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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金萱    


  「呼!這樣你應該會舒服點才是。」最後替他解開領帶和胸前幾顆扣子,梁思綺呼了口氣唸唸有詞的說著,雙手則忙碌的替他拉上被子蓋好。

  剎那間,一隻鐵棍似的臂膀圈住她,一個翻身她竟被齊天歷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朦朧間,齊天歷感受到有人在他身邊,輕盈地替他脫去衣服、解開領帶和扣子,還溫柔地對他呢喃低語,是誰在照顧他?是葉明珠嗎?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癡癡守候了五年的女人,是她嗎?可是她就要結婚嫁給別人了,他真的不願她走,他真的無法放她走。

  急如星火的伸出手,他攫住漸離他遠去的人兒,一個轉身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別走。」齊天歷將臉頰深埋在她發間低語著。

  梁思綺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我的老天,他在做什麼?!

  「放開我,放開我!」她驚慌失措地推拒著他大叫。

  「求你別走。」他睜開迷濛的雙眼,一臉醉死人的柔情望著她。

  老天!這是她所認識的齊天歷嗎?他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深情的表情?他是不是搞錯人了?竟然求她別走?!

  「拜託,齊天歷你放開我好不好,你好重,壓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緩下口氣試著理性的對他說。

  「別離開我明珠,我是那麼的愛你,別離開我。」齊天歷根本沒聽懂她說什麼,依然深情的凝望她說,然後慢慢低下頭。

  「我的天,不要……唔……親我……晤……」他竟然吻了她,老天!

  「明珠……」

  「齊天歷,你認錯人了,你醒醒,放開我啦!」一等有空隙,梁思綺急忙朝他吼道,「你別亂來,快點走開,齊天歷!」

  ☆  ☆  ☆

  她該哭嗎?看著眼前齊天歷特寫的臉,梁思綺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要有什麼樣的感覺與反應才是對的,畢竟她是一個剛失去貞操,而且還是在心不甘情不願的狀況下,讓一個口中念著他人名字,不知道她是誰的男人奪去的,她該哭嗎?

  老實說,她一點也不想哭,甚至於還有點輕鬆的想笑哩!

  在演藝圈待久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她沒看過,有人可以為一個角色陪導演上床,有人為培養情緒與對戲角色假戲真做,甚至有人只為製造話題而濫交等等。演藝圈就像個大染缸一樣,要找一朵出淤泥而不染

  的蓮花可以說簡直比登天還難,她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是為什麼今晚以前她還是個處女呢?這是有原因的。

  從小出道以來,她一直就被扮演成純潔小公主的樣子,有著優雅、尊貴、高不可攀的姿態,又有「嚴父慈母」亦步亦趨地跟隨著,這樣的她根本沒時間變壞、濫交,如果有的話,她也不想被那些沒水準,打賭她還是不是處女的人糟蹋,所以她依然是處女,直到今天。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是在這種情況下失去的,雖然她老早就想丟開這個束縛,但和一個認識一個星期的男人,一個口中喊著別人名字的男人,一個甚至不知道她就是明星「秦雯」的男人,一個給她有哥哥感覺的男人?

  哈,這種情況真的很好玩,但不可諱言的是他對她極其溫柔,她很高興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只是不知道他醒來會有什麼反應?畢竟和他上床的女人不是他心愛的女人,而是他口中的小鬼。

  看著他沉睡中的臉,梁思綺想到他呢喃低語的名字——明珠,她是誰?女朋友嗎?為什麼一個星期下來她既沒聽過,也沒看過?

  算了,她還是回房間去睡好了,免得他明天一早醒了就被她的臉嚇死,至於他會不會就這樣忘記今晚所發生的事,她個人是沒有什麼意見,反正她也只不過失去一片感覺不到的薄膜而已,沒有什麼損失的。

  輕輕挪走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梁思綺下床撿起散落床邊的衣物悄悄離去。

  ☆  ☆  ☆

  頭痛不足以形容齊天歷現在的感受,或許用痛不欲生比較適合。

  他的酒量可以用海量來形容絕不誇張,但連喝兩天的酒,就算再有海量的人也會醉,他真的是自討苦吃。

  前天是楚國豪的婚禮,他們鬧洞房花燭夜鬧到天亮,當然喝酒也喝到天亮,然而他那堆黑街兄弟可以在天亮後回家睡覺,他卻得拚命喝茶提神以準備參加葉明珠的婚禮,然後在稍微清醒的情況下又以「哥哥」的身份替葉明珠擋酒,他不醉那才奇怪。

