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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莫辰 幽暗無邊的夢境裡,一片五彩迷霧隱隱約約在四周蔓延,讓渾沌的世界驟覺光彩明亮,如臨仙境。 雲諾風知道自己又來到熟悉的夢境裡,那如臨仙境的感覺讓他心曠神怡、通體舒暢。 他開始習慣性地四下尋找那抹俏麗靈秀的身影,並扯開喉嚨喊著:「諸葛璨玄、諸葛璨玄,你在哪裡?」 就在他千呼萬喚之際,清靈的俏人兒驀然出現在他面前,朝他露出一抹倩笑道:「嗨!我在這兒呢!」 「你出來了,下次主動點,不要老是要我叫。」這個夢做了四年,他也叫了四年了。 「你一叫,我就馬上出現了,比阿拉丁的神燈怪還聽話,你還不滿意?」 「滿意、滿意。」他豈敢說不滿意,萬一她不出現,他定會在這無邊無際的夢境裡彷徨失措。 「親家哥哥,你找我做什麼?」 「你為什麼老讓我夢見你?」這個問題他也問了四年,但始終得不到答案、 雖然她有超異能,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猜大概是——「是你自己想夢見我」。 「是你到我夢裡來,應該是你讓我夢。」 「才不是呢,是你在想我,才會夢見我?你沒聽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一定是這樣的,諸葛璨玄朝他笑得好不開心。 「我在想你?」他重複著她的話,語氣質疑。 「嗯,沒錯!」她又漾開一抹調皮的笑。 面對她那抹調皮的笑,雲諾風也不禁揚起一抹自信不同的笑。笑話,他是沒去細究自己老是夢見她的原因,但他怎麼可能會想她! 想她即代表他對她有特殊的情愫,而他才剛從一個愛情漩渦裡爬出來,怎麼可能又不要命地掉入另一個漩渦中。 他雲諾風已對愛情免疫、對女人產生了抗體,對女人這種動物、這個名詞自有自己的一套見解。 女人是他用來暖床、解放慾望的工具,是他用來玩弄於股掌之間,以消弭心中那股傷痛的。 他不否認楊瓊茹給他的陰影還在。 「諸葛璨玄,是你在想我吧!」不屑的意味隨著這句話輕輕吐出,隱藏著一分自信。 曾幾何時,他具備了男人引以為傲,卻又不輕易擁有的自信,這分自信讓他在日積月累中,成就了狂傲不馴的特質, 諸葛璨玄一聽,噙著始終掛在嘴邊的那抹調皮的笑容,緩緩走近他身邊,飄忽不定的五彩迷霧頓時層層籠罩著他。 她閃著慧黠瞳眸,吐氣如蘭:「是你在想我,這是事實。」 又強調他想她,難道真的是他在想她? 不,不可能。 「諸葛璨玄,收回你的話,說是你在想我,不是我想你。」略微緊張的情緒,讓他變得霸氣無理。 諸葛璨玄一笑,拋給他一個媚眼,然後嬉笑著跑開,邊跑邊回頭說道:「你來追我,追得到,我就收回我的話。」 雲諾風沒有多想便朝她追去,卻怎麼也追不到,她的身影在他夢裡不斷變換著她的位置,或遠或近,雖總是在他的夢境裡,他就是追不到。 「親家哥哥。」就在雲諾風已放棄無謂的追逐時,她又忽然出現在他眼前,吊足了他的胃口。 雲諾風冷不防地伸出手想捉住她虛幻的身影,卻撲了個空,只能感受到她身邊那股帶著馨香的氣流。 「你追不到。」她又嘻笑著。 他不信,既然她喜歡玩,他就陪她玩,追了四年,他不想再當一個追逐虛幻、被虛無戲弄的傻瓜。 於是,雲諾風改變做法,欲擒故縱:「我不追了,我決定放棄。」 諸葛璨玄微噘著嘴,失望地走向他:「真的不追了?你確定?那不就表示真的是你在想我。」 「說不追就不追。」他等著她走得更近。 「再玩一下好不好?」她已走到他面前。 雲諾風看著她沉思半晌,似乎在考慮她的話;諸葛璨玄則是毫無防備地等著他的回答。 此時不捉她更待何時,雲諾風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捉住她。「哈哈……我抓到你了!」 「你耍詐!」諸葛璨玄雖輕推著他,卻無意離開他的懷抱,注視著他那氤氳難懂、似隱藏著什麼的瞳眸。 「收回你的話。」他溫柔地命令著。 「好,注意聽好了,我現在就收回我的話。」她先是一笑,然後緩緩說道,「你、想、在,我、是。」 什麼跟什麼?人調皮,難道連講話都不需要文法了? 「你在說什麼?說清楚一點。」 「你沒見過錄像機倒帶嗎?我正在收回我的話呀!」