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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安彤 「怎麼不試一試?」 「玉碎了,無論如何修補都會有裂縫,只怕這玉笛就算修好了,也不能吹奏出我要的笛音。」鮮少向人解釋自己作為的妤鳳破例地說道。 「說得也是,不如改奏玉琴吧?」 瞧她對音律如此講究,想來自己的提議能換來她的贊同,但—— 「除了吹笛還有殺人,我什麼也不會。」她矜漠地吐出心中的話。 「啊?」耿劍軒未料她如此直接,且嗜血成性。 「你害怕嗎?」她欺近他的身邊,目光銳利殘狠。若他答是。她會如何?她狠得下心殺他嗎? 拋不知道自己會如何對付他,只清楚自己對他的感覺與旁人不同。 她一向討厭與人親近,即便是自己的親妹妹也一樣。可當他接近她時,難得地,他身上的麝香味卻沒有令她蹙眉;還有,他自信從容的態度亦不像她所知道的男人一般令她厭惡,這個異狀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只當自個兒是傷重,腦袋糊了。 待她痊癒,他必定可以自她心底除去,再不留一絲痕跡! 耿劍軒先是一笑,然後反問她。「我為什麼會怕?你很可怕嗎?」 「你是第一個不怕我的人!」 「他們為什麼要怕你?」耿劍軒揚起一抹笑,他是真的不怕她。 「你不覺得我長得可怕?」 從小,只要妄想接近她的男子,都會被她用禽鳥殺死,就連禽嘯宮的宮女見到她,也總是畏畏縮縮的。她不喜歡這樣,所以她一見到畏縮的人就殺。 這些年來,玉面羅剎就是她們私底下給她起的外號。 「當然不!玉貌花容、明眸皓齒、炫目逼人……就算我用了所有的詞彙,也不足以形容你的美麗。」 妤鳳非但沒有半絲喜悅,反而怒目相視,「你好大的膽子!」 她正要拿起玉笛,卻被他按下,「妤鳳姑娘,在下說的都是實話,你為何不信?」 她陰冷的視線移向他覆在她手上的大掌,「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你殺不了我的,你忘了我的武功比你高?」他好意地提醒她那日在天池的情景。 「哼!」她當然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可心中那股氣是怎麼也嚥不下去。殺登徒子已是本能反應,與喜好無關。 「再說,你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登徒子人人得以誅之。」她咬緊牙說道,臉上滿是痛恨神情。 「妤鳳姑娘,若在下是登徒子,早就趁人之危了!你的武功在我之下,要碰你是易如反掌。」鬆開手,他無所謂地道:「現在你還要說我是登徒子嗎?」 抑下心中的憤怒,她沒回答。 「妤鳳姑娘,雖然在下不知道你那股防備之意是因何而生,但容在下奉勸你一句,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的一樣這麼卑鄙無恥。」 「只要是人就有卑鄙之時。」她冷冷地說道,怒氣已減兩、三分。 「或許,但不是每個人的卑鄙都必須以死來償還。」雖不贊同她的說法,可他卻也不得不承認,人多半時候都是為自己打算。 「只要教我碰上了,我一個也不放過!」 「你這是何苦呢?」見勸她不成,他不禁無可奈何地搖頭。「頂多將他們抓到官府便成,何必成為一個殺人工具?」 她巧笑一聲,「知道嗎?你的口氣和我妹妹一樣。」 「你有妹妹?」 他的話才問出口,便見她臉色丕變,擺明了不想多談,「不關你的事!」 看來,想進駐她的心,還早得很!耿劍軒暗忖。 ☆ ☆ ☆ ☆ ☆ ☆ ☆ ☆ ☆ ☆ ☆ ☆ ☆ ☆ 詭譎的夜,寒意直上心頭。 「賊人,你往哪裡去?」 耿劍軒大喝一聲,黑衣人隨即被團團圍住。 「又是你們。」 林間淨是濃蔭連天的樹林,若不是眾人曾在夜間修練過,只怕早讓黑衣人乘勢而逃。 「大膽狂徒!既知咱們在追捕你,還四處犯案連連。」 「小小几名武夫,我笑閻王還未看在眼裡。」說完,黑衣人將肩上的布袋放下,抽起長劍準確往包圍他的人刺去。 「小心他的劍氣。」 