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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張榆 秦板兒惱怒,手腕被他抓得疼痛難當,這人像是她身上的一隻蟲,說什麼都騙不過他似的。 「好吧,我就說實話了。我見他被人殺死了,從他身上搜括來的。怎麼,想笑就笑吧。」她豁出去了。偷就偷,反正偷騙一家,她幹過的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她也不需要他瞧得起! 說完正等著他的譏笑聲,哪知反見他大大鬆了口氣。她不解。他到底在想什麼?而匕首、裡叔又與他有什麼關係? 「裡叔不是你殺的?」 「殺人!」她驚呼。「當然不是,才說我的膽子騙騙人還可以,殺人的勾當我哪有那個膽子做。」 「我當然知道你沒膽子殺人,就算有也沒能耐殺了裡叔,但秦客商——」 「住口,不關我大哥的事,他並不知道匕首的事,他若知道了這把匕首准教他拿去典當,喝花酒貼姑娘去了。」她忙為秦客商辯解,不希望連累他。 他一臉的不信。 「真的,那日我獨自行騙被人拆了局,是逃命當中所遭遇的,回去後我隻字未提,所以這件事大哥並不知情。反正你叫那死人裡叔,與他肯定關係匪淺,你若要要回匕首,拿去就是,我當作是物歸原主。」她急忙說。 「你所言當真?」 「隨你信不信!」她也火了。活像是在逼供似的,她又不是犯人。早知道就不圖他的「提金庫」,趕緊走人為妙,這一貪心,恐怕又要惹禍上身了。 他露齒一笑,也鬆開了手。裡叔的死只要與他們兄妹無關,他就寬心了。 他真不希望他未來娘子涉及這件事,人一輕鬆也就笑逐顏開。 以為要大禍臨頭了,卻見他露個微笑,著實喜怒無常,揉著教他抓疼的手腕,很是納悶。 「這個裡叔是你什麼人?」 「一個很重要的人。」 「多重要?」她好奇的問。是什麼重要的人,讓他變得深沉駭人,幾乎可以為了他殺人? 「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板兒,你可知裡叔是怎麼死的?」他又板著臉問。 「我見到他時他已奄奄一息,身旁並無其他人。」感覺到這件事對他的重要性,她乖乖的回答。 「你見到他時他尚未斷氣?他可有對你說什麼?」他大喜。裡叔若有氣息,說不定會有所交代。 「他快死了,一口氣上不來,哪吐得出一個字來。」 「唉!」他接著又心急的問:「你除了自他身上拿走匕首外,可還有拿走其他東西?」 「其他東西——」 「對,比方說銅錢大小的東西?」他急切的提點。 「這——」連這東西他也知道,可真神通了。她斟酌著是否要說出「印」的事情。 原來他追問了半天目的就是它! 「板兒。」見她神色有異,他輕喚。 「有,就一些碎銀,並沒有你所說的東西。」她撒謊道。這「印」她不想輕易交出。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她已視此物為她的幸運物,不願說出就此失去。 他大失所望。難道還是慢了一步?不,不可能!經他這些—子的打聽「封印」應該還在她身上,她沒有說實話! 她看見他失望的神情,有些不忍。 也許這「印」真隱藏著什麼大秘密,她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在無意間闖出什麼禍來。 「喂,其實我——」 「板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秦板兒正要說出實話,秦客商興致勃勃地由外歸來。 「秦兄。」凌赫茲朝秦客商微微頷首。要逼問板兒的事也只得暫時作罷,而板兒也好像還有話要說,但遭打斷了,他好奇板兒要對他說什麼? 「哼,凌少爺,是你啊。」秦客商方從玉瓊樓回來,見到情敵當然不甚痛快。 「秦兄,你回來得正好,在下正有事與你商量。」 「你貴人多事,有事說吧。」秦客商刻意譏嘲。 「長兄如父,今兒個我是來向你下聘的,擇日迎娶板兒。」他這是提親。 「什麼!」秦板兒大驚。這人前一刻還凶神惡煞般的逼供,轉眼間竟可以談笑風生的向她大哥提親,他真想娶她?不是開玩笑的? 「你……要娶板兒啦!太……好了,來你府上也有好些日子了,你遲遲不出現也不交代,我差點就要上衙門告你騙婚了。