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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月惜    


  ☆ ☆ ☆ ☆ ☆ ☆ ☆ ☆ ☆ ☆ ☆ ☆ ☆ ☆

  「小姐,你可回來了!」

  清晨,當月舞綾一腳踏入露華閣的大門,圓兒便拎著裙擺跑到她身旁,緊張地摸東摸西。

  「昨晚你上哪兒去啦?不回來為啥不說一聲,我都快急死了!」

  月舞綾挑眉,不大相信。

  「你確定你是急死了,不是睡死了?」

  「小姐!人家是真的擔心你耶!」說得好像她是豬似的!不過,呃……知婢莫若主,她知道小姐一夜未歸,確實是早上的事情了。

  「我這不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她娉婷地走進花廳,有絲驚訝地看見一抹嬌小的身影正坐在鞦韆上搖晃。

  「六姊?你怎麼……圓兒!」一定是她!

  小丫頭縮著腦袋,怯懦地解釋道:「我找不到你,所以才跑去喜壽閣問六姑娘,她聽了不放心,就跟我一起過來等你了。」

  「多事!」

  「你別罵圓兒,她又沒做錯事。」

  放下手邊的書卷,月輕紗拉妥裙擺,好整以暇的問:「說吧,你昨晚上哪兒去了?」

  「我……我……」月舞綾支吾了老半天,答不上話。

  「讓我猜猜。」瞭然的目光掃過她頸項上的點點紅痕。「你去喜竹居了?」

  「嗯……是……是啊!」她說著鱉腳的謊話:「我一時興起,到竹林散步,時間晚了,索性在那兒住下。」

  「哦?」月輕紗柔柔的笑了。「可是,我一早派人過去找你,他們說你不在自個兒的房間裡。」

  「呃……那是因為我走得太累,隨便找間空著的廂房就睡了。」

  「是嗎?」她笑得更美。「可是,他們又說,搜遍了每間空房,都不見你的蹤影,除了——孟莊主的那間,他們……」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笑不可遏了。

  「六姊!」月舞綾跺著腳,聽出她語氣中的調侃。

  「呵呵,好啦,不鬧你了。」再鬧下去,有人要惱羞成怒羅!「你老實招來,你和孟莊主究竟……」

  「沒什麼!」她急忙搶過話,無意討論那個男人的種種。

  「沒什麼?那你頸上的紅痕是怎麼來的?你不要騙我說是蚊子咬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六姊!」

  慢半拍地反手遮住脖子,她的臉頰湧上燥熱。

  「我……哎呀!你別問我,我不曉得該怎麼說才好!」

  早上她醒來時,發現孟焰睜著清醒的眼,仍維持著昨晚入睡前的姿勢輕擁她,彷彿他就這樣看她看了一夜,不曾合眼……

  她被他的眼神望得心慌意亂,急忙要走,他卻堅持幫她再換一次藥,才肯放人。

  換藥過程中,偶爾,她能感受到他不捨的心情……

  但是她能信任他嗎?

  他是真的在乎她嗎?

  她不知道,也不敢問。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孟莊主待你的心意,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你若是還不明白,豈不比瞎子更盲目了?」月輕紗語重心長的提點她。

  「況且,他那人是天生的掠奪者,他既已認定你,你就注定會是他的人,想逃也逃不掉。」

  月舞綾低頭不語。

  都是他太壞了!先道貌岸然地說要和她談生意,再藉機對她伸出祿山之爪,吃盡她的嫩豆腐,害得她終日惶惑不安,一顆心緊揪著,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

  注定會是他的人又如何?

  他不親口說出來,她怎能當真?

  「咦?你的肩膀怎麼了?」沒聽說過吻痕嚴重到得包紗布的。

  月輕紗湊近她,掀開她的領口一瞧——

  「赫!這是?」

  她據實以告。「我受了點傷。」

  「怎麼會這樣?」

  月舞綾於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凝起小臉,她嚴肅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要向爹稟明,請他去宮裡借一隊御林軍來保護你。」

  敢在寧波城內動他們月家的人,無疑是在太歲爺上動土!