咻一咻——咻—— 劍氣在黑夜巾流蕩,人劍幾乎合而為一地隨心變化,忽高忽低、一斜一正,忽而曲直,忽而左右,前進後退,伸縮自如,來去動作變化莫測,不過短短一瞬間已使了百來式。 「啊!」 慘叫聲不斷,在暗夜中,已有數人中劍倒地,幾乎沒人看清笑閻王是何時出的手。 沒有給予喘氣的機會,笑閻王一擊一刺的來到耿劍軒的面前。 這時,耿劍軒棄劍不用,旋身飛轉升天,倏地一招銀星散沙撒出,封住笑閻王的極泉穴,再一招聚納訣,企圖將他被封住的血脈導至頭頂穿顱而出,可惜的是,對方似乎懂得如何用錯位的方式解穴,穴道一衝開,劍氣沖天,再用力一擊,體內真氣氣如堅石,擊中了耿劍軒的胸膛。 「哇——」頓時,鮮血沿著耿劍軒的唇邊汩汩而出。 笑閻王在射出真氣之後,便抓起一旁的布袋,得意的說道:「回去練個十年再來和我笑閻王較量吧!哈哈哈~~」說完,他笑著揚長而去。 「你不要走……」耿劍軒撫著胸口追了數步,大口嘔出的鮮血也順勢而下,氣力漸失,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模樣十分狼狽。 「可惡!」他低咒了聲,眼前的視線愈來愈模糊,終於他暈了過去。 此刻,恢復寧靜的樹林再度響起夜鷹的叫聲,孤單且淒絕…… 第四章 好幾天沒見到他了,他正在做什麼?而他……又是做什麼的? 初管的夜晚徐風吹送,偶然飄落一片葉墜入池邊,吹皺了一池子的水,也吹動了妤鳳的心。 他救了她,卻不求回報;知道她隱瞞了一些事不想說,也不強逼她,只是默默地用專注的雙眸凝視著她。 他那如刀雕般刻劃的五官,說明了他剛正不阿的性格,微微上翹的唇畔總掛著一抹笑,似在證明他的無害。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會是她的敵人嗎?這個問題盤旋在心頭好些天了,她一直沒能找出答案…… 算了!他是什麼樣的人與自己無關,只要他不是淫男子就夠了。妤鳳這樣堅定地告訴自己,可她卻忽略了心底的那片柔情——那片無人踏進去過的柔情地帶正悸動著…… 她竟然放過一個見過自己身子的男人!她的心,到底還是肉做的! 「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傷了耿大俠啊?」 「不知道,聽說傷得還挺嚴重的。」 耿劍軒受傷了?這個念頭就這麼直接撞入她的心,「咚」地一聲,重重墜落。 「你們在說什麼?」將房門推開,妤鳳抓了一名女子問道。 「妤、妤風姑娘……」她們兩人是耿劍軒請來伺侯她的,但每次見到她靈秀絕塵的面容上總帶著森冷之後,她們便由心裡怕著她。 「快說!」妤鳳習慣性地先以手扼住對方的脖子,氣勢懾人。 「是耿大俠受了重傷。」另一名女子見同伴的氣都快斷了,連忙替她說話。 「是誰傷了他?」不自覺地攢起眉,她鮮有傷神的時神。 他的武功在她之上,若是連他都受傷了,傷了他的人必定是個厲害人物。 「不、不知道。」她們怎麼也沒想到閒磕牙也會招來殺身之禍。 「他在哪裡?」 「誰?」 「你們口中的耿大俠。」妤鳳的語氣帶著不耐。 「在客房裡……」 「帶我去。」將手放下,妤鳳朝兩人命令著。 「是。」 ☆ ☆ ☆ ☆ ☆ ☆ ☆ ☆ ☆ ☆ ☆ ☆ ☆ ☆ 將妤鳳帶至客房後,那兩名女子立刻飛也似的逃離。 「耿劍軒,你怎麼樣了?」妤鳳急得想靠近床邊,卻被慕容奕攔住,阻止她上前。 「你做什麼?」她怒目瞪向他。擋她者都得死! 「你這妖女!我還沒有抓你問罪,你自個兒倒送上門了?」慕容奕沒被她的絕世容顏給迷惑住。 「你是誰?」這個人她不曾見過,為何他對自己有敵意? 「你不需要知道。來人!把她抓起來。」慕容奕下令。 「慢著!你憑什麼抓我?」 「哼!抓你還需要理由吧?著是耿兄早聽了我的話,現在就不會滿身傷了。」 「你說什麼?」 「你是禽嘯宮的人吧?耿兄為了追查那日傷你的人是誰,被笑閻王打傷了。」他好心地告訴她。 「你說什麼?他是被笑閻王打傷的?」笑閻王的武功真的如此高強?竟連耿劍軒都被他給打傷了?妤鳳暗忖。 「要不是你,耿兄不會受傷,你不該負責任嗎?」 「他……傷得重嗎?」她緩緩地問道。見床榻上的耿劍軒一動也不動,她再次想靠過去。 「用不著你假好心了,你這個妖女,今天我非要替武林除害不可!」慕容奕擺起架式,情況一觸即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