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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艾佟    


  面露難色,凱崴非常困擾地說道:「昱風,你讓我去浣玢面前說我自己哥哥的壞話,這樣子不太好吧!」

  聳聳肩,昱風小人地說道:「等你把浣玢的事情解決掉,我再跟你報告唐靈兒的事。」若非這小子沒善盡關照之責,浣玢也不會碰到唐繼崴,這會兒自己被那三個女人欺壓,他當然也不能太過輕鬆。

  「昱風,這是兩回事,你不可以把它們混為一談……」

  伸手打斷凱崴的話,昱風說道:「你不要誣賴我,我可沒有混為一談,我只是把調查唐靈兒的速度放慢。你要知道,如果這個唐靈兒是你妹妹,你早知晚知都沒有差別;如果她不是你妹妹,就算讓她在你家多住上一陣子,你也虧不到哪裡去啊!」

  「這……可是我媽催得緊,這幾天她一直問我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這還不簡單,你就跟她說,我還沒有掌握到所有的資料,目前還在探查,反正你爸又不是馬上要分財產,等上一、兩個月,你媽應該可以接受吧!」端起咖啡,昱風淺酌了一口,然後一反先前緊繃的心情,優閒地說道:「不要愁眉苦臉,趕快把你的咖啡喝掉,咖啡冷了可就不好喝哦!」

  其實昱風說得也沒錯,就算靈兒不是他真正的妹妹,讓她在唐家多待上一陣子也沒什麼不可以,倒是浣玢的事情,還真的有那麼點麻煩。重重地歎了口氣,凱崴心情沉重地喝著已經變冷的炭燒咖啡,又苦、又澀!

  ☆☆☆

  望著靜靜躺在手掌上的水晶項鏈,繼崴的思緒又回到了那一夜。在半醉半醒之間,什麼都那麼模糊,卻又讓人真實的感覺到浣玢溫柔細心地伺候,她熱情的回應,所有的一切是那麼美,美得像在作夢一樣。

  隔天早上醒過來,頭痛得彷彿快要爆炸,床上也沒有她的身影,整個房間乾乾淨淨,一如平日的樣子,當時,他真的以為前一天晚上的一切只是夢,直到他發現掉落在自己枕頭邊的水晶項鏈,他才確定那不是夢。

  他倒寧願那是一場夢,夢醒了,什麼都沒有了,可是,那卻是事實!

  原本想藉著女人、藉著酒來麻痺自己,洗去浣玢在他腦海的記憶,沒想到,卻反而留下更深刻的紀念。

  「忘不了就去找,幹麼這麼自虐?」

  收好項鏈,瞄了一眼正走進辦公室的震雲,繼崴平靜淡然地說道:「雖然你是老闆,但是在進別人的辦公室之前,敲門是一種禮貌。」

  「我下次會記住。」走到沙發坐了下來,震雲大剌剌地蹺起腳,不肯鬆口地接著又道:「眼不見,心在思念,你覺得這樣子有意義嗎?」

  「時間會沖淡思念。」

  雖然從繼崴知道他跟那個像天使般的女孩打過照面後,就不再當著他這個好朋友的面否認她的存在,但是,繼崴就是不肯面對自己的感情,「也許吧,不過,多久呢?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

  表面上,繼崴冷冷淡淡,像個寡情的男人,然而在他的內心世界,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這可以從他的音樂裡發現到他對生命的愛與期待,其實是充滿著強烈的渴求。

  「這很重要嗎?」還是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對繼崴來說,只有遺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天啊!這不重要嗎?瞧他的口氣,好像就算要花上十年的時間來忘記一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多了不起的事!真不知道他這是太過慷慨,還是太過浪費?「算了,我說不過你,不過你最好記住,不要到頭來傷了自己又傷了別人,那可是很划不來的!」震雲諷刺的語氣強烈地表示出他的不滿。如果是他,他才不會這麼殘害自己,想愛就愛,自己高興,對方也快樂,那不是很好嗎?

