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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愛麗絲 臣曼覺得姜浩很狡猾,這麼輕鬆就避過她的質疑。不過她也沒打算窮追猛打就是,畢竟,的確是已事過境遷了。 宋苓的專輯為了配合夏天發行的清涼寫真集,原先確定的歌曲不得不重新挑選。這天的會議,雜誌社的社長也一起參與。 孟樵播放新選出來的主打歌,臣曼將文案影印後一人分發一份。 雜誌社社長飛快的將手中的文案翻看了一遍。 「這份文案可不可以修改一下?」他推了推鼻樑上厚重的眼鏡,望向巨曼,「我建議你,不妨參考一下我們之前出版的幾本寫真集,裡面的文字也許可以給你一些靈感。」 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 「我是說,唱片的部份要跟寫真集配合,所以不能各做各的,你的詞彙最好不要這麼拘謹。」 「你是要我寫得煽情一點,對吧?」臣曼的眼神飄向蔣安安。 「可以這麼說,畢竟宋苓又不是十幾歲的純情美少女,她都三十出頭了,也是想撈最後一票,不下重鹹怎麼行!」雜誌社社長理所當然的說,蔣安安亦向臣曼點點頭。 「我認為唱片專輯這部份不需要刻意降低格調,說不定到時還能雅俗共賞。」她很堅持自己的文案品質。 雜誌社社長立刻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小姐,我的意思不是要你降低格調,你去看看我們出版的寫真集,誰敢說我們的格調不高啊!我只是希望你在用字上能夠商業一點。」 蔣安安頻頻向臣曼使眼色。 「不知道你的商業標準,等不等於我的低格調?」臣曼也拗了起來。 「這個小女生是不是剛從學校畢業啊!」雜誌社社長嘲弄的望向蔣安安和孟樵。 「是我沒跟她溝通清楚,明天我們會把新的文案傳真過去給你。」蔣安安苦笑了一下。 臣曼正待開口反擊,孟樵卻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腳。 她抬起頭看他,他兩手的食指交叉在自己的嘴巴前,要她噤聲。 臣曼一肚子彆扭的閉上嘴。 雜誌社社長又開口了,「我對這首主打歌有個建議……」 「你請說。」孟樵表現出毫不介意的模樣。 「如果在前奏的地方來一段口白應該不錯吧!」 「不錯、不錯,聲音一定要模仿0204色情電話那種腔調。」臣曼找到機會反擊。 「這個噱頭不錯啊!」孟樵忍著笑附議道。 「OK,那大致上就這麼決定了。」雜誌社社長從位子上站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的,我送你。」蔣安安一路送他出去。 臣曼把眼前的文案一口氣吹到地上去。 孟樵笑著問她,「0204的色情電話是什麼腔調?」 她拿起會議桌上的電話聽筒遞給他,「裝純情?不知道就打打看啊!」 他接過把聽筒掛回去,同時按住她胡亂撥著號碼的手,「還生氣啊?」 她自手背感覺到他手心的熱度,心竟卜通、卜通的狂跳起來,再望見他那對盯著自己的黑眸,她發現再這樣下去,她鐵定會被他的目光融化,於是趕緊將手從他的掌心中抽離。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妥協,我是個新手,人家不甩我很正常,可是你是個紅牌唱片製作人,只要搬出你的專業,就足足可以壓死那個豬頭。」 他處之泰然的笑道:「有必要這麼做嗎?」 「為什麼不?」她噘起嘴來。 「剛才人家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宋苓現在撈的是最後一票,大家的目標都僅止於搶錢,而不是想報名拿金曲獎,明白嗎?」他笑笑,「走吧!請我吃晚飯。」 「為什麼是我請你?!」她瞪著這個匪類。 「誰肯像我這麼好心的開導你啊!」他將自己散落在會議桌上的CD片收回工作袋裡,喃喃地說:「吃什麼好呢?」 「我只請得起自助餐。」她先聲明。 「凱悅的歐式自助餐也不錯啊!」 「對不起,我說的是公司巷口那家台式自助餐。」她一臉不要拉倒的樣子。 「喔,回味一下學生時代的生活也不錯。」正說著他手機又響了,「喂,是你啊……借CD?有,但在家裡……現在?需要這麼十萬火急嗎?好吧,二十分鐘後到我家來拿。」 