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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杜芹 為禹那可惡又戲謔的微笑,不受控制再度湧現她的腦海…… 「『龍配龍,鳳配鳳』,這個張先生,嘿…嘿……」為禹彷彿存心逗她似的,乾笑兩聲,顯得萬分邪惡。 「怎樣!張常忻就算再不長進,到底也還是我爸的『得意』門生。」為敏氣沖沖的頂了一句,她是直腸子,從小就禁不起堂兄弟們的撩撥,偏偏這激得她呱呱叫的把戲兒,又是為禹的拿手玩意。 「那可難說呦。」為禹見她咬牙切齒的表情,笑意更濃了。「所謂的『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吃燒餅哪有不掉芝麻的?』也許小叔一時看走眼也說不定!」 「你……你……見你的大頭鬼啦!」為敏氣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好啦,好啦,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孩一樣愛拌嘴,也不怕客人看可好笑!」奶奶適時的遏止了兩人孩子氣的爭執。一面又說:「好好好!那個定選的得意門生呀,就算再差能差到哪兒呢?他一定有他的優點才會變成『得意』門生嘛!」奶奶頓了頓,笑瞇瞇地望著葉耘和楊恬如,說:「我們的葉耘和恬如一定也是他們老師的『得意』門生呢!」 為敏噤口不語。 我們的葉耘和恬如?著句話令她心裡陡然冒出一股酸意,她悶悶地扒一口反。偏偏為禹還說沒完沒了:「真是搞不懂你,說是避難,卻又這麼替對方說話,該不會『欲擒故縱』吧?」 「啊!討厭!」葉為敏大叫了一聲,把游遊走的思,拉回斯時斯地。 她瞪大了眼睛,和她相對的,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 「那干我什麼事了?葉耘有個漂亮溫柔的女朋友也是應該的。」葉為敏自言自語的,語氣中的細微酸味,幾乎連她自己也察覺不出。 大伙雖然相處融洽,長大了總是有各自的空間,各自的生活,也會去尋覓各自的伴侶,她是,葉耘也是。 靜默的空間中,連她自己的鼻息也分外清晰,晚風掀動樹葉的娑娑聲響,一遍一遍地撥撩著她的耳際,清晰而寧靜的冥夜,令人幾乎忘了早上還在那個沉悶鬱熱的台北市裡。為敏翻了個身,將自己整張臉都撲進柔軟的枕頭中,漿得硬挺的床單和曬得鬆軟的枕頭,隱隱散發出一股屬於陽光的乾燥和芳香,這被單早晨是晾曬過的吧?她眷戀的埋頭於被褥之間,和大自然的氣息做親密的接觸,總是令人迷醉的。當她還沉戀其中時,一陣輕細的扣門聲,碾進她耳裡,反射性動作般,她彈起身子坐在床沿。 是誰?葉耘嗎? 細碎的敲門聲,繼續在靜謐的房間中,碎碎的傳開,她翻身衝向門邊,旋開門,正站在門邊的卻是為禹,為敏一愣。 「為禹?」他來幹嗎?晚餐時的挑釁還不夠? 「我就知道你沒睡。」為禹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齒,在黑暗中格外觸目。 「被你吵醒的。」為敏鬆開門柄,回頭大剌剌的坐在床上,不知怎的,竟有幾許失望。 她在期待誰嗎?葉耘嗎? 「喂!別遷怒,我可是好心來慰問你。」為禹闔上門扉,倚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擾人清眠。」啪地一聲,她仰後一躺,眼光游移在空無一物的天花板上,「什麼事?」 「慰問你的心病。」為禹直盯盯地瞧著她。 「你在說什麼呀?」為敏皺了皺眉,為禹這傢伙是來猜啞謎的嗎? 「心病不從草藥醫。」 今晚用餐時的怏怏不快,全都看在他的眼裡了,他雖然是朗朗男子,卻是一點不含糊:為敏對葉耘的新女友楊恬如顯然十分「感冒「,雖然並沒有不善的舉動,但是那份流動於桌面下的不悅與躁動,卻沒有逃過他的細膩觀察。 「你平時沒有這麼容易就中我的計的。」為禹似笑非笑的。 葉為敏一凜。 