  她雖然不喜歡使用武力解決問題,然而,祖有明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群黑衣人傷了小妹,就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

  「沒必要勞師動眾,我可以自己處理。」殺雞焉用牛刀?為了她一道小小的鏢傷而借調御林軍,實在太誇張了。

  「不行!這回說什麼也不能聽你的。」月輕紗難得展現強硬的一面。「在還沒有抓到那群黑衣人之前,你都給我待在家裡,商行那兒也不許去,知道嗎?」

  「知道了。」從以往的經驗判斷,一旦六姊用這麼認真的口氣說話,意思就是沒得商量了。

  「哇……哇哇哇……」

  突然,位於露華閣西南方的寶瓏閣,傳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啕大哭聲,駭著了月宅內的每一個人。

  月舞綾略瞇美眸,認出那聲音的主人正是她的五姊月思綺。

  「她又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不就是夫妻倆吵架嘛!」

  「你要過去勸勸嗎?驚動爹就不好了。」

  「誰理他們啊?」

  月輕紗說著此話的狠勁,與她柔弱的氣質完全不相符。

  「看他們是要端水互潑、扛椅子互毆,或者拿刀子互砍,都請自便!最好是兩敗俱傷,省得一天到晚擾得人睡不著覺!」

  「喔。」

  六姊說得也對,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夫妻倆要怎麼廝殺對陣,是他們的私事,外人不便干涉。

  她還是回房補眠比較實際!

  「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衣衫襤褸、渾身是傷的婢女,自門口跑了進來,慘兮兮的哭著說:「六姑娘、七姑娘,拜託你們行行好,過去寶瓏閣幫個忙,五姑娘砸壞了所有東西,這會兒正鬧著要撞牆自殺!」

  兩姊妹不由得無奈地歎口氣,

  「款!這下子不去都不行了。」

  第七章

  姊妹倆慢吞吞地往寶瓏閣挪移。

  方進門,一團鮮艷紫紅便咻地飛來,在空中劃了道完美的拋物線後,墜落在她們腳邊。

  待月輕紗看清楚那是什麼,立刻圓眸怒瞠,有點兒生氣的嚷著:

  「五姊瘋了不成?這株牡丹好好地長在園子裡,哪兒礙著她了?她丟東西便罷,幹嘛連花也不放過?」

  尤其這些牡丹,全都是她開春才剛移植入土的新品種,其價勝金,各個院落頂多只有一、兩株。

  她費盡心思照料著的寶貝,五姊說拔就拔、說砸就砸,半點不客氣!

  「我——呀——」原本還想繼續罵下去的人兒,一看到滿目瘡痍的內院,隨即凍結了小臉。

  原本精緻華麗的寶瓏閣,仿似經過了一場大戰,隨處可見碎成片片的瓶盆器皿、古董珍品。

  這下子損失慘重了。

  「你!月舞綾!」一瞧見小妹的身影,月思綺就像頭獅子衝了過去,不由分說朝她身上一陣猛打。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唔!」遮掩在衣服底下的傷口被捶得正著,她悶哼,感覺有些頭暈。

  月輕紗十萬火急地上前隔開她們。

  「五姊,有什麼事坐下來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你會弄疼小妹的。」

  「疼?哈哈……哈哈哈……」

  她淒楚笑著,衣袖一掀,露出傷痕纍纍的臂膀,神情錯亂地吼道:「她疼,我就不疼?你們看看我!看看我!」

  「五姊……」白皙肌膚上滿是殘忍的掐紅、瘀青,顯而易見是挨了打的痕跡。月舞綾難受地別過眼。

  一別過眼,她就看見爹氣沖沖地向這邊走來。

  「爹?」

  因為這場騷動,奴僕把月峰也請到這裡來了。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握著女兒負傷的臂膀,他氣顫地質問女婿:「天奇,你倒是給我一個好解釋,你為什麼要把思綺打成這樣?」

  霍天奇換掉以往在老丈人面前卑躬屈膝的嘴臉,不屑冷哼:「打她算什麼?我還準備要立一紙休書給她!」

  一聽到丈夫這麼說,月思綺更是哭得驚天動地。

  「爹,您幫幫我!您幫幫我!」

  「哎!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們是夫妻,不是仇人哪!」

  「嗚……」

  月輕紗拍著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五姊,你別淨是哭,把話說清楚,姊夫為什麼要休離你?」

  「還不都是因為她!」

  月思綺抬起頭,憤恨的眼神直瞪著月舞綾。

  「我只不過是多說了兩句她的壞話,天奇就以七出之罪的口舌、嫉妒為由,說我不具婦德,不配做他們霍家的媳婦兒!」

  「難道不是?」他陰寒著臉,憤怒咆哮:「舞綾妹妹哪裡得罪你了?你幹嘛成天咒罵著她、數落著她?告訴你,我絕不可能會原諒一個侮辱舞綾妹妹的人!」

  「爹,您聽聽!您聽聽他的渾話!我是他明煤正娶的正室,他不護著我,反而一心想著外面的狐狸精,您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那個她口中的「狐狸精」,狠狠瑟縮了下,好似讓人從頭上打了一棍。

  月輕紗不忍小妹受辱,肝火大動。

  「五姊,你不要太過分了,綾兒是咱們的妹妹,你不要老是拿話傷害她,她沒有對不起你!」

  「是呀,綺兒,你六妹說得有道理,莫要氣得胡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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