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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愛林 月熠的電話,隨著她緊握的雙手,由耳朵旁慢慢滑下心房,然後切斷。 「抱歉!您所撥的電話號碼,正在通話中,現在為您轉接語音信箱……」 Eric切斷了手機,心想,「真笨,現在那支手機已經不再專屬於我了,無論此刻她在跟誰通電話,只要她快樂,就夠了啊! 於是,他瞥了眼牆上的鐘,正好十點,他拿起紅色簽字筆在桌歷上今天的日期處,重重地畫上一個「×」。 熄了燈,摔上門,他毫不猶豫地投入辦公室外漆黑的夜色裡。 不久,他來到熟悉的地方。 「好久不見啦!大貴人。」 蔡老闆在擠滿眾多人群的陰暗店裡,一眼就看見Eric的身影。他這次沒坐在台下的老位子,反而撿了個偏遠的角落坐下;雖然身處熱鬧之中,卻像是冷眼的旁觀者。 「誰教你把店改成這樣亂七八糟,連飲料名稱都看不懂了,怎麼還會想來。」 而這間PUB由在老闆的巧思下,一向是推陳出新、不落流行,連飲料的名稱都順應時代趨勢而另類起來,什麼麻辣教師、鬼之棲家、魔女的條件……等等應有盡有,這可能就是它多年來能屹立不搖的原因吧! Eric已經很久沒來這家PUB了。 Amanda仍舊在台上舞著春光,半裸的年輕軀體在黑裡閃爍螢光,配合著週遭此起彼落的叫囂,消暑還是加溫,也只有群眾自己知曉了。 「看來,你這次用情很深喔!」老闆調侃這位已成為歷史的情裡、作古的花花公子,而Eric只還給他一個淡淡的苦笑。 「Lily,她……還好嗎?」 「你跟Lily是怎麼啦?明明相愛,乾脆在一起就好啦!幹嗎受這種無謂的苦,弄得非得 這趟渾水,當傳信鴿,替你們兩個矛盾的怪人傳話、報平安,這不是很多此一舉嗎?」 老闆無奈地嘲笑道,他雖關心他們的幸福,卻只能像個父親般,在一旁乾著急。 「她很平安,那就好了。」Eric又點了另一根煙。 「你……你看你,現在落魄得像個流浪漢,從前的驕傲跟瀟灑到哪兒去了?」 「哈!有嗎?我有刮鬍子啊!」 「這簡直在說廢話!幹你們那一行,不刮鬍子還能見人嗎?我是說,你這副失魂落魄、提不起勁的樣子,就算是女鬼看到都不會愛上你。」 Eric一如往常地苦笑。 「黑面蔡,你真正愛過人嗎?」他的語調低沉而認真,眼神迷離卻癡情,恍如看見了下個世紀到來的景象,看身不可信的夢境般飄浮。 老闆原本被他那副頹廢樣惹得有點光火,但在聽到他這問題後,不由得地軟了心認真卻嚴肅地回答他,「每個男人」生中當然都會有個最愛的女人,智傑他媽咪就是我生命中的惟了也是最愛的女人。她離開後,我喪失了再娶的能力,不是身體的問題,而是心理的問題;因我把所有的愛情都給了她,一點不剩。如果有人愛上我,我也只能掏一顆空心給她,誰要啊?」 他眼中閃著光,接下了Eric遞來的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突然,兩個男人,心領神會地相視而笑。 加拿大的機場,月熠的母親初次見著異國的陽光,十多小時的飛行,在灑滿和煦日光的機場環抱中,疲憊全數消除。 攔了部計程車,她們依朋友給的地址找到了未來暫住的地方。 三層樓的獨棟別墅,台灣罕見的純白色拉丁式建築,簡直就像置身在中古世紀的歐洲,讓月熠等不及要過過公主的癮,她一下車沒多看幾眼,就喜滋滋的抱著行李衝進屋裡。 「哇!好美呀!台灣藝壇首席紅小生就是不同凡響,品味卓絕、出手闊綽,嗯……這個朋友真是交對了!」 月熠這番略微誇張的讚歎,不知道是在稱許別人還是自己的眼光。 「那我們怎麼不也買一棟跟他們作鄰居啊?」李媽媽顯然也愛上了這屋子,發出不經大腦的奇想,像一盆水潑醒正在做夢的月熠。 「媽,這麼貴的房子,我們一生中能住兩三個月就得感謝上蒼的眷顧了,其他的認命點吧!你女兒我拼了老命也只有這點兒能耐,只能偶爾跟別人借來孝敬你,委屈你啦!」月熠的語氣有點兒酸酸的,讓母親覺得很不好意思。 