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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杜若 到了京城,巴桑和漱玉才發現太后送了他們一個大禮。她送了一座府邸給他們,好讓他們回到京城時有屬於自己的居所。太后的用意不外乎是希望漱玉能夠經常回京,畢竟漱玉是她最寵愛的甥孫女,她現在嫁到了蒙古,平日根本就見不到面。 這次回到京城,太后幾乎是每日召漱玉進宮陪伴她,言談間便常常暗示,要漱玉以後多回京城。 一日下午,漱玉自宮中回來,有些意外的發現巴桑居然在府中。漱玉坐在梳妝台前,讓木梨幫忙把身上的禮服裝扮卸下。只見巴桑倚在窗台旁,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便開口聊了起來。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這幾天巴桑也是早出晚歸,兩人相處的時間竟比在札克拜達裡克還要少。 「那些人說要到西郊騎馬去,我就先回來了。」巴桑一笑,「本想要陪陪老婆大人的,沒想到你居然比我還晚回來。」 漱玉無奈的歎口氣。「本來還會被留得更晚的,太后要我陪她晚上看戲,我說頭疼便先溜回來了。」 「真的頭疼嗎?」巴桑關心的問道。 「假的!」 「你這樣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漱玉輕鬆的吐吐舌頭。「要頭疼很簡單,敲一下頭就會疼了。」 「我可捨不得你敲自己的頭。」怕她真的敲頭,巴桑趕緊阻止了。 「那你記得不要去告密就行。」 木梨梳理好漱玉的一頭長髮,正打算將它紮起來時,巴桑開口道:「木梨,這樣就好,你可以先出去了。」 木梨一聽便停下手上的工作,告退離去。 巴桑走到漱玉身後,握起一束髮絲。「我喜歡看你的頭髮像這樣披垂下來的模樣,只有我們兩人時就別再盤起紮著了。」 「但這不合時宜呀!」 「沒關係,合我的時宜就可以了。」 「真是的!自大的傢伙。」 巴桑低頭吻住她的唇,讓她無法再做任何評論。 漱玉被他吻得臉紅心跳的,好不容易掙脫開他,趕緊站起來跑到一旁。見他目光灼熱的盯著自己,她連忙道:「等一下,我們要先談談。」 「談什麼?」巴桑感到奇怪。 「這一陣子我們都各忙各的事,沒什麼機會好好聊一聊,你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些事需要談一談嗎?」 「不覺得。」巴桑直接否定,深邃的黑眸隱含笑意的望著她。「難得空閒,我們應該把握時間做其他更有意義的事。」 漱玉紅了臉,卻又忍不住笑意,「你到底要不要聽我的?」 「好吧!」巴桑輕歎口氣,雙臂橫抱胸前,「請說。」 漱玉滿意的笑了,「首先,我要問你,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札克拜達裡克?」 巴桑睨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要談的是十分要緊的事!」 「這很重要呀!」漱玉也回睨他,「因為我想家了,再待下真的要受不了了。」 「真的?」巴桑露出了笑意,很高興她已經把蒙古當成自己的家了。「你不是很高興回來嗎?」 「是高興,但我發覺現在的感覺跟以前待在這兒時完全不同了。每天居然有那麼多的應酬,還得進宮陪太后!」漱玉大聲歎著氣,「不是我不喜歡陪太后,只是突然比較喜歡草原無拘束的生活。想不到還未滿一年,我的感覺竟全都變了。」 巴桑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我明白你的感受,只要再忍耐幾天,很快就會結束了,我們還要趕回去過年呢!」 「真的?」漱玉終於露出了笑臉,「那我們得趕快把這幢房子的事處理一下。」 「為什麼要處理這幢房子?」巴桑不解。 「太后送我們府邸的用意是希望我們能常回來,但我覺得不大可能,那麼這幢房子這樣放著不是很浪費嗎?所以我想請太后把它收回去。」 巴桑思索了會兒,道:「這樣不太好吧!送出的東西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何況我們都已經住過,這樣對太后太失禮了,這些你應該比我明白。」 「但放著的確浪費,難道你要常常回京城嗎?」 巴桑考慮了一下,「這樣吧,這幢宅子這麼大,可以住的房間很多,我看就把它當成一處別館吧!不一定要我們來住,族裡的人若有事來京城時也可以來這邊住,你看這樣子好嗎?」 