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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子纓 「這房子真的是你的?」余綰試探地問。 「當然。」 「但是,我已經付了租金,你不可以叫我出去睡天橋。」看到段風這麼肯定,余綰頓時緊張起來。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以為我家是流民收容所嗎?」 「可是……我付了租金啦……」余綰氣餒地道,她不是不想理直氣壯,但是無奈,好像是她理虧。「你去跟你弟弟拿嘛,說什麼我也預付了半年呢……」余綰軟下聲調,可憐兮兮地道。 「那是你跟段尋的帳,我的房子不租你。」 「你不要這麼無情嘛……這樣我就真的無家可歸了……」她試圖裝出小可憐的樣子,博取段風的同情。 段風看也不看她一眼。 「那我打電話找你弟弟來。」 「你何不先整理行李滾出去?」 「你——」余綰快要氣瘋了。「你這個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她吼道。 「同情心?若你是我母親養的那隻馬爾濟斯的話,也許我還會考慮考慮。」段風繼續奚落著。 「你太過分了!竟然拿我和狗比?」余綰提高了聲音。 「就怕你連拘都不如。」 「你——我就是不走,下然你要怎麼樣?」情急之下,余綰開始要起無賴來了,她坐在地上,努力的佔據一方小領土,打算要抗爭到底。 「不怎麼樣!」段風將酒杯的威士忌暍盡,放下了酒杯,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就在余綰認為段風打算放棄與她抗爭,露出得意的笑容時,段風緩緩地開了口。「我不過請警察來罷了。」 「不要啊……你……你不要太過分了!」 「是誰比較過分?」 「你不答應讓我住在這裡,那我就……」 「你就如何?」他就不信她可以在這裡賴多久! 「我就要叫了——」 「叫?叫給誰聽?怎麼叫?」 「我要叫你非禮。」余綰用力地點頭。「對!如果你不讓我住在這裡的話,那我就叫非禮。」 「我非禮你?」段風鄙視的看了余綰一眼。「我可不認為你有哪一點值得讓我非禮的。」 「你太過分了,人身攻擊。走就走嘛,有什麼了不起?」 「你請慢走。」 「哼!」余綰衝進了房間裡,換了一套衣物,將她整理好的東西又塞回了皮箱裡。「你不要拉住我,我現在就要走了。」 「我沒有拉住你。」 「是嗎?」余綰扁扁嘴,有股想哭的衝動,沒想到段風竟然是如此沒有愛心的人,她真的很想哭。 「大門在哪裡,你自己知道吧?」 「哼!」余綰拎了兩袋行李,走出了段風的家。 半夜兩點了,她一個女人拎著兩袋行李可以去哪裡?可憐兮兮的她,在無路可去之下,便將行李放在段風的家門口,累極的她就在段風的家門前睡著了。 x2x x2x x2x x2x x2x x2x 冬天的夜晚,凍死人的寒冷,余綰邊睡邊打著哆嗦,外帶不停的打著噴嚏。 細微的聲音,傳至在室內睡覺的段風。 段風的眉皺了起來,他是個淺眠的人,普通一些聲音就會令他無法入睡,更何況是整夜不停的打噴嚏聲。 套了件衣服,他起床走出臥室,經過客廳,他要看看到底是哪只野貓在他的門口擾他的清夢。 打開了鐵門,赫然發現余綰蜷曲在地上,而她的行李就放在她兩旁。 看到她這麼可憐,段風終究是心軟了。 「我是不想你凍死在我家門口。」段風喃喃自語著,彎下身,抱起余綰走入了屋內。 他將她抱到她原先住的那間房的床上,順便將門口的兩袋行李拎進她的房間。 他替她關上房門,手臂上還余留著抱她的感覺,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瘦得像隻貓一般。 無所謂,明天一大早他就會攆她走的,她怎麼樣全都與他無關,他可沒有義務去照顧她。 段風踱回自己的寢室,將自己摔回床上,拉上黑色的棉被,不久便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進入了夢鄉。 x2x x2x x2x x2x x2x x2x 余綰翻了個身,舒服地擁著棉被。 柔軟的床鋪、柔軟的被單,她露出甜蜜的微笑,果然還是睡在床上舒服…… 床上?這個想法一起,她連忙睜開眼,—坐起身來。 這裡不是……余綰的長髮披散在肩後,臉上還殘餘朦朧的睡意。她看著房間內的擺設,這不是她先前住的那一間房嗎? 怎麼又回來了?她應該是睡在冰冷的走廊上,而不是睡在柔軟的床上? 環視著四周,她發現自己的行李也被搬了進來。 