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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艾林    


  喜兒捧著甜點,眉開眼笑地穿梭在美輪美奐的迴廊中。她今天穿了一襲淡粉紅色的衣裳,頭上的髮髻還特地插上一對小姐賞給她的珍珠花朵,整個人看起來嬌俏可人。

  喜兒一想到陸詠詠一臉的嫉妒,就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雖然陸詠詠的父親是位王爺,可是他過世得早,且夫人只生個女兒,當時那位王爺除娶了夫人外,還另娶一位小縣令的女兒為妾,人家可是生了男孩,再加上和樂公主是十足的重男輕女,所以陸詠詠在王府裡根本沒什麼地位,還是顧老爺可憐她才將她接回府裡住;至於賈府雖也曾是官宦人家,但賈老爺去世早,賈子安又不成材,他們兩夫妻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靠顧府。

  如今小姐風風光光地嫁給獨孤將軍,又是穿金戴銀,又是珍珠翡翠,而且獨孤將軍長得器宇軒昂、卓然出眾,怎不教陸詠詠嘔個半死!瞧賈子安人矮不說,還小眼睛、小鼻子、大嘴巴,真是上不了檯面。平日夫妻倆只會作威作福,今日總算嘗到難堪的滋味了。

  喜兒高興地哼著歌,往喜房的方向走去。

  「喜兒。」

  喜兒聞聲回頭一看,原來是獨孤雋。她連忙福身道:「姑爺。」

  獨孤雋看著她手中的甜點,「你要去喜房?」

  「是的。」喜兒點頭道。這時她才發現姑爺身上雖然有濃濃的酒味,但從他依然明亮的眼眸可知他並沒有醉。

  獨孤雋接過她手中的盤子,淡淡說:  「讓我來。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語畢,逕自往喜房走去。

  喜兒揚起欣喜的笑容,很高興小姐有個好的歸宿。

  ◇◆◇

  隔著紅頭巾,憶綾只能盯著腳上那雙繡著牡丹的紅繡鞋看,雙手出奇冰冷,一顆心急促地跳著。

  她聽說過圓房,但不曉得那是什麼意思,二娘從沒跟她提過這些,更不用說視她如仇人的大姊。與獨孤雋的婚禮雖風光卻很匆忙,她病癒沒多久就被迎娶過來,連向陳大娘請教的時間都沒有,唉!這會兒她真是緊張死了。

  「咿呀」一聲,房門被打開,然後又輕輕地關上。

  來人腳步雖輕,但憶綾知道是他來了。她的心兒怦怦地跳著。

  獨孤雋屏息地掀起她的紅頭巾,憶綾翩若蝶翼的眼瞼緩緩張開,羞怯地迎向他深幽的眼眸。

  看著她嬌艷的容顏,獨孤雋的黑眸變得更深沉。

  伸手輕輕替她除去沉重的鳳冠,「你真美。」他凝視著她說。

  「謝謝。」憶綾臉紅地垂下眼瞼。

  「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獨孤雋從桌上拿了一個甜點給她。

  憶綾接了過來,細嚼著甜點,才知道自己餓了。一大早就起床梳妝打扮,午後又在顧府拜這個、拜那個的,忙到都無暇用膳,不久後迎親隊來了,直到傍晚才到達驛館,再加上她緊張的心情,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一直吃到第六個甜點,她才發現獨孤雋一直盯著她微笑。

  她發現他今天真好看,笑容使他剛毅粗獷的面孔柔和了許多,她不自覺地癡癡望著他。

  「你要這樣一直看著我到天亮嗎?」他瞅著她說。

  憶綾聞言立刻嬌羞地低下頭。

  獨孤雋坐在床沿,一手托起她羞紅的臉,聲音低沉地說:「我們該喝交杯酒了。」

  兩人雙臂交纏,額抵著額,喝下上等的女兒紅。

  獨孤雋捧著她的臉,細吻她嫣紅的唇瓣,當他的舌滑入她艷紅的唇時,她只覺得整個人都快燃燒起來了,不由自主地回應他。

  獨孤雋又往下輕吮她雪白的頸子,一隻手輕輕解開她華麗的嫁衣,接著脫掉自己的紅袍,俯身細吻她白皙的身子。

  「我已遵守諾言將你娶回,你是否也能清楚地記起我?」他喃喃低語,知道她已經醉了。

  看她酡紅的嬌容,他再次俯身掠奪她迷人的紅唇。

  羅帳裡,春意正濃……

  第六章

  從銅鏡中看見喜兒將她的頭髮全部綰起,憶綾知道經過昨夜後,她已經由女孩蛻變成女人了。她的心裡甜孜孜的,那種甜蜜的感覺是無法言喻的。

  「小姐,昨晚過得如何?」喜兒遣開房裡的丫鬟,賊賊地問。

  「壞喜兒。」憶綾瞅她一眼,撇開頭不理她。

  「怎麼樣嘛,到底是怎麼樣嘛?快告訴我呀!」喜兒不死心地拉著她。

  「哎呀!哪有人這樣問的。」憶綾想起昨夜,兩朵紅雲不自覺地飛上粉頰。

  「看小姐一臉甜蜜的模樣,想必是翻雲覆雨,一發不可收拾。」喜兒促狹地笑著說。

  「臭丫頭,別胡說!」憶綾害羞地用扇子輕打她。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喜兒追問。

  「哎呀!你還說!」憶綾再次用扇子輕打喜兒。

  主僕倆在房裡嬉笑玩鬧,彷彿又回到往日歡笑和幸福的日子。

  這時,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喜兒眼尖地看到獨孤雋的身影,她迅速地福個身,「姑爺。」