漱玉想了一下,點頭表示贊同。「下次我們來京裡的時候,就別讓人知道好了。」 他聽了輕笑出聲,將她摟在身前,吻住她的唇。 第7章(1) 翌年二月,當春天降臨大地之際,也是大清大軍要出發進攻準噶爾的時候。這是漱玉結婚後第一次與丈夫分離,也是她第一次送丈夫出征。兩人之間不免顯得離情依依,有說不盡的話要傾訴。 在大軍出發的前一天,漱玉領著巴桑騎馬來到一處山崗。兩人並肩站在頂端,漱玉指著前方說:「那邊是新疆伊犁的方向,你走了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到這裡來,為你祈禱一切順利,等待你勝利歸來。」 巴桑心中一陣感動,緊緊握住漱玉的手,「我絕不會讓你空等的。」 漱玉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夫婿。「其實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邊就夠了。在戰場上搏命的戰鬥,打敗敵軍,然後平安的回到我身邊。」 「巴桑領命,絕對不負格格所托。」巴桑試圖把感傷的氣氛弄得輕鬆些。 漱玉卻仍是一臉憂心忡忡,「真希望我能跟你一起上戰場,而不是只能在此等待。」 巴桑摟緊了她,「我可不這麼希望,我不願你受到任何傷害。」 「誰說我就會受傷的。」漱玉抗議道。「我也能騎馬射箭、舞刀弄槍,這些阿濟格都教過我,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派上用場而已。」 「若是派上用場,那就不妙了。」巴桑說著,輕皺起了眉,「阿濟格幹嘛教你這些?他是要你去當花木蘭嗎?」 「怎麼,你不喜歡我會這些嗎?」漱玉仰起頭瞪著他。 「不,我本以為你只是會些拳腳功夫,沒想到你會的還不少。我只是不明白,阿濟格教你這麼多做什麼?」 「本來他只是教著好玩的,看我學得不錯,就愈教愈起勁,最後就索性什麼都教我了。」漱玉笑著解釋道。 巴桑其實也很高興漱玉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這樣他便可以放心的在戰場上搏鬥。他望著草原盡頭,這一片草原都是他族人的牧地,看似安靜祥和,實則暗潮洶湧,四鄰多是一些極富野心的份子,隨時蠢蠢欲動,準備叛離大清皇朝。恐怕與達瓦齊的戰事結束後,就會有人開始行動。 他低頭看著漱玉,多希望能早日帶給她真正無憂的日子;但當初決定娶她為妻,就注定了要將她捲入蒙古部族的紛擾之中。他承認自己很自私,但他一點也不後悔當時所做的決定,那是唯一能讓她屬於他的方法。他對漱玉除了擁有深深的愛意之外,亦有著不淺的歉意。 此次出征,生死未卜,大清雖擁有龐大的軍力,但戰場的事是很難說的。他是早已看慣戰場上的生與死,但每次面對時都是抱著戒慎恐懼的態度,從不敢掉以輕心。而現在他必須更加小心,畢竟他現在的生命並不是屬於他自己一人的,他已將他的命承諾了漱玉,他必須為她活著回來。 「巴桑,你在想什麼?」漱玉好奇的看著他專注而出神的面孔。 「沒什麼,我們該回去了。」巴桑淡淡的笑了,他不會對她承認內心的恐懼,他不願意增添她的憂慮與煩惱。 「好,走吧!」 那一夜,巴桑徹夜未眠,像是要將一切烙印似的,與漱玉纏綿數次。在她倦極而睡時,他也只是緊擁住她,細細的打量她熟睡的容顏,彷彿要將她的每一個線條都深深刻記在心上。 在黎明尚未破曉之前,他起身離去,踏上征途。 *** 漱玉看著正在縫製一件小孩衣裳的布尼達,半晌,忍不住開口問道:「布尼達,你會不會擔心索羅木啊?」 布尼達停下手上的動作,「當然會了,為什麼這麼問?」 「我看你總是一副平心靜氣的模樣,似乎沒有任何事能夠撼動你。」 布尼達微微一笑,「我差點忘了,這是你第一次遇到巴桑出征,難怪你總是坐立不安的。軍隊現在還在路上,戰爭尚未開打呢,你就這樣定不下心,往後的日子會很難熬喔!」 漱玉輕蹙著眉,「但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真是佩服你能夠這樣心平氣和的。」 布尼達看向漱玉,「習慣了就好,其實我也不是真的那麼擔心。」 「啊?」漱玉不解的看著她。 「我的夫君索羅木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十分瞭解。他能夠將自己保護得很好,因為他絕不會自己上場去衝鋒陷陣,他會在後方督軍就很不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