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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郝逑    


  「世伯,我爹娘在天上有靈,一定很高興有你這麼一位好朋友。」

  「紳伊,魅兒,傷心的往事就別再提了。」郯鈞修見眾人心中哀慟,出聲緩和一下氣氛。「魅兒,你也坐。」

  襲魅微點頭,轉身在冷刀身旁的空位落坐。

  只是他才剛轉身,突然有個東西由他抽中滑出,「噹」的一聲,掉落到地面。

  柏紳伊身子一僵,看著地上的玉珮,眼神突然陰沉地閃了下。

  「我的玉珮……」襲魅驚叫,急忙俯身欲拾。

  冷刀不解地看著他,襲魅什麼時候這麼大驚小怪了,掉個玉珮也叫得驚天動地?

  「魅兒,喏,你的玉珮。」柏紳伊就近地替他拾起落在他腳邊的玉珮。「小心點,玉珮這玩意不耐摔的。」

  襲魅不好意思地謝過他後,才由他手上接過家傳的紫龍玉珮。

  「這玉珮……」柏紳伊指著玉珮,一臉若有所思,陷入回憶中。「我好像在哪看過。」

  襲魅將玉珮小心地掛在腰上,才道:「世伯,你也見過這玉珮?」

  「是啊!印象中好像在你爹身上見過。」

  襲魅輕擊掌一笑,「世伯好記性,這麼多年前的事竟然還記得。」

  「當年我覺得這玉珮好看,曾跟你爹借來看過。」

  「沒想到我們家這傳家玉珮和世伯還有這段原由。」

  襲魅在冷刀身旁坐下,自然地轉頭看向他,頭一次發自心底開心地笑了。

  冷刀的一顆心急速地跳了不,一時之間竟忘了週遭一切,沉醉在他少見的醉人笑靨中。

  第十章

  一道身影出現在襲魅房外。

  來人小心翼翼地張望四周,仔仔細細地觀察了好一會兒,確定四下無人之後,快速地竄進房裡。

  不一會兒的工夫,就見他又快速地從房裡竄出,手裡抄了個黑色的木盒。

  「柏世伯,你怎麼來了?是來找小侄談天嗎?」

  聽到這過於客氣的問候,他身子一僵,連忙將木盒往懷裡一藏,轉身看向出聲的人。

  「魅兒,你回來了。」柏紳伊溫和地笑著,神色自若。「剛才世伯一時興起,想到你這兒來找你聊聊天,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原來如此。」襲魅恍然大悟地點頭。「幸好我回來了,不然真讓世伯撲個空,小侄可就罪過了。」

  「是世伯自個兒不好,沒通知你一聲就跑過來。」柏紳伊一臉慚愧。「對了,你剛才去哪了?」

  襲魅撫了下肚子,靦腆地輕笑搖頭,「都怪小侄嘴饞,剛才多吃了幾口廚房送來的糕點,一時吃得太撐了,肚子受不了,所以鬧肚子疼,剛才就是去方便了會兒。只是我沒想到才一會兒的工夫,差點錯過世伯。」

  相納伊走近他,關心地問:「魅兒,你沒事吧?要不要世伯叫人去找個大夫來替你看看?」

  「不用了。」襲魅臉色有些蒼白,無力地搖頭,「我待會兒回房裡躺下就行了。」

  「你確定?」柏紳伊一臉擔憂,不贊同地搖頭,只是雙眼中卻滿佈不相襯的陰狠冷意。「世伯看你臉色很差,好像情況不太好。」

  「謝謝世伯關心,我……」襲魅突然腳軟,所幸及時伸手扶住牆,才沒跌倒在地。「沒……沒事……」

  「魅兒,你還好吧?」柏紳伊垂下眼,陰沉地笑了。

  「我真的……沒事。」他氣虛地笑著,臉色更蒼白了。「只是鬧肚子疼而已。」

  「小心!」

  柏紳伊出聲警告搖搖欲墜的他;雖叫得急迫,卻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

  一道黑影突然凌空而至,及時勾住襲魅下滑的身子。

  「你沒事吧?」

  「沒事。」襲魅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光芒,整個人大方地賴在他懷裡,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

  冷刀輕蹙眉頭,兩人距離這麼近,他當然看到他眼底閃過的光芒。只是他不是身體不適,怎麼……

  他陷入沉思之中,沒注意到兩人親密的姿態,直到一旁柏紳伊尷尬的乾咳時,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肇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冷刀緊皺眉頭,不懂他為什麼曖昧的擠眉弄眼。「世伯,你眼睛不舒服嗎?」

  柏紳伊長歎一聲,苦口婆心地開口道:「肇嘯,你們兩人的事我也聽說了,只是咱們現在的社會風氣似乎對……呃,還有,你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事若傳出去……不好吧。」青樓那天發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

  平心而論,他們兩人外表都是上上之選,一黑一白搭在一塊也非常吸引人,只是這世人眼底還是容不下這種不尋常的關係。

  「世伯?」他實在不懂他在說什麼?