看見他一臉狐疑,諸葛璨玄又頑皮一笑。 雲諾風懂她的意思了。他摟著她的力道漸漸加強,嘴貼著她的耳朵,命令道:「我要聽的是,你在想我。」 他不願細究自己的心,卻要她說出滿足他男性自尊的話。 諸葛璨玄轉頭看著他,朱唇不設防地輕擦過他的唇,兩人皆驚愣了一下,彩霞般絢爛的紅暈迅速佈滿了她的粉頰。 她垂首,以願賭服輸的口吻道:「是我,我在……我在……」「想你」二字因剛剛兩人唇瓣的接觸,而慌得說不出口。 「說!」他將唇貼近她的唇邊,繼續溫柔地威脅著。 剛剛那一碰觸,引發出雲諾風體內男人原始的衝動,加上她那副引人犯罪的模樣,讓他的舉止忽地大膽起來。 同時,也因為腦中有另一道理智的聲音告訴他:這只是做夢,因此他可以為所欲為,毋須在夢裡折騰自己。 在夢境裡,殺了人不犯罪,被殺了也不會死,做了這種令人尷尬的事也不怕會被人知道,無論發生多麼恐怖的事,他頂多只是嚇出一身冷汗,然後從夢裡驚醒過來,甚至醒來後自己就會把夢給忘了。 「我、我……」她抬眼看著他,依舊說不出口。 接著,她竟變成一縷五彩煙霧從雲諾風懷中飄走,茫茫夢境中,迴盪著她調皮的笑聲…… 「璨玄!」雲諾風追看那縷五彩煙霧,想將她再度擁入懷中,卻撲了個空,身子一傾…… 碰!他跌落床,順勢拉下床上的棉被。 掉下床,他自然立刻清醒過來,只是人都清醒了,耳邊居然還迴盪著諸葛璨玄的嘻笑聲。 難不成連他被她搞得掉下了床她都知道? 床上的女人沒了棉被,被一陣寒意和他掉落床下的聲響驚醒,她立刻猜到是怎麼回事。 他三天兩頭總要掉下床一次,她已經習以為常,只是每次看到他掉下床的那副樣子,她總忍不住想要大笑。 忍住想大笑的衝動,她緊抿著隨時會笑開的嘴說道:「你這麼大的人了,睡覺怎麼老是會掉下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夢?」 雲諾風臉色難看至極,他重新爬上床、拉好棉被,冷冷地說道:「到隔壁客房去睡。」 女人想大笑的衝動瞬間消失,一臉無辜地說道:「又不是我踢你下床的,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我說到隔壁客房去睡,要不就走人,」他怒吼道。 他當然知道是他自己掉下去的,這又不是第一次。但這夢是如此真實,令他快被搞瘋了,卻又期盼著做這個夢。 四年來,他只要做這個夢,若他睡在床上,就會掉下床;若靠在椅子上,肯定會從椅子上掉下去,都快摔出心得來了。 他萬萬沒想到他嫂嫂的妹妹在四年前把他從昏迷不醒中喚醒後,竟會留下這樣的後遺症,讓他時常夢見她,也時常想到她。 最離譜的是,那夢真實得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他嫂嫂叫了好幾次都無法把他從自我禁錮中叫醒,怎麼他才跟她接觸一次就能令他從禁錮中解脫,莫非她對他施了什麼法? 雖說這想法有點無稽,但又並非不可能;她們都能進到他夢裡與他接觸了,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一定是的,他才會老是夢見她,根本不是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他真被夢中的她搞得心癢難耐。 女人挨近他身邊,將頭枕在他寬厚的胸膛上,一雙玉臂緊緊摟住他。「我不問就是了,你不要趕我走。」 外頭傳言雲諾風不喜歡身邊的女人對他說情道愛,一旦有人說愛他或是跟他要愛,他立刻翻臉不認人。 她謹記著他的忌諱,縱使愛他愛得發狂也不敢稍有逾越,總是小心翼翼地與他相處,沒想到連問他做什麼夢,也招來無妄之災。 「去吧,我想一個人睡一下。」口氣是緩和了,但態度依舊冷淡。 「不要,我要陪你。」聽他的口氣緩和,她也不放過機會,硬是在他耳邊廝磨,柔媚地撒著嬌。 「走!」他有些不耐煩了。 他想再睡個回籠覺,看能不能再做同樣的夢,他不信捉不到那個諸葛璨玄,捉到後他要問她,幹嗎老到夢裡來騷擾他? 「我不要走。」能爬上他的床是多麼不容易,豈能說走就走。 「不要?」見她已經出現想死纏爛打的模樣他立刻變了臉。他不會給任何女人這樣的機會,不會再讓女人左右他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