政說。 陳政聞言臉色一變,連忙上前解釋,「將軍,雖然我也在場,但喜兒的話是無心的,絕對不是秋香想的那樣。」 陳政有些緊張地望著喜兒,而喜兒卻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甚至還把玩著秀髮。 「喜兒。」一旁的小翠也擔憂地拉拉她的袖子。 喜兒無奈地翻個白眼,「我是有說,但那又怎樣?我只是不滿她對陳政蠻橫的態度,今日若不挫挫她的銳氣,改日陳政真的娶了她,豈不是會被她壓得死死的。」 「喜兒!」憶綾和陳政異口同聲地斥道。 「雋哥,你看,喜兒自己也承認了。」楊虹冷冷地說。 獨孤雋沉默思忖。 「相公——」憶綾忍不住想請求他饒了喜兒,卻被楊虹惡狠狠地打斷。 「嫂嫂,雖然喜兒是你的貼身丫鬟,你也不能替她求情,難道你不怕府裡的人說你偏袒喜兒,而對你不服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就不配當保國將軍夫人。」 「虹兒!」獨孤雋怒斥她。 看獨孤雋如此袒護顧憶綾,楊虹更是嫉妒萬分。 「我是實話實說。」她無畏地迎上孤獨雋責備的目光。 「虹姑娘,請你別再欺侮我家小姐了。」喜兒忿忿地說,「如果要我向秋香道歉,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決定離開將軍府,這下你可以消氣了吧?」 「喜兒!」憶綾驚訝地望著她。 「小姐,」喜兒跪在憶綾的面前,「喜兒在一個月前收到顧府貴哥的來信,說已有我大哥的消息,我想前去找他,但我捨不得離開小姐。不過現在我可以放心了,因為將軍非常愛小姐,而小翠做事我也很放心。」她回頭拉著小翠的手,「小翠,以後我家小姐就拜託你了。」 「喜兒姊姊,你千萬不要這麼說,伺候夫人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我也很高興能服侍她。」小翠說。 「謝謝你,小翠。」喜兒笑了笑,接著轉身對哭泣的憶綾說:「小姐,你別哭了,你該替我高興才對,我終於找到了大哥。」 「將軍,請准許我護送喜兒前去。」陳政突然跪了下來,向獨孤雋請求。 喜兒吃驚地望著陳政,一旁的秋香聞言,更是驚訝地瞠目結舌。 見陳政一臉決然,獨孤雋當下點頭應允,「好,你就同喜兒一起前去吧。」 「謝謝將軍成全。」陳政高興地說。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喜兒連忙拒絕陳政的護送。 「就這麼決定了,有陳政陪伴,我也比較放心。」憶綾不允許喜兒拒絕。 喜兒只有無奈地答應,言明明日一早便動身。 見事情已解決,獨孤雋便站起身。 「虹兒,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離開了。」他擁著憶綾淡淡地說。看妻子傷心的模樣,他真是心疼不已。 楊虹不敢置信地僵愣住,從小疼她的雋哥竟然趕她走?!淚水頓時湧上眼眶,她轉身奔出憶園。 「小姐,等等我!」秋香連忙站起身追在楊虹身後。 自始至終一直沉默看著一切的靖誠也悄然離開憶園,往虹院走去。 第七章 「小姐,你沒事吧?」秋香擔憂地搖晃著兩眼無神的楊虹。「小姐,對不起,都是秋香的錯……」一想到陳政將隨喜兒離開,秋香更是難過。 「秋香,我想單獨靜一靜。」楊虹心事重重地望著園中的秋菊。 「小姐……」秋香不放心地喚道。 「下去吧,我知道你心裡也夠難受的。」 「是,小姐,那我走了。」秋香轉身離開。 望著因風而左右晃動的菊花,楊虹忽然有一種不知自己為何要活在這世上的想法。 她三歲時父母雙亡,從此住在姨娘家,直到叔父功成名就,才將她接到府裡來,幾年後叔父生病去世,便由獨孤雋照顧她。她就這樣一直依附著別人,雖然從不愁吃穿,但始終是寄人籬下。 「起風了,進屋裡吧?」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楊虹吃驚地回頭,見是靖誠,又轉回頭幽幽地說:「別管我。」 「今天的你,一點也不像以前端莊溫雅的楊虹。」他靜靜地道。 楊虹身體一僵,「沒錯,或許今日的楊虹完全不似從前,但那又如何?又沒有人在乎我,也沒有人瞭解我的感受。」 楊虹的眼眸含著淚水,兩手環臂,冷風吹亂了她額前的秀髮,無助悲傷的模樣令靖誠大為心疼。 再也壓抑不住內心對她的渴望,靖誠倏地擁緊她,低頭覆上她的唇。 楊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感到震驚又羞怯,不想探究靖誠為何對她如此,閉上眼睛享受這甜蜜與溫暖。 忽然,她腦中閃過獨孤雋和顧憶綾相倚偎的畫面,她倏地清醒過來,用力推開靖誠,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迅速奔回房內。 靖誠凝望著楊虹消失的身影,神色黯然的離開虹院。 ☆☆☆ 憶綾用筷子撥弄著桌上的飯菜,一點想吃的慾望也沒有。 「夫人,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呀?」小翠見她一口也未動,狐疑地問。 憶綾索性放下筷子,雙手托著粉頰,幽幽地說:「不是不合我的口味,而是我根本就沒有胃口。」 小翠輕笑一聲,「夫人是不是在想將軍,所以才沒胃口?」 憶綾瞅了她一眼,「你愈來愈像喜兒了,就會取笑我。」 「小翠不敢。小翠是怕夫人得了相思病,要是真的病了,小翠可擔待不起哦!」 「淨會說風涼話。」她又白了小翠一眼,蓮步輕移地走至銅鏡前坐下。 小翠也跟了過來,梳理憶綾一頭如雲的秀髮。 「說真的,夫人,將軍這回上京比較久,以前除了奉旨出征外,他從未離府超過兩個月。」 憶綾長歎一聲。她覺得獨孤雋不止離開兩個月,她彷彿已等了好久好久,如今她才真正體會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句話的意思。 「小翠,你把晚膳拿出去吧,我頭有些疼,想休息了。」 小翠拿出薄荷油塗抹在憶綾的額際,「小翠待會兒端蓮子湯來給夫人喝,補補身子吧。」 「不用了,我吃不下。」憶綾走向床,躺了下來。 小翠幫她蓋好被子,嘟著嘴說:「夫人多少吃一點吧,你已經好幾天沒好好進食了,將軍回來看你消瘦的模樣,豈不是會更心疼?」 「小翠!」憶綾抗議道。 「好,我不說了,小翠這就出去。」她將桌上的飯菜放回托盤,捧起後掩門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憶綾依悉聽到關門聲,她以為是小翠端蓮子湯來給她喝,便掀開羅帳想拒絕,但映人眼簾的卻是她思念多日的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