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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杜若 巴桑不答反問:「我有這麼說嗎?」 阿濟格狐疑的盯著他。「那麼你究竟想怎麼做?」 「目前我不能明著對付他,總可以暗著來吧?」 阿濟格總算呼出一口氣,「我就知道你不會什麼都不做的,只是何必要暗著來呢?理虧的人是他,我們沒有必要閃閃躲躲的。」 「話雖這麼說沒錯,但實際上問題卻是很多。」巴桑開始分析整個情勢。 「目前正是納默庫最得勢的時候,他已經被皇上封為另一盟的盟主,我們目前已經分屬於不同的盟旗了,你也知道皇上最不願看到的便是盟與盟之間的衝突紛爭。我的伯父車凌烏巴什與我們關係向來不錯,我若是將此事告訴他,車凌烏巴什一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同族之間的紛爭會擴大,造成族人間的不愉快,而這也不是我所樂意見到的。」 阿濟格聽了有些頭大,「既然你有這些顧忌,那麼就由我來出面吧!我好歹也是正統的皇室親貴,我來對付納默庫就綽綽有餘了。」 巴桑搖頭一笑,「其實我先前說的都不是我真正的顧忌。」 阿濟格不解的看著他。「那你究竟為什麼……」 「我真正的顧忌是漱玉。」 「漱玉?」阿濟格低呼一聲。「但她是受害者呀!」 巴桑點頭,「如果這整件事鬧開了,那麼受到最大傷害的人會是漱玉。」 「但漱玉沒事,我們已經平安將她救出來了呀!」阿濟格投以納悶的眼光。 巴桑又是輕搖頭,「虧你還是關內來的,對於這些世俗禮教,你難道會比我還不懂嗎?」 阿濟格總算有些瞭然,他思索了好一會兒,發覺巴桑說的沒錯,這事若鬧開了,最吃虧的人便是漱玉。事情是因她而起,雖說她是身不由己,但外面的傳言會怎麼說就難講了;而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漱玉是個格格,怎堪受到這些流言的譭謗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濟格輕歎口氣。「但若這樣就饒了納默庫,實在讓人覺得不甘心。」 「所以我才說要暗中來對付納默庫,總要讓我們大夥兒能消消氣才行。」巴桑笑著說道。 阿濟格十分感興趣的急問:「你打算怎麼暗中對付他,也讓我加入吧!」 「你不打算回京城啦,究竟打算在這邊待多久啊?」巴桑好笑的睨著自己的大舅子一眼,心知他是心疼漱玉所受的驚嚇而抱不平。 「暫時不回去了,留在這邊比較有趣些。」阿濟格搭上巴桑的肩膀。「你打算怎麼做快告訴我吧!」 「我今天晚上約了大夥兒在我那兒碰頭,到時你來就知道了。」 *** 最近草原上十分不安寧,傳說有夜盜出現,他們專門竊取牧場上放牧的牛羊馬匹。由於受害者愈來愈多,眾人遂決定組織一支緝盜隊來搜捕這些盜賊,然而盜賊的行為不但未因此收斂,反而愈加囂張。據聞這批盜賊為數頗眾,約莫十個人以上,且來去如風、行動迅捷。最令人咬牙切齒的是,他們每次總是能逃過緝盜隊的追捕,在緝盜隊趕到之前逃之夭夭。 「格格,你怎麼又不睡覺了?」 木梨發現漱玉一個人坐在屋外的涼亭,匆忙的進屋拿了一件外衣出來,披在她的肩上。「格格,夜晚的風還是很涼的,你穿得這麼單薄,要是著涼了就不好了。」 「不會的,這樣的風吹起來剛剛好,既涼爽又舒服。」漱玉面露微笑。 「夜深了,格格還是早些進去休息吧!」木梨勸說道。 「不要。」漱玉搖了下頭,「這樣美麗的夜晚睡覺多可惜呀!」 驀地,漱玉像想到什麼似的,說道:「木梨,你去把我的紫玉簫拿出來。」 言「啊,格格,您想吹簫?」木梨顯得有些訝異,「這不太好吧!簫音向來哀切,格格現在腹中懷著胎兒,吹這樣傷神傷心的簫音不好吧?」 情 她抬頭看向遠方,不滿的努努嘴,埋怨道:「我不管,我就是想當個怨婦嘛!他們那些人原本說是要幫我出口氣,現在卻好像玩上癮似的,幾乎每天晚上都跑出去做盜賊,該做的事都還沒做,他們究竟是打算偷多少的牲畜啊,將草原上的全部偷光嗎?」 小 漱玉口中雖這麼埋怨著,但其實她心中最怨恨的是不能跟著大家一起去扮夜盜,只因為她是個孕婦。哼,孕婦又怎麼樣嘛!她的肚子也才不過凸出來一點點而已,大家就緊張得像什麼似的,好像她是個易碎的瓷娃娃一般,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碰的,整天待在屋子裡悶都快悶死了。他們難道不知道孕婦若是心情鬱悶,對胎兒也是不好的嗎? 說「木梨!」漱玉一臉堅決,不容反駁的餘地。 獨「是,格格。奴婢這就去拿。」