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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杜樺 好在爸爸和鍾伯伯是有交情的老朋友,一通電話,她來台灣便有人關照。只是她沒想到關照自己的會是一個超級大帥哥。而這位帥哥不論是他的家世、背景、或氣質,根本和他所從事的工作完全不搭軋。這著實令人不解。 鍾伯伯所主事的是航空運輸業,整個集團是跨歐、亞、美三大洲的企業體系,幾個重要的大城市都有駐點、分公司。可鍾應浩竟沒進入自家的集團擔任要職,反而窩在一個工業區裡經營小工廠。還弄得全身髒兮兮的。這和她從小認識的那些集團二代多金的闊少們完全不同印象。 在上流社會裡,她見到的都是拿金卡、開跑車、出入俱樂部、載女孩子出遊的企業二代公子哥兒們。他們若沒求學,就是在自家的公司工作,要不就遊山玩水去了。因此地對這些有錢的闊少都沒什麼好印象。儘管她的父母經常要她和那些闊少們多往來互動,她就是沒興趣。寧願待在家裡睡覺或到學校圖書館看書、學中文、打球都好。 眼前這位沉睡的男孩子,身上沒有絲毫浮誇、輕佻的氣息。對他,她有無限的好奇…… 哦!不要意外,她是個很早熟的美少女。這應該和父親經常帶她出入上流社會,見多世面的關係吧。同樣是富豪財團背景出身的她,一點也不驕縱、勢利。 就在一陣胡思亂想之際,電話聲忽然響起,她猛地嚇一跳。還沒伸出手,鍾應浩已經醒了。睡眼惺忪的他攀過她的身子伸手捉過話筒。 「喂!」因睡覺而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有磁性。 「m雅,怎麼現在才打電話來?你人現在……在東京?澀谷?不用了,不要幫我買東西,我不需要……沒有出去,我在睡覺……好,過二天……」鍾應浩閉著眼睛講電話,渾然不覺自己是橫趴在辛雨瑤身上。 她屏息的凝視他的身體、髮際、側臉,貼在腰上的體溫是熱燙的,肌肉是堅實的電鑽進鼻子裡的是她除了父親、舅舅之外的男性體味……辛雨瑤只覺頭暈目眩,整個胸口要漲破了,她甚至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怦、怦、怦、怦,一下又一下。喔!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接近一個異性。一個父親、舅舅之外的男人。 「好,拜拜。」掛斷電話,鍾應浩才坐直身子,耙了下頭髮,他睡意仍濃的打了個哈欠。 「我上去洗澡、睡覺了。你也早點睡。」然後他站起來,拍了拍辛雨瑤的頭後,懶洋洋的上樓去了。 愣愣的望著樓梯口,辛雨瑤知道初戀已經降臨在自己身上了。 她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鍾應浩、鍾應浩…… 第二章 就說嘛!一個單身男人的住處是不適合小女生住進來的。平時一個人住要打赤膊、要光著身子,看書報、看電視、聽音樂,愛怎麼著就怎麼著。自由自在、沒人干涉。這會兒多了個小女生,真他媽的不方便。不僅隨時要注意穿著,就連坐在沙發上都要注意姿勢。甚至想和女友m雅在床上打個滾都沒辦法。害得他半個多月沒約會了。身為空姐的女友也有微詞,於是跟他賭氣,又接下香港航線去了。 這個世交的小女兒,帶給他的麻煩不只這些。住了幾天之後,她就開始得了「忘了我是誰」的毛病。完全忘記自己是作客的身份,開始管起他的生活起居了。簡直就像個小管家婆。什麼鞋襪不能亂丟、看完的報紙要收妥、電視不准看太晚,最氣的連世界盃的足球賽也不許他看通宵。面對這種必須讓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管束的日子,他真他媽過得窩囊透了。就連在工廠他也不得安寧。 如果說她干涉他的生活,對於張羅處理事情還有兩下子的話,那也無話可說。偏偏她是個什麼也不懂、不會做的嬌嬌女。而且凡是她碰過的東西,一定遭殃。開個電風扇,扇葉裂掉半片、加個水到飲水機,飲水機漏水、拿個掃帚掃地,掃壞放在地上的除濕機、買個蛋餅會迷路、吹個濕頭髮,吹風機裂開、插個插頭,電線走火、機器故障……鍾應浩不明白,這個叫辛雨瑤的是不是災星降生來找他麻煩的?偏偏鍾應浩推不掉老爸丟給他的燙手山芋。 