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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金萱    


  「我還以為她會說她愛我哩!」楚國豪無奈的歎息,「看來我的前途多災難呀!」

  「不會呀!你不曾聽過『愛之深,恨之切』這句至理名言嗎?依她說出恨你的咬牙切齒狀,不難想像她對你的愛一定比天高、比海深,你該高興才是。」魏雲智揶揄的笑道。

  而楚國豪唯一的反應是咧嘴給了魏雲智一個完全沒有笑意的笑容,「謝謝你給我的信心。」他沒好氣的道。

  沒想到魏雲智卻還他一個大恩不言謝的表情,笑著的說:「甭客氣。」

  ☆  ☆  ☆

  吃力的撐開眼皮,魏涵祈看看上頭粉紅色的天花板,眼中出現了一抹不知身在何處的迷茫之色。這裡是哪兒?為什麼她感到全身酸痛充滿了無力感?她怎麼了?難道有人趁她睡覺時偷打了她一頓不成,要不然她全身的骨頭像散了般,全身的細胞無一不向她抗議?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明明記得她和楊煜勳到酒店去……

  楚國豪!

  記憶如浪潮般一下子衝上她的腦袋,叫囂、爭吵,到後來的肢體纏綿與事後的冷嘲熱諷,他的不屑與輕蔑猶如利刃不斷的剝削刮刺著她脆弱的身心,他真是該死,為什麼要這樣慘忍的對待她?為什麼?!

  驀地一隻溫暖的手替她拭去不知何時滑落頰邊的淚水,魏涵祈震驚的注視身旁的人,她根本沒有注意到房內有別人的存在,可是這個「別人」怎麼會是他?不相信他眼中流露出的多情與溫柔是為她,這個沒有心,令她又恨、又愛的浪子——楚國豪。

  「你來做什麼?看笑話嗎?還是想來驗收我這幾天新學到的接吻或做愛技巧?」別開臉不讓他碰著,魏涵祈尖銳的冷嘲熱諷,「真是抱歉哦!這兩天我不小心得了風寒抱病在床,所以還沒有時間去向別的男人討教,等我身體健康恢復過來後,我一定會加倍努力學習的,到那時候你再來排隊報名吧!」

  「不要這樣,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魏涵祈毫不客氣的截斷他,「不知道我的入幕之賓有那麼多,需要你楚先生排隊才等得到?放心,如果你嫌麻煩的話我這個人也不強求啦!反正我的男人每天排一個都可以排到明年了,多一個你、少一個你對我不會有什麼影響的,你不必介意。」她皮笑肉不笑的斜睨他。

  「小祈……」

  「對不起,這個稱呼通常只有我家人或朋友可以叫,請你叫我魏涵祈或魏小姐。」她冷冷的打斷他。

  「你以前的事魏都告訴我了。」無法和一個渾身是刺,如同刺蝟般的她心平氣和的談,楚國豪直截了當的將話說出口。

  「我以前的事?蹺課?打架?鬧事?還是同人混幫派?」魏涵祈不以為然的看著他,「我是個『男人婆』記得嗎?做的事情當然像男人啦!這個有什麼好奇怪的?楚先生。」

  「在你九歲時發生的……」

  「住口!」

  魏涵祈原已無血色的臉龐頓時又慘白了幾分,她以為這一切塵封往事不應該再被提起,她以為自己除了在夢中驚醒淚流外,不會再為它傷心,她以為自己已經堅強得不在乎別人來打擊她,她以為時間能沖淡這一切,她以為……不!她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別人眼中的憐憫,尤其是來自他的憐憫。

  「出去!」魏涵祈咬緊牙根冷冷的進出口,「出去,我不需要你貓哭耗子的假慈悲,我承受不起,請你出去!」

  「小祈……」

  「我說出去,你給我滾出去!」她已經快要到歇斯底里的狀態了,她不要別人異樣的同情眼光,她不要別人記得骯髒的她,她不要,不要——「出去,我求求你滾出去,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求求你。」

  她眼裡的傷害與無助糾痛了楚國豪的心,他一個衝動上前緊摟住她,覬覦能分擔她承受不了的駭然與傷痛,這十五年來她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

