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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春風    


  宋自由餓扁掉的腦子,此刻正在思考一個既複雜又困難的問題──

  「民主,我……」

  「閉嘴!」

  「博愛……」

  「閉嘴!」

  「平……」

  「閉嘴!」

  怎麼辦?真的要閉嘴嗎?

  宋自由頭昏眼花的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閉上嘴?不閉嘴,沒人要聽她說,可要是閉了嘴……壓死人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民主比博愛瘦,博愛又比平等瘦,等會兒她昏過去的時候,壓哪一個才不會壞?照公斤換算,應該是壓民主比較保險,可博愛跟平等夾她夾的緊緊,博愛是有此平等瘦,可博愛個子比較高……別再走了!她還沒想清楚,到底是要壓壞誰啊?

  這時她才體悟,傳言絕非空穴來風──胖,果然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萬一壓死誰,會造「肥胖致人於死」孽──天難容;再萬一沒壓死人,只壓裂了小媽心愛的亮晶晶特高級藝術拼花地磚……地容不容?她不確定,但確定要真這樣,小媽肯定傷心到非把她拖去,抽脂抽到成了乾屍不可。

  好可怕!

  「噢!」被宋博愛暗掐上一把的宋自由喊痛。

  「噢什麼噢?還不叫人?」宋愛國伸手拉渦一被包夾的宋自由往前推。

  這一掐,居然痛的頭都不昏了?宋自由笑開了小嘴,模樣乖巧的喊了聲:「爸。」

  「二姊,你真是幽默。」宋博愛笑吟吟的拄前五步,纖手優雅的輕搭上宋自由的左後腰,狠掐!

  「噢噢!」這下子她真的不必再煩腦是要壓壞誰的問題了,宋自由痛的往前跳一小步。

  「自由?」宋愛國半黑了臉。

  這個鑫焦華,雖然被他逼開了人肉隔間,但伊直沒出過聲,他說扯了半天,也只換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他的一兩個冷眼?連想上前靠近個一步都沒辦法。

  外人難搞,看在青春之泉亞洲區獨家代理權的份上,也就忍了!

  那現下要她開始攀關係,她卻只會一直在那噢個不停的掌上明珠……真是頭痛!

  「二姊……」宋平等帶著天使的光輝,輕盈盈的向前舞跳六步,白玉般的小手,小女人撒嬌似的揉上宋自由發抖抖的在後腰,「你好可愛呢!」狠狠地掐!

  「噢噢噢!」太痛的宋自由,沒法多想,一瞧見安全方向,卯起來就是跳跳跳,直接跳到了始終沒看她一眼的男人身後。

  男人瞬間轉過身,面對入侵者。

  隨身保全是有在第一時間,想攔住這位「不苗條小姐」,可沒想到她違背了「不苗條」的人動作就得慢吞吞的原則,蹦就蹦進了僱主的禁區──以鑫焦華為中心點,方圓一公尺以內。

  「鑫先生?」羞愧的保全甲才踏到禁區的邊,就被一眼給看退回了原位,只好鼻子摸摸,亡羊補牢的嚴防著再有人蹦進禁區,至於已經蹦進去的那個……保全甲給其他同事比手勢,商量著到底是要兩個還是三個人,才能接住馬上就會被丟出來的「不苗條小姐」?

  氣氛一下子靜的很詭異……

  貴賓甲乙丙丁等等等,全瞪大了眼,瞧著了有個女人,居然能突破人肉隔間,踩進了蠡焦華的禁區?!紅男綠女個個是張大眼屏住呼吸,等著下一幕鐵定精采的人肉保齡球。

  那宋愛國則是對掌上明珠這招攀關係法,驕傲的說不出話來。當然,他不是不知道鑫焦華有丟人肉保齡球的怪癖,但比更知道唯一的掌上明珠的重量,可不是說丟就丟的動的,所以,他只有開心,沒有搶心。

  至於宋氏三美女,臉上則是紅黃綠不定,不出一聲。

  宋自由邊揉著腰後面肯定瘀血的地方,邊把頭探出一點點,只用一隻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就是沒看見已經拎住她後領正要丟人的怪手。

  「請問你盤子裡的是鹽酥雞嗎?」好香!好香!

  怪手瞬間停住。

  是她?

  「請問……我可不可以吃一塊?」只要吃一口,她會乖乖的跳回去再被妹妹掐。

  停住的怪手再次揪緊。

  「請問……你為什麼都不回答我?」好餓好餓好餓……

  揪緊的怪手,把一直請問不停的宋自由,給拎到了怪手主人的面前。

  果然是她!

  老是得不到回應的宋自由,好難受的直盯著,沒有得到同意不好意思吃進嘴的鹽酥雞,小小小的抱怨,就這麼溜出口來──

  「問都不應……又一個自閉怪,嗚?!」幹嘛吸住她的嘴?

