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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杜若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季若冰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對不起,若冰。」白劭瑋無奈的一笑,「我很想說這只是瑞克的另一個遊戲,只是如今恐怕不是這樣。」

  「那我們逃得出去嗎?」

  「盡力而為了。」

  季若冰第一次聽到白劭瑋說出這麼沒有把握的話,看來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曉生,對不起,把你害到這樣的地步。」她歉然地說道。

  莫曉生停下腳步,凝視著季若冰,微笑說道:「又說這種見外的話了,別忘了我們是共患難的夥伴呀!」

  「曉生說得好,若冰,你什麼時後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白劭瑋笑著道。

  他抬起頭正好瞧見亞烈·德佛渥克朝他們走過來,便主動上前招呼道:「嗨,情況如何?」

  亞烈在三人身前停住,搖搖頭說道:「沒有辦法出去。」

  「這樣嗎?」白劭瑋的臉倏地一沉。「我們再一起試試看吧!」

  「不行,通道都被封死了。」

  四人幾乎走遍了這幢別墅,仍找不到任何出路,白劭瑋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說道。

  「小叔。」莫曉生說道:「我們難道不能試著破壞那些被封閉的出入口嗎?」

  「不行。」回答的人是季若冰。「那上面都裝置了感應器,一旦被破壞恐怕會立刻引爆火藥。」

  「若冰說得沒錯,雖然我們可以破壞出入口,卻沒有辦法毀掉那些感應器。」白劭瑋接著說道。

  亞烈苦笑道:「瑞克的安排是不可能會讓人有可乘之機的。」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莫曉生問道。

  白劭瑋偏頭思考了一下,說道:「回餐室看看海原還在不在那裡。」

  「然後呢?」季若冰十分擔憂,她不希望曉生受到任何傷害。

  白劭瑋笑了笑,「一切只好聽天由命了。」

  說完白劭瑋便邁步朝餐室走去,也向站在一旁的亞烈問道:「要一起過去嗎?」

  「好。」亞烈點點頭。

  於是,四人又回到了原先那間餐室。

  「你們終於回來了。」瑞克仍坐在餐桌的首座,似乎動也沒動過。

  他面露笑容說道:「我正等你們回來呢!這一刻若沒有你們在場參與就沒有什麼意思了,再會了,諸位。」

  「海原,不要!」

  瑞克按下了他手上的遙控器,剛回到餐室的四人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

  白劭瑋馬上大喊道:「快找掩避物!」

  場面陷入一片混亂,不知過了多久亞烈才發覺,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爆炸,他看向瑞克,只見瑞克正一臉錯愕的瞪著他手上的遙控器。

  白劭瑋走到亞烈身旁。「怎麼回事?」

  亞烈搖搖頭,他也是一頭霧水。

  第10章(2)

  此時莫曉生和季若冰也手牽著手走了過來。「小叔?」

  「劭瑋!」

  一道女聲自餐室外傳來,四人的目光同時轉了過去。

  「愛莉!?」白劭瑋不可置信的看著愛莉奔進餐室。

  「劭瑋!」

  白劭瑋伸手抱住撲向他的愛莉,笑著問道:「你怎麼會來的?炸藥是你解除的嗎?」

  愛莉在他懷中仰起臉,笑瞇瞇的回答道:「不是我,是商顗。」

  「不過,是愛莉帶我進來的。」商顗在此時走進了餐室。「沒有愛莉,我也進不了這幢房子。」

  「怎麼可能?」瑞克喃喃自語著:「不可能會出錯的,不可能!」

  「季海原!」季若冰不知何時手上拿了一把手槍,正瞄準著瑞克·菲尼克斯。

  「若冰!」莫曉生試圖阻止季若冰。

  季若冰目光冰冷的凝視著瑞克,語氣宛如冰冷的霜雪。「無論如何,今天都將成為你的忌日。」

  「若冰,不可以!」莫曉生失聲喊道:「你不能動手殺自己的父親。」

  「父親?」季若冰冷哼一聲,「我只有母親沒有父親,我要他償還我母親一家二十六條的人命。」

  「是二十六條嗎?」瑞克滿不在乎的道,嘴角噙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笑意。

  「不要,若冰!」莫曉生在季若冰扣扳機之前奪過她的槍,立刻瞄準了瑞克。

  「由我來動手就可以了。」

  「曉生!」

  瑞克的笑聲迴盪在室內,似乎覺得這個場面很有趣。

  季若冰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轉頭向莫曉生吼道:「把槍給我!」

  「不,我說過由我動手。」

  忽地,槍聲砰然響起,瑞克的笑聲也戛然而止,他凍結的目光看著那兩把瞄準他的手槍,身軀頹然的自椅子上滑落在地。

  「我好像比你快了一點。」白劭瑋微笑地看向亞烈·德佛渥克。

  「不,我們是同時。」亞烈淡然一笑。

  「劭瑋?」季若冰木然的看著他們兩人手上的槍。

  白劭瑋收起槍,歉然一笑,「對不起,若冰,但我不能讓你動手殺了他,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的父親,我不能讓你做一個弒父之人;同樣的,我也不能讓曉生動手,這樣對你們兩人都不好,所有的罪過就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季若冰突然哭了出來,眼淚宛如決堤般自她眼眶中溢出,莫曉生神色黯然的丟下手槍,張臂將季若冰擁入懷中。