  「走開,你放開我!」魏涵祈瑟縮了一下隨即狠命的推拒他溫暖的懷抱。

  「噓,想哭就在我懷裡哭,別逞強。」楚國豪牢固的摟著她的身子,溫柔的包容著她。

  「走開,誰說我要哭的?你放開我,再不放手的話我就要叫了!」魏涵祈佯裝恰北北的嘲他吼道,「放開我,你放開我!」

  「把這些年的偽裝全部卸下吧!我知道這些年你都是強顏歡笑的扛著沉重的惡夢,現在讓我來替你扛,將它全部交給我。」他緊摟著她在她耳旁低語著。「哭吧!將一切的不愉快與驚恐無助全部傾倒給我,我會守候你一輩子的。」

  「我不要你的憐憫與同情,走開,我不要!」她依然堅持的抗拒著他,眼眶的淚水卻再也抑制不住的滴落,「該死!我叫你滾出去聽到沒有?滾出去!」

  然而楚國豪唯一的動作是將她擁得更緊,像是想將她揉進自己懷裡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似的。他絕對不會被她外表的堅持與倔強所惑,現在的她最需要的不是他離開,而是要有雙溫柔臂膀包容全部的她,她的喜怒哀樂與淚水,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開她的,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他發誓。

  「為什麼不走?你這麼想看到我號啕大哭是不是?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我不會哭、不會叫,更不會歇斯底里的失控,你別想看到這樣無助的我,你永遠別想!世界上沒有任何事還能打擊倒我、我已經不是當年無知的小女孩了,我會反抗、會大叫,更會反擊,絕對不會再乖乖的任人宰割了,絕對不會的!」她喧叫著,雙手更是不停的捶打著他的胸膛,直到無力的偎進他溫暖的懷抱,哽咽的哭出聲音。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沒有做錯事、沒有得罪過他,更不認識他,我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他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大哥只是為了救我,為什麼連警察都不分青紅皂白的把大哥抓走?為什麼四周的人都要用異樣的同情眼光看我?為什麼有些男人開始對我毛手毛腳又一臉齷齪的看我?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大家都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她泣不成聲的窩在他懷中低泣著。

  溫熱的液體一滴滴的滴落在楚國豪的頸項,猶如蠟淚般灼痛了他的身體,更灼傷了他的心,原來堅強外表下的她在內心背負的痛苦竟是這麼的重,十五年前的她不過是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而已,十歲的孩童該是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可是她卻要強顏歡笑的活著,這漫長的十五年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傷痕纍纍的心可還有一絲完整的地方容得下他?還是他早在無意間將那片僅存的完整給打碎了?

  「我愛你。」他突然的說。

  魏涵祈在他懷中戰慄了一下,她不相信,所以她不出聲。

  「我愛你,魏涵祈。」楚國豪再次說。

  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她緩緩推開他的胸膛直視他的眼,冷靜的說:「我不需要同情憐憫,但還是謝謝你的安慰。」

  「我不是同情你,更不是憐憫你,我愛你,魏涵祈。」直視著她,楚國豪以心訴說。

  揮去他在自己肩上的雙手,魏涵祈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看他,「謝謝你的愛,但是沒有你我能活得更好。」

  「不要這樣子。」一把摟回她,楚國豪哀求的訴說,「我是多情、我是花心,但是我從來沒有真正的學會愛人,直到碰到了你。口無遮攔的嘲笑你吻技笨拙是因為氣你欺騙了我,更氣你全因報復接近我而不是愛上我,可是我卻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你。見你對別的男人親親我我、燦笑如花時,我簡直嫉妒得要死,所以才會一時衝動的挾持你離開那個男人,不恥自己的行為卻又不能自己,這一切全都是因為我愛你。」

  「因為愛我,所以你將我的身心踐踏在腳底?」魏涵祈慘笑的問,「我告訴你那是我的第一次,可是你回答我什麼?『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去騙別人吧』。」她永遠忘不了他那時臉上的嫌惡表情。

  「對不起。」楚國豪沙啞的說,「我從來不曾介意任何一個跟我上床的女人是不是處女,但對你我卻不知道為什麼會……也許是因為你先前言語的刺激讓我被嫉妒也被怒火沖昏了頭,更也許是因為我愛你的關係,除了我之外我不要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擁有過你,你是我的。」

  魏涵祈靜靜的在他懷裡沒有說話。

  「你笑我自私、囂張、跋扈、霸道也罷,我愛你就要得到全部的你,不管是身是心,全部都是我的,我絕不容許任何人碰你,即使別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亦不准。」楚國豪輕輕在她頸子上印下一吻宣告著。

  「你那些紅粉知己呢?」

  「我不喜歡東牽西扯的,她們比誰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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