  「世伯知道。」柏紳伊一臉「我能理解」的模樣。「這種事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只是你們多少也該收斂些,給長輩留點面子。」

  「世伯,你到底在說什麼?」

  「好、好,你們年輕人不愛長輩羅峻,那我也不多說了。」誤將冷刀的納悶當作不耐煩,柏紳伊直搖頭,哀聲歎氣地轉身就走。

  「世伯,你請留步。」襲魅突然出聲叫住他。

  冷刀低頭看著他,以為他同樣被柏紳伊的態度弄得一頭霧水。「你也不懂?」

  柏紳伊停下腳步回過頭,長歎道:「魅兒,你別多心,世伯活到這把年紀,不會多嘴的。」

  「世伯,你誤會了。」她笑嘻嘻地搖頭道。

  「誤會?」冷刀和柏紳伊異口同聲地問。

  「是啊,小侄叫住世伯不是為了我和肇嘯世兄的事,而是為了另外一件世伯不小心忘記的事。」

  柏紳伊伸手指著自己,「我忘了什麼事?」

  「剛才世伯不小心從我房裡拿走一個黑色金子。」襲魅依舊笑臉迎人。「小侄想世伯可能是一時順手,不小心把東西拿走了。」

  柏紳伊臉色一僵,但立即恢復過來。「我有拿你的東西嗎?」

  「怎麼,世伯沒拿?」襲魅納悶地喃喃自語,和冷刀身高上的差距剛好可以讓他把臉靠在他的肩上。「可是我剛才明明看到世伯把我的盒子塞進胸前。」

  冷刀和他有默契地同時看向柏紳伊胸前略微突起處。

  柏紳伊眼底閃過一道冷殘的殺意,不著痕跡地看了下四周,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魅兒,你確定世伯真的拿了你的東西?」他陰沉地笑了,不再在兩人面前偽裝慈眉善目的好好先生。

  襲魅舒服地枕在冷刀肩上,並不訝異地的轉變。「世伯,你說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冷刀被眼前的情況弄得一頭霧水,奇怪的是突然變了個人的柏紳伊竟讓他有股熟悉感。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襲魅安撫地拍拍他道。

  他像對待小孩的態度令冷刀不滿,用力瞪了他一眼,腦中同時快速地閃了下,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拉拉失神的他,襲魅神情認真地直視他的雙眼,「我只要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待會兒可別扯我後腿,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他神色凝重,不再是開玩笑的口吻。

  「好。」冷刀直覺答應。

  「你們小兩口說完了沒?」柏紳伊陰森地笑著。

  他略微拔高的音調讓冷刀全身一震,不禁脫口叫出--「師父!」

  襲魅錯愕地瞪大眼,「你叫他什麼?」

  柏紳伊得意地仰首哈哈大笑,「冷刀,不枉師父扶養你這麼多年,光憑師父的笑聲,你就能認出我來。」

  「你……真的是師父?」

  沒回答他的話,柏紳伊指著襲魅,無情地說:「冷刀,殺了他。」

  冷刀猶疑地回視他,遲遲沒有動手。

  「冷刀!」見他遲疑,柏紳伊怒不可遏地大喝:「你忘了你父母的血海深仇嗎?」

  「我沒忘。」冷刀搖搖頭。「你說過的話我全牢牢記在心頭。」

  「既然如此,你還不趕快動手!」

  冷刀輕推開懷裡的襲魅,目光注視著他,「我剛才說過不會扯你後腿。」

  「所以……」看他的樣子根本不想和自己動手。

  「冷刀!」柏紳伊不敢置信,怒沖沖地大叫,「你這個叛徒!」

  「我不叫冷刀。」冷刀突然惡狠狠地看向他。「你以為我前一陣子突然失蹤是去哪兒了?」

  「那你是去了哪兒?」襲魅好奇的發問。他曾問過許多人,就是沒半個人知道,有人甚至還以為他又像上次一樣一聲不響地跑回師門。

  「蘇州。」

  「你到蘇州做什麼?」

  「找一個人。」

  「找什麼人?」

  「林巧如。」

  柏紳伊愕然地瞪大眼,林巧如不是早已經……

  「林巧如是……」在冷刀不客氣的白眼下,襲魅識相地乖乖閉起嘴。

  「很意外她沒死吧。」冷刀冷笑地看著扶養他十年的人。「她把事情全告訴我,包括當年她詐死時壓根沒懷孕。」

  柏紳伊瞪著他,突然大笑出聲。

  「沒想到我布了這麼久的局,最後竟會因為林巧如而壞了整盤棋。」

  「紳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郯鈞修扶著妻子自暗處走出來,身後跟著郯肇亭和黑品東等三人。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突然出現的三人,讓柏紳伊措手不及,傻眼地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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