快快快,快把我家板兒娶去吧!」秦客商先是震驚,接著才開懷的說。 凌赫茲觀察入微,冷冷的瞧著他的反應。 秦客商不自然的笑了笑。 「大哥,我不嫁!」秦板兒渾然不覺兩人異樣的大吼。她被秦客商的話氣死了。說得好似地是個一心求富貴,癡心巴著人家來娶的醜婦似的。 「為什麼不嫁?」秦客商反問。 「因為——」因為誰想嫁一個放浪形骸、獨斷專行、不可一世、家財萬貫、僕從如雲、俊挺軒昂又…… 哎呀,越想越掰不出不嫁的理由。覺得嫁他似乎也不錯,心頭竟然喜孜孜地狂跳起來—— 不不不,她搖搖頭。她秦板兒不是隨便的女子,更由不得別人說結婚就結婚的。況且她才不要嫁他,他太精明了,在他身上無法耍花招,而且對於她的心思每猜必中,嫁他只怕將來只有被他吃死的份。 「你不嫁,我卻是娶定你了。」凌赫茲篤定的說。 她斂起笑容。「這我還給你,我們之間並無關係。」她取出鴛鴦玉珮意欲交還給他。 他立即變了臉色。「此物送出,沒有退回之理。」她當他是兒戲,他有些動怒了。 「送人東西,也要瞧瞧人家收不收,一相情願豈不強人所難。」她低低的說。 「你!」生平頭一回認真考慮結婚竟遭拒絕,他眉毛豎起,熊熊怒火正逐漸燃起。 「收不收由不得你,我已定好成親的日子,就在下個月初九,你什麼都不需要準備,我會為你備好一切。」他不容地說不,重新將鴛鴦玉珮收進她的袖縫內。這要傳出去,他恐怕要成為眾人的笑柄了。 「你這是逼婚!」她急得跳腳。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 「阿泰!」凌赫茲朝外大吼一聲。 「來了,少爺。」阿泰應聲。 「這是什麼?」秦板兒瞪著阿泰帶著人抬進一箱又一箱的綾羅綢緞、精裝髮飾、珍寶玉器等各式禮品。 「我說過了,這正是為你所準備的大婚之物。」 這人真這麼做了! 「哦,凌少爺挺有心的嘛!送來這麼多禮,真是太大方了。」秦客商滿意地吹了一聲口哨。這下他和板兒發了。 「我拒收!」見著這一箱箱令人心動的寶物,她實在很想佔為己有,不過要圖這些付出的代價太大,她只好忍痛拒絕。 「拒收?!」阿泰驚嚷。這可是少爺送的大禮,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卻不可得,她居然拒收,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凌赫茲臉色更是沉得可怕。 「板兒,你別開玩笑了,怎能拒收。」秦客商立即對她擠眉弄眼,要她收下。這丫頭難道忘了他倆是靠什麼謀生的,哪有將送上門的白花花銀子推出去的道理,更何況這些珍寶絕對夠他們兄妹逍遙好一陣子,拒收?她瘋了不成? 她將秦客商拉至一旁低聲說:「我收了要嫁人的。」這些相當於她的賣身錢啊,她怎能收。 「嫁就嫁,姓凌的又不是缺胳臂歪嘴巴的,長得一表人才不說,還家境富裕,嫁他有什麼不妥。」他小聲勸她,也想起他與凌赫茲的約定,他得幫姓凌的一把。圖來謀去還是為他自已。 她瞪向他。「你倒與這姓凌的熱絡起來,你該不會有什麼事瞞著我吧?」靈慧的她有所發現。 「哪……哪有,別瞎說。」他吞吞口水不敢再多說,就怕心思教她察覺,保證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是嗎?」她還是一臉的懷疑。 「當然,板兒,不是我要說,對方可是富甲一方、家世不凡的凌家獨子,人又長得風流倜儻、才學風範更是當代翹楚,據我所知,多少姑娘曾不計顏面主動上門求親,均遭拒絕而傷心欲絕,這會兒凌大少獨具慧眼的看上你,你竟不領情?!板兒,你向來聰穎,怎麼這當頭覺得你傻了呢。」他好言相勸。怕凌赫茲不耐煩,還偷偷向凌赫茲使了個「一切有我」的眼神。 「瞧,你盡說他的好處,教人怎能不疑心你有意將我賣了,你這做哥哥的難道沒有一絲不捨?」她埋怨,衷怨的瞟他一眼。 好個無情的哥哥,他倆相依為命多年,他倒見財忘義,完全沒了兄妹情。 「別這樣,」他這才有些良心不安。「我說板兒,你怎能忘了咱們是幹啥出身的,你若不想嫁,那還不簡單,咱們搜括一頓後儘管逃之夭夭不就得了。」他好言提醒。 「你說逃婚!」 「噓!」他趕緊摀住她的嘴,怕教凌赫茲他們聽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