  不是又一個,原來是那天的那一個自閉怪?

  宋自由震驚的張大眼,就這麼嘴被吸著的呆瞪著眼前的男人。

  第二章

  從金碧輝煌的大廳一路跟,跟上了螺旋鑲金扶手梯,跟過了後現代藝術長毛手工編織地毯,跟進了以台灣檜木為主體的六米挑高書房──

  「你們看見了沒?那種吻法……還好自由胖到肺活量此平常人都大,我就不必努力去想口對口人工呼吸得怎麼個吸法了。」

  「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宋平等超高標的美臉,有一點點變形。

  「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好吧!我換一個說……你們要不要發揮一下姊妹愛?輪流進去把缺人照顧、缺人疼愛的可憐小自由,給換出來透一下氣?」

  「小媽,現在真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宋民主往左移動三步,不是很明顯的避開一直跳踩到她腳的小後母。

  「這個也不許說?那好吧!我再換一個說……這些人擋著,我怎麼跳都看不見,你們誰要告訴我,現在是吻到哪裡了?」

  「小媽!」宋博愛的古典氣質,蒸發出夜叉的影像。

  「這個又不許說?」嘴,說癟就癟,然後是掉下斗大的眼淚,「你們這個不行說、那個也不行說,我都搞不清楚了,到底是你們是媽?還是我是媽?這樣我會很困擾我的身份……」

  宋氏三美女,不必等一見到人就已經抱著的宋愛國開罵,立刻推宋平等出來擺平這個檯面上,是一流的整形專業醫生;檯面下,卻是這般的叫人只想仰天長歎的沒腦女人。

  「媽,對不起!」

  「丹紅,別哭了!女兒們都道歉了,好了好了!沒事,沒事……」宋愛國滿是算計的笑哄懷裡的女人,腦子裡的算盤撥得可快了。

  能有今日的局面,他憑著的就是生意人的腦袋,生意人的腦袋,最講究的地方,就快、狠、準三字!

  就憑著那記熊熊烈火的焚吻,想當年,他也是這麼一記熊熊烈火的焚吻,從此由著懷中的女人予取予求,現在鑫焦華那記熊熊烈火的焚吻,比他當年那記可是超過許多,「青春之泉」的亞洲區獨家代理權,看來絕對非「貴夫人」莫屬。

  該傷腦筋攀關係的,原來不是他宋愛國,這會兒他只要繼續對著人肉隔間內發生的事,裝聾作啞就成了。

  鴻運當頭!鴻運當頭啊!

  「國……我是民主、自由、博愛、平等的媽,對不對?」

  「那當然!」

  「不行這樣、不行那樣的是女兒們,做媽的我,這樣也行、那樣也行的,對不對?」

  「那當然!」

  「那好,沒事了!」拿到免死金牌了,推人,「我去把缺人照顧、缺人疼愛的可憐小自由,給換出來透一下氣。」

  「那當……你給我回來!」宋愛國拉扯的力道又凶又猛,「換什麼換?自由這不就是出來了嗎?」

  宋自由紅艷非常的美麗小臉蛋,好不容易從保全甲跟保全乙的中間擠出來一下,來不及出個聲,又不見!

  「在哪裡?」

  「丹紅,現在別鬧……」裝聾作啞中,不宜人吵!

  宋愛國忙著安撫自己的女人,就怕鴻運被吵到從頭上跌下來給不小心摔死。

  「這太過分了……」氣死了莫名其妙的好運,死賴著宋自由不走!

  宋博愛再也端不住金枝玉葉的賢良形象,抬腳踹了不動如山、離她最近的保全丙一腳。

  「媽,你要說句公道話,這次爸擺明了根本就是偏心……」宋平等緊跟著氣憤抗議。

  好過分!哪有人狗屎運狗屎成這樣的?

  「爸,你可不可以先暫時把小媽放開,先處理自由這邊……」宋民主擰著眉,盡量維持住大家風範,畢竟自由是她親妹妹。

  嘰哩瓜啦、瓜啦嘰哩,隔著道保全人肉隔間,那頭是吵翻天,這頭卻是大眼瞪更大眼的靜悄悄。

  宋自由在第N次被猛力揪回來面對這個自閉怪……不!不!不!不是自閉怪!

  她錯了!

  不是!不是!不是!

  他根本不是自閉怪,他是自閉吸舌怪才對!

  兩隻手緊捂著腫痛的嘴,抽緊神經立定站好,她原地猛喘氣。

  好可怕!

  這、這、這個人還是不是個人啊?

  居、居、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就這麼把她給抱上樓來?

  她、她、她很胖耶!

  收緊雙臂,把人困的更緊更牢後,語帶笑意的男聲,逼近,「把手放下。」

  他刻意設下的層層關卡,對她完全沒有作用,她總是隨意的要來就來,要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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