「看來……今天這頓我可以省了。」其實臣曼的心裡覺得十分遺憾。 「算你逃過一劫。」孟樵收拾安東西,一刻也不耽擱的離開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的心底漲滿了惆悵,究竟是誰,竟能一通電話就把他匆匆叫走呢?是那個叫雪莉的綜藝節目製作人嗎?還是其他女人呢? 「嗨,發什麼呆啊?」葉歆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面前。 臣曼嚇了一跳,「心臟都快被你嚇得跳出來了!」 「我的眼睛才差點被你嚇到脫窗呢!」她拿了一本八卦雜誌給她看,「從實招來,你怎麼會跟姜浩在一起?他跟杜纖纖就要結婚了你知不知道?杜纖纖那個超級星媽難纏得不得了,你真是不知死活。」 臣曼張大了眼睛望著那本印刷粗糙的八卦雜誌,快速瀏覽過那篇報導,以及那張她和姜浩面對面說話的照片。 「冤枉啊!那天他帶杜纖纖一起去吃飯,我們只是不巧碰見了,講過幾句話而已,這樣就把我寫成他們的第三者?這本雜誌也太會編故事了吧!」她隱瞞了她曾和姜浩單獨用餐的事。 葉歆撞撞她的手肘說:「如果還有進一步的『發展』,你一定要告訴我喔,」 臣曼睨了她一眼,「還發展呢!萬一我媽看到這個八卦,我看她『發瘋』會快一點。」 蔣安安在孟樵的工作室裡,屏氣凝神的聽著孟樵為演奏專輯所做的新曲。曲子播放了兩遍,她不是很滿意的開口,「你自己覺得這首歌怎麼樣?」 孟樵被問倒了,其實他只是交差了事,杜纖纖的母親胡娟,一天到晚打電話來催曲子,昨天甚至還跑到他的工作室來。 「孟老師,新曲子有進度了沒有?你的曲子寫出來以後,纖纖還要練琴,她也需要時間的,我知道你手上很多Case要忙,可是能不能把纖纖的曲子先寫出來,好讓她盡快練習,那麼這段時間你就可以作別人的Case了嘛!」胡娟等在工作室裡,非要看著孟樵把曲子完成不可。 孟樵給她煩得受不了,隨便寫了首敷衍了事。 蔣安安犀利地指出,「我聽不出這首曲子有任何的感情,你的心呢?你對愛情的悸動又跑哪兒去了?這是你的演奏專輯耶!不要只想交差了事,你的fans會知道的。」 她的話刺中了他心底的痛處,他也不知道他的心在哪兒,對愛情的悸動失落在何處。 回到家裡,他想起久石讓的風之谷,也想起May曾提過他的配樂比矯情的情歌更感人,他想再聽一次,重溫他的音樂所帶給人的感動,可找了半天卻見不著那片CD,後來才想起前幾天讓雪莉借走了。 他撥電話找雪莉,「我那片久石讓的CD是不是可以還我了?」 「Sorry,我正想打電話向你懺悔。」她抱歉的說,「我們那個笨執行,不小心把你的CD拿去當杯墊,結果那片CD就一命嗚呼了。」 孟樵蹙著眉頭,無奈的說:「算了、算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再去買一片。」 掛了電話,他發現巨曼那份月之吻的文案壓在一疊CD下面,他抽出來,重新審視一遍這篇文字。 只有孤單的靈魂, 才會在深夜等著月亮的親吻; 只有孤單的靈魂, 才能在曲終人散時看見你鬱鬱寡歡的眼神…… 臣曼的一顰一笑,像風一樣的飄進孟樵的心底,他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 孟樵在唱片行買了將近十片CD,當然少不了久石讓的音樂。 結賬時,他看見臣曼從入口處東張西望的走進來。 他向她揮了揮手,「我有會員卡,要買什麼趕快挑,一起幫你結賬。」 「我來找你的。」她開心的快步來到他身邊,不經意地看了他所買的CD一眼,驚喜的說:「你也喜歡久石讓呀?!」 「嗯。」他將會員卡和信用卡遞給結賬小姐。 「他的配樂很棒喔!台灣的作曲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日本那樣的水準。」臣曼感慨的說。孟樵睨了睨她,「哈日公主,來找我有什麼事?」 「有個叫彼得的經紀人想介紹個新人給你認識,他們在飯店的咖啡座等你,早上我忙個不停,忘了告訴你,一直到你離開公司我才想起來,阿薰說你在這家唱片行,我就追過來了。」 「你可以打手機找我啊!」 「我又沒有你的手機號碼。」當然她可以問阿薰,但她是有心出來找他的。 「有沒有筆?」他問。 「在公司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