  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有苦澀、有自嘲,繼崴心裡顫起了一絲絲的痛。其實,他已經傷害到浣玢,現在就算傷害到自己也是應該的。

  「震雲,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我自己所能控制。」

  跟繼崴從高中相識到現在,雖然無法理解他心裡的難處,卻也明白他對人生的價值充滿悲觀。旁人說破了嘴,也敵不過自己的心魔,能不能想得通,是在自己的一念之間,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我找你,不是要跟你說這些,我是想問你,陳虹的專輯你進行得怎麼樣?」

  「我現在手頭上已經寫好了三首歌。」

  「什麼時候可以完成?」

  「再三個禮拜,下個月就可以進錄音間試唱、選歌……」暫時擱下心裡的愁,這一刻繼崴將心思全部寄予工作,讓忙碌來沖淡自己的思念。

  第六章

  連冷冽的寒冬都不會生病的人,卻在炎炎夏日染上了重感冒,這說起來真的很可笑,不過,經歷了這麼一場大病,倒讓她心湖平靜了許多。只是因為自己的身體不適,弄得家裡人仰馬翻,母親鎮日守在一旁照顧,她心裡覺得很過意不去。

  現在,她又變回原來的健康寶寶,相信很快的,她也會找回原來的邢浣玢——開朗、樂觀。

  「浣玢,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輕喘著氣,凱崴坐了下來。

  「沒關係。」

  等Waier點好了餐,凱崴這才發現桌邊的藥袋,關心道:「感冒還沒好?」

  「已經好了,不過,我媽就是放心不下,非要我再跑一趟醫院,所以剛剛風哥先載我去醫院看病,然後才帶我來這裡,而且還吩咐我吃完午餐要把藥給吃了。」說著,浣玢不舒服地輕咳了幾聲。

  「怪不得你媽要你再跑一趟醫院,你根本還沒好嘛!」

  「我只是喉嚨還有點不舒服。」微微一笑,浣玢接著反問道:「唐大哥,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話題這麼快就導人重點,凱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好Waiter適時送來了餐點,讓他乘機調和一下心情。

  自從昱風把浣玢的事交給他,他一直猶豫著該怎麼開口才好,譭謗、挖瘡疤,這種事他做不來,畢竟對象是他哥,真讓他煩惱了好些天。可是,被昱風催得受不了,終於下定決心我浣玢談的時候,她卻感冒發高燒。

  事情延宕下來,他是獲得緩刑,可是在鬆了口氣之餘,他也把這件事給忘了。沒想到,輕鬆了一個禮拜,今天一早,昱風忽然打電話給他,表示已經幫他約好了浣玢,擺明要他馬上把這件事解決掉,然而事情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他根本沒時間好好盤算如何向浣玢說清楚。

  現在,事到臨頭,他即使不知如何說起,也不得不說。他小心翼翼地注意著浣玢臉上的表情,潤了一  下喉嚨,才謹慎地開口,「浣玢,今天約你出來,是想跟你聊一個人。」

  「什麼人?」

  「我哥,唐繼崴。」由於浣玢大病初癒的臉龐還略顯蒼白,凱崴也難以從其中察覺到異狀,於是繼續接了下去,「我哥從小就遺傳到他外婆的音樂細胞,三歲的時候就懂得將聽到的言語唱成一首自己憑空杜撰的歌曲,雖然曲子簡單,音卻抓得非常準確。因為他對音樂的天賦,我爸遵循爺爺的意思,讓他學鋼琴、拉小提琴。也許是音樂的薰陶,我哥的感情非常細膩,也因此造就他對生命的熱愛。可是高一那年,他突然變了,沒有人知道原因,只是看到他臉上不再出現笑容,他變得難以親近,他封鎖在自己的世界裡,除了音樂,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擁有他的眷顧。」

  浣玢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因為凱崴這麼一席話,重新疼痛地波動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在她決心離開悲傷,找回自己的時候,又讓她的心再度失落?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其實她想用力大吼,為什麼要讓她剛縫合的傷口又裂了開來?為什麼要再度讓她的心因為繼崴而翻騰?可是那股大聲吶喊的衝動,卻只能壓在心底。

  那天清晨,她從繼崴的身邊起床,看著那張熟睡的臉,想到自己因為愛他,甘心被當成別的女人,她的心已經徹底的絕望,她明白,在他的心目中,她是可以被任意取代,她對他其實一點點意義也沒有。離開唐家,她努力地試著把他忘掉,可是這種心情好沉重,勒得她快喘不過氣來,終於,她生了一場大病,看到那一張張關心她的面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癡傻地想著他,她必須重新找回自己,做一個最樂觀的邢浣玢,讓每一個愛她的人不再為她掛心。

  好不容易有了確認,現在……難道她注定斬不斷自己對他的愛嗎?

  「浣玢,我不希望你愛上我哥,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凱崴坦承地表示。

  太遲了!「唐大哥,我現在跟唐繼崴又沒有來往,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聽浣玢那副覺得好笑的口氣,凱崴更感困惑,難道他們會錯她的心情?「浣玢,我知道這個問題很唐突,可是,你、你真的沒愛上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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