  「相公。」憶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輕喚。

  「喜兒,這裡沒你的事,你下去吧。」他道。

  「是,姑爺。」她偷偷對憶綾使個眼色,然後掩嘴輕笑退出房外。

  「你的氣色不錯。」看她臉色紅潤,猶如從前在盡塵居逐蝶時的模樣。

  他牽著她的手坐下,倒杯熱茶給她。「我們後天起程回雲南,你身子可挺得住?」他關心地問,一雙黑眸卻緊盯著她雪白頸項上微紅的吻痕。

  「嗯,我的風寒已經痊癒了。」她放下杯子,笑著說。「對了,聽說府裡有位虹姑娘,相公,你說我該送什麼見面禮給她呢?,」她邊說邊任由他牽著走向床。

  「相公!」見他那雙子夜般的黑眸又變得深沉,憶綾有些吃驚地喚著。

  昨晚她雖然喝醉,但她清楚記得她跟獨孤雋除了昨夜的第一次外,今早他和她又纏綿了一次,她還是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現在他又……

  她正要張口問他時,獨孤雋便攫擄她的櫻唇,右手探入她的衣襟內。

  「你的貝殼項鏈怎麼不見了?」他突然疑惑問道。

  憶綾無力地癱在他懷中,心跳狂亂、兩頰羞紅,雙眼迷濛地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現在的她已無法思考。

  他拿下她頭上的髮釵,如雲般的秀髮登時披瀉而下,兩人順勢躺在尚有餘溫的床上,再次恣情纏綿……

  ☆☆☆

  從來沒經歷過如此長途的旅程,這一路顛簸下來,使得憶綾身體極為不適,還好有喜兒的細心照顧及獨孤雋體貼的關懷,才不致使她更難過。

  馬車漸漸停止搖晃,獨孤雋輕撫著妻子柔美的秀髮,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疼地問:「憶兒,要不要出來透透氣?」

  憶綾緩緩睜開眼睛,「這是哪裡了?」

  獨孤雋溫柔地扶起她柔弱的身體,「我們已經進入雲南了,再過兩天就可抵達將軍府。」

  憶綾感到頭重腳輕的,渾身虛軟無力,那是她剛剛才把午膳吃的東西全部吐掉的關係。

  事實上,這一路上她幾乎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因為她會暈車,從有東西吐到沒東西,惹得喜兒憂心忡忡,獨孤雋更是不捨與心疼,一路走走停停,就是不忍愛妻受苦。

  獨孤雋愛憐地摸摸她的臉蛋,「如果不想出來就在馬車裡睡一會兒,等會兒我們再出發。」

  「相公,我想出去走走。」憶綾看喜兒迫不及待地下了馬車,到外面欣賞風景,她也忍不住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獨孤雋含笑點頭,抱她下馬車。他們離開人群,來到不遠處的一片草地,他將披風鋪在草地上,讓她坐在上面,自己則躺在她身旁,望著天空變化萬千的浮雲。

  憶綾從不知道有這麼美的地方,讓人有如置身夢境般。她仰望遠處雄偉峻峭的山舉,看它險峻、陡峭,尖銳的巖稜蜿蜒盤旋,頗是震懾人心,而四周古木參天,楓樹密佈,時值深秋季節,更是楓紅似火。

  憶綾忍不住說:「這裡真美!」

  獨孤雋笑望著她,沐浴在楓紅景致中的她更嬌艷動人。

  「躺下來吧。」獨孤雋伸手邀請她。

  憶綾含笑的點頭,依偎在他壯碩的臂膀裡,觀看山光嵐影,雲霧乍開乍合,聆聽蟲嗚烏叫,好不愜意。

  忽地,她聽到遠處潺潺的流水聲,驚喜地轉頭,「我聽到溪流的聲音了,相公,你有沒有聽到……」

  她的聲音沒入獨孤雋柔濕而灼熱的吻中,他轉身壓在她身上,兩人纏綿於山巒疊翠,楓紅遍野的人間仙境中……

  ◇◆◇

  「小姐,你看,將軍府到了吔!」喜兒驚呼。

  「是嗎?」憶綾撥開馬車上的窗簾往外看。她仍舊滿臉倦容,顯然身體依然不適。

  見到那氣勢雄偉的建築,及兩旁成排的侍衛,憶綾不禁娥眉微蹙了起來。

  「小姐,你怎麼了?」見憶綾沒有露出喜悅之色,喜兒好奇的問。

  她輕歎一口氣,搖搖頭,「沒什麼。」

  看小姐沒事,喜兒便放心地繼續觀看。她長這麼大從沒看過這麼大的排場,她真是興奮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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