  他不知道自己何時真正的醉倒不省人事,也不知道是誰送他回家的,唯一記得的是葉明珠在昨天嫁人了,而他難過得什麼都吃不下,所以昨天一整天他都沒吃什麼東西,就算有吃了些,也都在他催吐肚內的酒精時全都吐光了,所以現在的他才會感覺非常、非常的餓。

  萬分困難地坐起身,齊天歷只覺得頭痛欲裂、渾身無力還外加快要死的感覺,看來現在的他想自己下床弄

  東西吃似乎比登天還難,但不吃的話他鐵定會餓死在床上,然後死不瞑目地瞪著他那群兄弟嘲笑他「殉情」,光想到那種場面就覺得很可怕,可是他依然力不從心的無法下床。

  可惡,他齊天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弱了?竟然連起床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來。

  「該死!」他生氣的低吼一聲,微微發抖的手不小心掃到床頭的相框,它「砰」一聲掉落地板,也嚇了他一跳。

  「你怎麼了?」剛起床路過門口的梁思綺聽到聲音開門探頭問,他不會記起昨晚抱錯人而在發火吧?她暗忖。

  齊天歷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探頭探腦的梁思綺時,這才想起他收留的流浪小孩還住在家裡,他差一點就忘了她的存在了。

  「小鬼。」他開口叫她。

  「什麼?」梁思綺吞了口口水回答,他會說什麼呢?對不起,還是……「可不可以麻煩你出去幫我買份早餐?我快餓死了。」

  「什……麼?」梁思綺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能置信地瞪著他。

  「那邊第一個抽屜裡有錢,你拿去幫我買一份……不,兩份好了,順便也替你自己買一份,早餐我實在沒力起床煮給你吃,要麻煩你跑一趟了。」他指著他對面的桌子對她說,卻在半晌後仍見不到她有所反應,「小鬼?」

  「什麼?哦,去買早餐是不是?我這就去,這就去。」

  感謝老天他忘記昨天的事了,那麼他們可以像以前一樣以哥哥妹妹的關係相處,不必怕尷尬的情形發生,而他還是可以煮飯給她吃,偶爾訓訓她的任性與無理,哇塞,感謝老天讓他忘了昨晚的一切!

  梁思綺帶著一臉像是獨佔了全世界的幸福一樣的笑容出門買早餐。

  看著她離去,齊天歷無力的往枕頭一躺,好久沒有這種拜託、依靠他人的感受,而他這第一次開口拜託的竟是那小鬼,看來他們倆的緣分真的不淺,要是他沒有收留她、要是她不在這裡,那麼他現在一定還在掙扎著如何起床找東西吃。

  說起來也很不可思議,他竟然這麼容易就開口麻煩她,難道相處這一個星期來,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就像是妹妹一樣?

  一個妹妹,這是什麼感覺?

  心頭竟有一股奇怪的暖流,緩緩流遍全身,讓他新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他覺得現在的他應該有力氣下床了,掀開被單下床,齊天歷卻被自己的裸體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從來不習慣裸睡,更不用說那小鬼跟他住後,他連打赤膊睡覺都得小心翼翼的,怎麼

  昨晚……他看向床鋪,隱隱約約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果然,他竟在床單上看到了一片乾涸的血跡,那不是他的血跡因為他已經很久沒受傷了,那會是誰的呢?他頭痛地回想昨夜的一切,似乎是有些片段在腦中翻覆著,他卻無法明確地抓住它,好像……他好像和明珠發生了一夜的激情,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的眼光凝視著那攤乾涸的血跡,思索的臉漸漸由蒼白變成紫青,難道……

  「齊天歷我回來了,我有買飯團、三明治和啊——」梁思綺蹦蹦跳跳的從外頭走進門內,口裡大聲嚷嚷的說著,卻在驚見赤身裸體毫無遮掩的齊天歷時失聲尖叫出來,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出房間。

  老天,雖然昨天晚上才和他發生過關係,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赤裸裸的他,完蛋了,她現在的臉一定跟煮熟的蝦子一樣紅透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聽到他的聲音,梁思綺背著他急忙說道,「這是你要的早餐,我放在這裡,我到客廳去。」說著她放下手上的早餐快步離去。

  是她嗎?昨晚的夢不是夢,他真的對她做愛了嗎?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犯下這種大錯?不行,他一定要向她確定一下,如果他真的做了的話,他……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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