  她泣不成聲,將臉埋在莫曉生的胸膛上不斷的哭泣,所有的人皆默不作聲,聽著她悲慟的哭聲迴盪在空氣之中。

  許久之後,季若冰哭泣的聲音漸漸轉小,她小聲的啜泣著,淚水仍不斷的流出,彷彿永無止歇般。

  「我們離開這裡吧!」商顗開口說道。

  「嗯。」白劭瑋輕點了下頭。「走吧,曉生。」

  莫曉生輕輕拭去她的淚,將她緊緊地擁在胸前。

  在商顗的帶領下,所有的人離開了這幢別墅。

  走出別墅後,白劭瑋看著亞烈問道:「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亞烈看了站在白劭瑋身旁的愛莉一眼,搖搖頭。

  「再見。」他朝他們揮揮手便轉身離去。

  「上車吧!」

  白劭瑋開的是一輛九人座的旅行車,一行人上了車,莫曉生帶著季若冰坐在後座,由白劭瑋開車。

  車子開了一段距離後,愛莉輕聲開口道:「劭瑋,那幢房子讓它消失好嗎?」

  白劭瑋看了照後鏡一眼,輕歎口氣。「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吧!」

  「嗯。」

  一連串的爆炸聲自別墅的方位傳來,地表也起了一陣劇烈的震動,愛莉轉頭望著那一片火海。

  「一切就讓它隨著這場大火結束吧!」

  一滴清澈透明的淚珠自季若冰純淨無瑕的臉龐滑落。為何離開的決定會讓她如此的心痛呢?季若冰背起背包,將愛莉交給她的行動電話留在櫃子上,戴上墨鏡,走出這幢她和愛莉共同居住的房子,關上門後轉身離去。

  走過聖路易橋,她來到西提島,季若冰決定再看一眼聖母院後就要離開巴黎,她並沒有特別的信仰任何宗教,可是她一向很喜歡教堂或寺廟給人的感覺——寧靜祥和,似乎永遠不變;但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永恆不變的。

  當季若冰搭乘地下鐵來到東站,她發現車站內的人潮很多,大部分是瑞士和奧地利來的旅客。她低頭笑了笑,想起了曾經答應劭瑋要和他們一起去看球賽的,如今她勢必要毀約了。

  通往奧地利的列車進站了,季若冰往後退了一步,不意卻撞上了一個厚實的胸膛。

  「對不起!」季若冰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子。

  「小姐,你忘了帶一樣東西。」莫曉生俊美的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有趣的看著季若冰一臉訝異的神情。

  「你……怎麼會在這裡?」季若冰很快的平復了情緒,語氣也刻意變得冷淡。

  莫曉生臉上的笑意不減,說道:「我說過,不論你到什麼地方,我都能找到你的。

  若冰,該是停止我們之間的追逐遊戲的時候了。」他抬手輕觸著她細緻的面龐。

  墨鏡遮住了她大半的臉龐,使她看起來更加冷漠,一點笑容也沒有。「是的,你不要再追著我了,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他輕歎了口氣。

  「你太妄自菲薄了,在我眼中你是世界上唯一的珍寶,我們之間經過的這些事,難道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你竟然還是決定要離我而去!?」

  她沉默許久,莫曉生不禁伸手摘下她的墨鏡,這時才訝異的發現她的眼眶中竟蓄滿了淚水。

  「若冰?」看見她的淚水開始滑落,他慌亂的將她擁入懷中。「怎麼回事?別哭啊!」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離開你啊!」

  「若冰。」他喊著她名字的聲音裡帶著歎息。「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離開呢?這樣害得我們兩個人都痛苦啊!」

  她哽咽的道:「我不適合你,你值得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我有一個邪惡的父親,我做了許多污穢的事情,我的雙手沾染著血腥,你不能和我這樣的一個女人在一起。」

  「傻女孩。」他憐惜的撫著她的背,語氣帶著責難和不捨。「你怎麼會有這些念頭?你忘了你是雪天使嗎?為什麼在你始終穿著黑衣的時候,大家還是叫你雪天使呢?因為你既美麗又擁有一顆純淨的心呀!你並沒有真的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別把那些你不應該背的罪孽攬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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