這天,在工廠辦公室,他內急,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兒他拿著一條髒兮兮的抹布衝出來,他大聲的問:「辛雨瑤,這是什麼?」 放下一把彈簧片,辛雨瑤仔細的看了看,「那是我拿來擦桌子的抹布。」 「你拿我的T恤當抹布?」他快吐血了。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T恤嘛。」她委屈的回答。 聞言,鍾應浩都快氣炸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不會問嗎?這幾天你給我捅了多少麻煩,你知道嗎?」 辛雨瑤咬唇的站起來,低頭看著手上的油污,喉嚨哽咽著。但是哭泣是弱者的行為,她不想給他懦弱的印象。 於是她揚起頭,語帶挑釁的回道:「你不是需要工讀生幫你?我做得來,就幫你了。你那麼凶做什麼?」 「跟你說過,我不需要你的雞婆,你只要給我待在家裡就行了。要不你出去玩嘛!你不是來台灣渡假的嗎?那就去花蓮、高雄、台中任何地方玩都行。」他氣得青筋直爆。 「我是好心幫你耶。」她氣憤的很。對嘛,她就是覺得自己莫名打擾了鍾應浩的生活,才會想幫忙他分擔一些工作。不然以她嬌生慣養的,哪做得來這此粗活兒?他還不知感激?老是對她凶巴巴的大吼小叫? 「幫我?你倒說說看,這幾天你究竟幫了我什麼?不是把樣品圖搞丟了,就是接錯電話。泡個面就打破飲水機,買個飲料會找錯錢。還有……你看看,你把這些彈簧片弄成什麼樣子?它不能這樣板的,尺寸會跑掉,你知不知道?」鍾應浩拿開辛雨瑤面前的一堆彈簧片。 「我以前也沒做過事,哪知道怎麼做?你又不教我,我只好自己弄了。」她委屈的反駁。 「不會做,就不要多事,懂嗎?」 「不做就不做,我好心幫你做事……你看……」她生氣的張開雙手,高舉到他面前。 「我把手弄得髒兮兮的,指甲都掉了,整個手掌也變得粗粗糙糙,還受傷耶!你還罵我?你以為我喜歡幫你做事呀?哼!」 「那好,請你回去。」說完,鍾應浩轉身就準備到後面的廠房趕樣品零件。 「拿來。」辛雨瑤擋到他面前,攤開手掌。 他莫名的,「拿什麼?」 「鑰匙呀。沒有鑰匙我怎麼回去?」原來她是跟他要住處的鑰匙。 忍耐的從牛仔褲袋掏出一串鑰匙丟給她後,走了二步又回頭問:「知道怎麼坐車嗎?」 「路長在嘴巴上,我用問也會問到的。」她生氣的拿剛才鍾應浩拎在手上的抹布擦手。然後抓起自己的包包,甩頭就往門口走去。不一會兒,嬌小的身子消失在巷子口。 真是一個不可愛的叛逆美少女。鍾應浩搖頭心想道。 進到廠房,鍾應浩低頭打了幾圈零件,旁邊歐巴桑出聲了。 「少年頭家,你放心那個妹妹自己回家?你不是說她長從美國回來的,那她認識台北的路嗎?萬一她迷路了,怎麼辦?你不跟去看看?」 「不會啦,她鬼靈精一個,丟不了的。」鍾應浩搖頭,然後認真的打造零件樣品。 ☆ ☆ ☆ ☆ ☆ ☆ ☆ ☆ ☆ ☆ ☆ ☆ ☆ ☆ 怒氣沖沖的辛雨瑤,飆出工廠後不久,眼淚就稀里嘩啦的流了滿面。 從小到大,她都是養尊處優的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生活起居都有傭人可以使喚,就連出個門也有司機接送。她幾時動手做過家事?更別說是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窩在小工廠裡,像個女工的工作。 攤開掌心,細嫩的皮膚上面都是油漬、指甲縫都是污垢。幾根手指還有大小不一的傷口。好心的幫人家做事,還惹人嫌棄。想到他一臉嫌惡,及責備她多事的嘴臉,她喉頭就縮緊,一股委屈就直湧心頭。好端端的放著舒服的假期不過,跑去做人家的工讀生。還處處被挑剔、惹人嫌。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好嘛,既然不要她幫忙,她也樂得輕鬆。乾脆就四處好好的玩一玩。 悄然抹掉眼角的淚水,辛雨瑤吸了吸鼻子,振作了一下精神,信步走到一個站牌。沒多久,公車來了,她想也沒想就跳上去,手忙腳亂的丟了幾個銅板,隨意找了位置坐了下來。腦子裡根本也忘了自己原是要回鍾應浩的住處。一路搖搖晃晃的看向車窗外的街景象好像挺熱鬧的,抬眼一看又好像很多人要下車,於是她也跟著下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