「再好的朋友,也終究有各自的方向與境遇,何況我們是兄弟姐妹,誰也不能綁住誰的。」一片靜默裡,為禹的聲音,分外令人心驚,沉穩的嗓音,有著十分的誠摯。 為敏面無表情的臉,好半天才逼出一抹像樣淺笑,「你發什麼神經?」她想以不在乎的神色,混塞過這份連她自己都不免心虛的情緒。 「總得慢慢適應這樣的轉變。」為禹說的含蓄。 就算只是一份很親愛的手足之情,對於彼此各有所屬的情形,也總有一些不捨和吃味吧? 為敏對葉耘的眷戀,他看得出來!從小她就分外依賴葉耘,這是大伙都知道的事。 楊恬如出現在繁葉山莊,意味著某些關係的重新調整。最起碼,葉耘將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陪為敏瞎混。 失落感亦再所難免。 為敏久久沒說一句話。 「你胡扯些什麼。」她刻意逼出一抹無所謂的笑容,對於為禹敏銳的觀察加以否認。「葉耘有了女朋友,我也很替他高興哪!該調整心情和步調的是你,『曠男俱樂部』的首席寶座,非你莫屬了。「說著,隨手將枕頭拋出,為禹沒有料到她會突然發動攻擊,被迎面丟來的枕頭砸個正著。 「哇!居然命中目標,為禹,你的反應能力變差了。「為敏咯咯地開懷笑了起來,從小到大,她偷襲為禹鮮少成功,他四肢發達,靈活得像一隻從無拘束的野猴子。 「慘了,你竟然和為寧一樣,念了大學,不但沒有學得一絲淑女風範,反而更肆無忌憚了。「為禹捂著自己的臉,疼倒不疼,玩笑的成分居多,棉絮枕頭砸人,最多只是被砸到了的那份不甘吧。 「禍害遺千年,有你們這種沒規沒矩的傢伙,想必像濾過性病毒一般,污染了你們周圍的善良淳樸的女性同胞,天啊!好女人逐漸在滅絕,不會穿裙子的女人多可怕。」為禹誇張地大呼小叫起來。 為敏和為寧都是一條牛仔褲走遍天下的。 「那換男人穿好啦。蘇格蘭男人穿裙子,穿得魅力無比,你也可以啊。」為敏幾乎笑得滾倒在床上起不來,她可不是那種會為了男人去扭曲自己本性的女人。 保持原來的面目來生活,遠比去改變自己,來遷就一份不塌實,不穩固的感情,來得重要許多。 因為是女人,所以更應該堅持自己的尊嚴。為敏始終相信,一個不愛自己,不尊重自己的女人,又怎能寄望男人尊重疼愛呢? 「那個張常忻是個大近視吧?」為禹突然一問。 「幹嗎?」為敏從床上坐挺,張常忻的確是文質彬彬地掛著一副金框眼睛。 「他若不是個大近視,看不清你的真面目,怎麼會來追你?」為禹挑挑眉問:「還是他的腦袋結構有問題?審美能力異於常人,有偏低的趨勢?」說著,為禹一邊提高警覺,調整好防禦的姿勢,雖說為敏的床上只剩一條薄毯,天知道這個古靈精怪的堂妹,還有什麼突發奇想的詭計。 為敏卻只是一傻,然後有氣沒力的垂下了肩,哎,連為禹都如此喋喋不休的詢問不已,那肯定張常忻會成為這一季繁葉山莊最熱門的話題,完了,這回可真是永無寧日了。 「我倒真希望他是近視太嚴重,看走了眼,這樣的話,重新配副眼鏡,我就可以解脫了。」為敏無可奈何的說著,為禹的調侃,比起張常忻的苦苦糾纏,真是絲毫顯現不出份量。 為禹對於她未加駁斥自己的取笑,倒有幾分意料之外的訝異,難道這個張常忻,真是那麼令人頭痛? 「他很無賴,死纏爛打,屬於『喜歡強迫別人和自己談戀愛型』的人嗎?」為禹充滿好奇地問。 「你說什麼呀,他可是我爸的學生也,人家說什麼樣的老師教出什麼樣的學生,你看我爸像無賴嗎?」為敏不禁有些失笑,真虧為禹發明得出「喜歡強迫別人和自己談戀愛型」的類型,老實說,她還真有些好奇,談戀愛還可以區分成哪些類型呢? 「這倒奇了,你不是為躲他才上繁葉山莊?怎麼這回又立場錯置,不分敵我的替他說話了?」為禹故做姿態的反問。 為敏斜暱了他一眼,這個看似粗枝大葉的傢伙,原來是心思縝密,扮豬吃老虎的高手呢! 「我不喜歡他是一回事,但並不表示他是個壞蛋或是個惡人。」為敏正色的說。 是非分明是做人重要的原則,她一向自詡做得不錯,平素和自己相好的那群姊妹淘說說笑,開玩笑過分些無所謂,但對於張常忻的其他各方面表現,如果一概加以詆毀,未免有失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