「月熠,媽跟你說對不起,我是一時太興奮,失了分寸,媽不是那麼貪圖富貴的人,怎樣舊的房子我們都住過了,你應該知道現在我已經很滿足了!」 「媽,沒能讓你早享清福,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你別這樣,我會難過的。」月熠抱著母親說著,過去的清苦一幕幕湧現眼前,如今是該滿足,再無怨懟了。 「好啦!晚餐我下廚,好好孝敬你!」月熠說完,才發現傍晚的夕陽已經露了臉,連忙找廚房去。可一進廚房,她發現竟沒有爐火?糗了!現在過了上班時間,申請也來不及了,想想,背包裡還有飛機上發的點心沒吃完,勉強可以搭配剛剛途中購買的一些芹菜做生菜沙拉;可是今晚該不會就這樣果腹吧?太慘了!開始新生的第一夜,居然比原始人還原始。 「怎麼啦?」李媽媽來到廚房,看見愁眉苦臉的女兒再看看週遭,已明白了一切。 「對了!他給了我車鑰匙,我們開車去吃館子!」月熠突然靈機一動。 「可是你還沒有國際駕照啊!這樣不會有問題嗎?」李媽媽擔心的問。 「『大丈夫』啦!我很有辦法應付臨檢的。」月熠對警察的善良有信心,跟母親拍胸脯保證,然後拉著母親跑到樓下車庫。 「沒油?怎麼可能?那傢伙買車來觀賞的嗎?」月熠望著車庫裡靜靜端坐的長型美國車,心像玻璃碎了一地;這下子真的無計可施了。 「鈴……鈴……」 「有人按電鈴耶!」李媽媽說道。 「我們才剛到,怎麼有人認識我們?不可能是來找我們的吧!」月熠有些不解的說。 「鈴……鈴……」鈴聲再度響起。 「還是去看看吧!」母親說完,逕自走到大門處,門一開,不禁愣住了。 來訪的是一老一小,老的頭都禿了,而小的年紀大約二十出頭,髮色烏黑,看不出是哪裡人;最重要的是,她忘了自己一句英文都不會說,只得支支吾吾地「啊……」了半天。 「請問是李小姐嗎?」老人見月熠隨後出現,先開口問道,而他一口的外省腔調,霎時讓月熠母親心口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人生最大樂事之一就是「他鄉遇故知」,這可讓她樂到心裡頭去,瞬時換上燦爛的笑容迎接客人的來訪。 客人很自然地坐在大廳沙發上,李媽媽則手忙腳亂地在廚房裡摸索著飲料的下落。 「請問,你們認識我嗎?」月熠有點狐疑的開口。 「我們不認識你,但是我們認識林任中。」年輕的男孩起身向她走去,搶先回答。 「喔!那麼你們是來找任中的嘍!」 「不!我們是來找你的。」 男孩故弄玄虛地笑道,讓月熠心裡有些發毛。 「找我?」 「任華,別胡鬧了!來這坐好!」 在老先生的一聲令下,男孩無趣地回到原位。 「任華?莫非是任中的弟弟……那您就是林伯伯嘍!」她茅塞頓開,喜形於色的問。 「哈……任中告訴我們,你們會在今天晚上到,所以我們才帶了自己烤的培根捲來拜訪新鄰居,這是一點心意,請笑納。」 在廚房的母親聞言,趕緊跑了出來,她們母女倆不禁對他充滿感激,不是因為他的慈眉善目,而是因為他手上那條剛出爐、熱騰騰的培根卷。 真是及時雨呀!她們暗自慶幸著。 「咕……」 月熠差點餓扁的肚子唱著快樂頌,引來林任華的竊笑,使得場面變得有些對立與尷尬;她不客氣地給他一記斜眼,報答他的缺乏同情心。 「李媽媽,找不到飲料嗎?」林任華故意出她們的糗,起身就往樓上主臥室走去。 「喂……」月熠想出聲阻止,但繼而一想,這裡可是人家的這,自己有什麼資格多說話?只好目送他的背影離去,而比起她們什麼都陌生得可以,她真期待他能找得到可以解渴的東西,畢竟剛才的折騰,她和母親的耐力也都已到了極限。 「對不起啊!我們家任華就是這樣沒大沒小,被他哥哥寵壞了。」 「千萬別這樣說,男孩子嘛!好動一點兒無所謂的。」 老先生替男孩道著歉,李媽媽則是笑著圓場,而一旁的月熠看著,也只好禮貌性的一路陪笑著。 不久,林任華即抱著兩罐生啤酒及兩罐鋁鉑包櫻桃汁蹦蹦跳跳地下樓來了。 「哇!在哪裡找到的,太神奇了!」月熠渴死了,伸手就把他夾在臂彎裡的生啤酒搶奪過來,咕嚕咕嚕地往嘴裡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