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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愛林    


  只有兩種可能:她的本性已遭到複雜的演藝環境所改變,金錢的價值勝於愛情,她於是跟著隨波逐流;或者,她的心早有歸屬,所以胸有成竹,不急於一時。

  但是,如果是後者,真的是當局者迷嗎?這種事不可能連自己都看不清楚的。這樣說來,不就是前者了?這個原因卻是她最不想要的,因為她堅信只要自己的理想不死,總有一天她要重回舞蹈生涯,無論再多的錢,都只是實現夢想的工具,然而如果為了自己婚後的富裕而強迫自己奉獻給一個有錢人,那和娼妓有何不同!

  「月熠,女孩子長大了,總是要離開家的,找個好歸宿才是正途,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就好。媽這樣就很足夠了,多放點心在你的感情生活上才對呀!有好的對象,就要懂得把握,錯過時機,緣分就沒了,愛情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月熠沉重地點了頭,母親實在不清楚她以往的感情,她曾步上母親的後塵,受盡凌虐,如今勇敢地掙脫,需要多大的勇氣?

  也或許曾經加諸在她身上的這些傷痛,母親是清楚的,只是相信女兒會比自己勇敢,結束了一個殘破的愛,會再鼓起勇氣去圖另一個美好的夢,因而默默地期待著。

  結束了三天忙碌又充實的天倫生活,月熠重返工作崗位。再回到公司時,牆壁上已開始張貼了自己的簽名海報。

  「這是寫真集的企劃案,你看一下。」

  挾帶著電影打響知名度的威猛攻勢,寫真市場的觸角也探向月熠的身上,Eric丟了一疊資料給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月熠,要她考慮。

  「這本寫真集,比其他兩家來得有拍攝價值,品質較講究,條件也比較可以商量,我跟他們談過,全裸入鏡、三點不露。三百萬的酬勞是不多,權利金也要看銷售情形,拍攝地點帛琉,如何?」

  「你的決定,我說過我會服從的。只是現在三點不露的寫真集具有人想買嗎?」

  「小姐,別忘了你要轉型耶!拍三點全露的寫真不是自打嘴巴嗎?拍了就會像踩進流沙堆中一直深陷,然後滅頂,從此迷失自己。」

  月熠以一種很感激的眼神凝望Eric,此刻的他,已不只是經紀人的身份,還成了推心看腹真正為自己未來著想的朋友;比起那些只想吸錢,不管底下模特兒接的通告素質有多爛的經紀人,他著實用心多了。

  「Eric,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你辛苦了。」

  聽到這話,倒是頭一次讓Eric覺得自己站在與月熠同等的地位,不是以追求者的低姿態,也不是經紀人的幕後型態,而是以一種好朋友互相關懷的交心態度。

  「辛苦得很高興,我們之間有了互信及互諒,是你帶給我最大的成就與喜悅。」

  他把身子挪向前,湊近月熠,以久違的感性嗓音重申,「我說過要給你幸福的,我不會放棄,相信你總有一天會看到我拚命努力的成果;希望到那一天,我們已不再是朋友,而是情人、伴侶,一輩子的親密關係。」

  月熠很平靜地重新審思他說了不下百次類似的話語,她發現自己竟可以欣然接受了,以一種初戀的心情,接受他深切卻自然如空氣的滿溢熱情。

  「Eric,有人說過我是別人穿過的破鞋,你難道不在意這點?以你的條件,可以買好幾雙新鞋,甚至買一送一啊!」

  「你的比喻真是讓人哭笑不得,是誰有這天大本事讓你這個大小姐自承是雙破鞋的?我倒想認識認識。找一雙好鞋子是要穿得合腳,新鞋多半是買來折磨的,還是舊鞋舒服體貼。」

  月熠聞言,一顆心猛烈跳動不已,卻說不出一個字。她終於瞭解是這個男人長久以來的默默耕耘,才費力地帶她游出原本滿灰燼的世界;他為自己開創了另一個無限可能的生機,一個浴火重生的新契機,也重新賦予她自信與生命力。

  她不再懼怕了,再苦的記憶都已過去,已被眼前這個滿腔熱情的男人推進深淵,現在她有的是希望,有他當靠山,她可以不顧一切、安心地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一切的美好,都因為他。