木梨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看來格格是決心當個怨婦了。 家 木梨進屋取來了紫玉簫,將它交給漱玉。漱玉將它拿在手上把玩了好一會兒後,才就口吹了起來。 幽幽渺渺的簫音在空氣中迴盪著,一曲接著一曲,不斷的吹奏下去,簫音卻愈顯淒楚,讓人聞之動容、心酸。 *** 巴桑一走近他和漱玉所居住的院落,便聽見了一陣陣淒楚的簫音,如泣如訴的縈繞在靜寂的黑夜裡。 巴桑皺起眉,做什麼吹這麼哀怨的簫音呀? 他邁步走進院落內,瞧見漱玉正端坐在涼亭,那動人心弦的簫音正自她手上那管紫玉簫中流洩而出。而木梨則侍立在一旁,她瞧見了巴桑,想向他請安行禮,又生怕打擾了格格。 巴桑略搖了搖頭,他實在不喜歡聽到妻子吹奏這樣的曲調,彷彿她是個深閨怨婦似的,如果這麼說的話,那他豈不成了薄倖的負心漢?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麼事,惹得漱玉這樣不開心。 好不容易又是一曲終了,漱玉才放下紫玉簫。這時靜候在身旁的兩個人同時鬆了口氣,木梨連忙向巴桑請安行禮。 「木梨,這兒沒什麼事,你先下去歇息。」巴桑遣退了木梨。 一時,涼亭只剩漱玉與他兩人,巴桑緩緩的說:「漱玉,你怎麼了?」 漱玉頭垂得低低的,「沒什麼。」 看來她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巴桑猜測著理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嗎?仔細想想這些天來她似乎都悶在家裡不曾出門,也難怪她心情不佳了。 「漱玉,過幾天我帶你出去走走吧!」巴桑歉然看著她。「這些天忽略了你,你一定很悶吧?」 漱玉並沒有答話,只是把頭垂得更低。巴桑有些受不了了,他不習慣面對這樣的漱玉,漱玉一向明朗而活潑,雖然她也有情感纖細的一面,卻從不曾見她這般模樣,難道懷孕真的會讓人有這麼大的改變嗎?他猛然發現她的肩膀抖動個不停,天哪,她在哭嗎? 「漱玉,別哭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 他急急忙忙的坐到她的身旁,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孰料,就在此時,卻聽到一串笑聲自她口中迸出。 漱玉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剛剛一直忍住笑,現在一旦笑開了就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巴桑又驚訝又好笑的看著正抱著肚子笑個不停的妻子,原來她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是假裝的。可是她剛才吹奏的簫音明明就哀傷得不得了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巴桑一直等到漱玉笑得差不多了,才幫她拍背順氣。「怎麼回事,漱玉?」 漱玉邊笑邊拭著眼淚,「沒事,我只是晚上睡不著,就拿出紫玉簫來吹一吹嘛!」 「那做什麼吹這麼哀怨的曲調?」 「簫的曲調大部分都是這麼哀哀怨怨的呀,而且我想試試當一個怨婦是什麼樣的滋味!」說著,漱玉俏皮的揚揚眉。 「怨婦?」巴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你認為自己是個怨婦嗎?」 她考慮了一下,「這……大概不是,不過也快了。」 「為什麼這麼說?你覺得不快樂嗎?」巴桑一臉的緊張。 漱玉卻不答反問:「你們現在每天晚上都出去,很好玩吧?」 「說不上好玩,不無聊就是了。」 「是嗎?」漱玉不悅的瞅了他一眼,「那你們是打算偷光草原上所有的牛羊馬匹嗎?」 「當然不是。」 「那你們到底還在做什麼?」漱玉盛氣凌人地站起身。「不是早就應該要按照計劃去進行了嗎?我看你們根本就偷上癮了!」 「漱玉……」 「真是過分,每天晚上就留我一個人在家裡,這麼好玩的事居然不准我參加,自己跑去玩得那麼高興!我可警告你喔,你再不把事情解決掉,我就要回京城了!」漱玉轉過身不理睬他。 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巴桑站起來將她擁進懷中,面帶笑容的低頭附在她耳邊說道:「我答應你明天就開始處理這件事,等處理好之後,我們做一趟短程的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