她怎麼進來的?難道段風的良心發現了?允許她繼續住在這裡? 一想到此,她的心就快樂了起來! 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十點多了,她連忙走入洗手間梳洗。 x2x x2x x2x x2x x2x x2x 「昨天謝謝你讓我睡在房間裡。」余綰的手絞著衣服,低下頭,對著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段風說道。 段風的視線從報紙上栘開,看著余綰。 「真的很感謝你,昨晚很冷,我要是縮在門口睡上一整夜……一定會感冒的。」看段風態度漠然,並不搭理她的話,令她感到尷尬。 啜了口黑咖啡,段風緩緩的開口。「昨夜你打噴嚏的聲音吵到了我,我只是不想有人凍死在我家門口,還得花費我的精神為她收屍。」段風把話說得刻薄,令余綰呆住了。 「你講話怎麼這麼難聽?」好壞!怎麼有人壞成這樣的?他真的是個人嗎? 余綰很狠地瞪著段風,原先的感激之情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現在你可以走了,大白天的,凍不死的。」 「哼!」 「你不是應徵上秘書了嗎?」 「是呀!」 「今天你該去段氏報到不是嗎?」 「報到?」余綰雙眼大眼,對哦……她似乎要去報到不是嗎?完了,第一天報到就遲到,會不會太囂張了些?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既然是段風的秘書的話,那和他在一起應該會沒事 吧? 「你還不走?」 「不要!我已經打定主意不走了,我就是要住在這裡。」 段風從來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他的唇抿得死緊。 「嘿!別這樣嘛!那種眼神我會害怕耶……反正你這裡的房間還有兩間空著, 借住一間有什麼關係?不管!我是賴定你了。」 瞧!段尋給他惹了個什麼麻煩精回來。 段風的拳頭握得死緊,額上跳動的青筋隱約可見。 若是段尋現在出現在他的面前的話,他會狠狠痛揍他一頓。 「你要住就住。」段風冷聲說道,從沙發上站起來。遇上這種磨人賴皮精,再多說只會氣死自己。 「真的?」余綰眉開眼笑了起來,她的笑容甜美可人,一時之間竟令段風閃了神。 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覺得這個磨人精可愛呢?段風在心裡駁斥這個念頭。 「別一臉不高興嘛……」余綰使出她常對父母及兩個哥哥用的招式。「讓我住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呀!」她嗲聲嗲氣的說道。 「別裝出那種令人作嘔的聲音。」 余綰的臉僵住了。 瞧瞧段風說的是什麼話! 竟然說她猶如天籟的撒嬌聲令人想吐…… 忍耐! 余綰告誡自己,誰叫她是寄人籬下的可憐蟲呢? 看段風轉過身,余綰連忙跟了上去。「你要出去?」 段風沒有理會她,只是拿了自己的車鑰匙,而余綰則是緊跟在後,像只小麻雀一般,在他的耳畔下停的吱吱喳喳著。 「你現在要去哪裡?是不是要去公司?方便帶我一起去吧!我沒有交通工具耶!」 段風只拿她的話是耳邊風,逕自走過她身邊。 「好啦!我知道你這個人是面惡心善的人啦!」 掰開她搭在左臂的手,他仍是一臉寒霜。 「不說話就是代表同意了,我就知道,你只是不好意思說而已啦……沒關係,我可以主動。」余綰不管段風到底有沒有搭理她,自己一個人說得高興。「對了!你車子停在哪裡?」余綰低下頭說道。 突然,段風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 而跟在身後沒注意的畬綰,煞車不及,硬生生的撞上了段風結實的胸膛。 「好痛!你幹麼突然停下來?」余綰摸著疼痛的鼻子,含淚地指控他。 「夠了,你別再黏在我身邊吱吱喳喳的。」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有耳鳴的毛病。 「那是因為你都不理我呀……所以我只好一直講……」余綰委屈至極地說道。 「不想理你。」 「幹麼又不理人?不怕我再碎碎念下去嗎?……你要去哪裡?」 「公司。」逼不得已段風回她的話,以阻止她繼續叨念下去。「你想搭便車就閉上你的嘴。」 「這樣呀,那我就不客氣了。」余綰忍不住地露出得意的笑容。誰說只有女人怕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