  看來,她是不會再輕易放手讓這個深情款款的男子飛出她的生命之外了。

  第六章

  「阿努,這次又得拜託你了!」

  「哪裡,哪裡,你肯替我爭取這次掌鏡的機會,我感激你都來不及了,怎麼還這麼客套呢!」

  依約前往帛琉海岸拍攝寫真集,Eric和阿努正互相寒暄著,而一旁卻有兩個不知所措的人無言以對,那是月熠和蔡智傑。

  蔡智傑因為阿努的大力栽培,已將成為他的頭號接班人,只要遇上大場合,他就帶著蔡智傑去見識、幫忙,這次拍月熠的寫真集也不例外。

  只是,蔡智偉沒料想到,許久不見,竟是在這種情況下與月熠重逢,難免有些生疏及尷尬。

  「你……戴上它了。」月熠試著開口打破僵局。蔡智傑頸上的白金鏈子,是她初回國時送給他的禮物。

  「嗯。謝謝!」蔡智傑惜話如金,連眼神都是。

  「恭喜你畢業了,事業又有成就,年紀輕輕的,很棒!」

  「怎麼跟你比呢?」

  月熠一時無言以對。

  他是怎麼了?為我的不告而別生悶氣嗎?還是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或是人事已非,在我決定不回信的同時,就已斬斷了我和他之間所有的關係?包括記憶,也是嗎?月熠的心情因為他閃避的眼神而低落,在心中一遍遍質問自己。

  但是,無論蔡智傑如何逃躲她關懷的眼睛,他還是得透過鏡頭,強迫自己把焦距調整到能把她看得一清二楚的程度,以一個全新身份看她,忘了過去,捕捉她的裸體之美。

  然而不久,他終於受不了的跑開了。

  「智傑,你怎麼啦?智傑……」

  阿努一頭霧水地叫著頭也不回的他;只有月熠和Eric知道原因。

  遠遠地,正當外國男模特兒遵照出版商的要求,將雙手覆蓋住月熠的胸前以製造效果時,蔡智傑埋藏已久的妒火終於熊熊燃燒起來。他無法忍受在這樣的情況下,注視著月熠佯裝享受的神情,也無法允許自己當個旁觀者去記錄這場愛慾演出,他好矛盾,好氣憤,本來可以抱住她的人是他,而不是別人的……

  為什麼?為什麼……再多的為什麼都解釋不清了,一切追問都成了多餘。

  Eric諒解地看著月熠,而月熠的眼神卻始終追著跑開的蔡智傑。

  究竟這個大男孩在她心中還存有多少餘情未了?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天底下的愛,都是這麼陰錯陽差的嗎?

  帛琉深藍色的大海,彷彿正一臉無辜地對天發問……

  寧靜的天,寧靜的海,只有夜涼的微風拂著椰林,和頑皮的海浪拍打著岸邊的聲音,單純而安祥;白得似雪的沙灘,在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著。

  Eric照例在抵達的第一天就先行回國,錯過了這美麗夜景。

  迷人的沙灘上,佇立著一對儷影,影子被夜色拉得好長好長。

  「智傑,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這不是我想聽的答案。我只想問你,你看過我的信了嗎?」

  「嗯,每一封。」月熠艱難地把話說出口。

  「那麼,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蔡智傑的眼光仍望向星星滿天的黑幕,不肯分一些餘光給她,像一種雙向傷害。

  「智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月熠嘗試做最後的挽回,不是情人的關係,而是站在親情的立場。

  「那是哪樣子?是從頭開始就是我一相情願,你從沒給過我機會?算我自作自受好了,無所謂,那你又何必帶著你的戰利品來打我這只落水狗?」他指的是Eric。

  「啪!」一個耳光重落在蔡智傑的左臉上。

  「智傑,對不起……」月熠驚慌的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竟打了他。

  「如果你下一次想跟我說的還是這句話,就請你別浪費唇舌了。」

  心傷不已的蔡智傑轉身就想逃,他不想在她面前如此狼狽,但在這時,月熠卻拉住他的衣袖,而一時被他步行拖曳的力量牽引得跪倒在地,但,她仍不肯鬆手讓他走。

  蔡智傑驚訝她的舉動,但仍強壓下內心波濤,回頭扶她坐起,臉上一派平靜;就像今夜的沙灘,不管海浪怎樣輕拂撥弄,都只是靜靜地躺在黑夜裡看星星。

  「月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之間的落差會這麼大?我們甚至還沒開始……」蔡智傑的語氣平和,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是緣分吧!我們相知的緣分來得太早,相愛的勇氣卻遲來一步。」

  「緣分,哼!這是愛情裡最不負責任的說法,相當老套。」他的語氣依舊冷淡。

  「不,我相信緣分,我認為我們之間注定做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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