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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丁千柔 「快出來!裝神弄鬼的算什麼英雄好漢。」總鏢頭強壓下心頭的驚懼,大聲的說。 他心中冷汗暗暗的流個不停,因為不管這個玉笛子是武學極高的高手或是妖怪,都不好應付。 「把東西留下來,我的目的只是那些貨物。」 不知何時,一個身著玄色勁裝的身影已立在他們一行人的前面,由於玄色的衣服容易融入黑夜之中,所以這玉笛子的身影若隱若現的教人看不真切,唯一看得清楚的是,月光映在王苗子手中那支近乎透明的笛子,微微的反射著令人心寒的光芒。 」你不知道這是尚衣奉御公孫昕大人托的鏢嗎?公孫大人可是王皇后的妹夫哪!」總鏢頭仍不死心的說。希望籍著公孫昕強大的後台讓玉笛子知難而退。 「我就是知道這是公孫賊人的鏢才來攔的,平常人的鏢我還沒興趣呢!」玉笛子在一陣大笑後說道。 要是在乎什麼朝廷命官不命官的,他就不會專門擋劫這些空有勢極,卻只會作威作福的貪官奸商的錢財了。 「看來閣下是非要這鏢不可了?」 「沒錯!」玉笛子答得倒也乾脆。 「有本事你就來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怎麼說,他既然接了這趟鏢,就得盡力護鏢才是。 「那就試試看了。」 話聲才方落,剛才未完的「四面楚歌」又再次響起,可是和剛剛不同的是,方纔的曲子讓人聽了有說不盡的心酸和悲切,讓人聞之便知此人有極高的音律修養,而這會兒的曲子雖然沒變,卻像是有魔力一般的教人頭痛欲裂,一曲仍未歇,所有的人便接二連三的癱在地上,抱著頭不住的呻吟。 「這貨物就當你們聽到這人間少有的笛音的代價了。」 玉笛子拿出了他要的東西,玉笛在手上轉了半圈後,一個用力便將手中的玉笛分成兩截,留下半截玉笛後,便像來時一般迅速的消失在天仍未明的夜中。 一陣風吹過,那半截玉笛隱約的作響…… 長安 大明宮 含元殿 「公孫卿家何事急於請奏?不能等明日早朝再說?」 李隆基用手微撐住頭的斜靠在含元殿的紫檀龍椅上,微皺著眉頭的看著底下手捧奏折的公孫昕。 這會兒他本來和難得回宮中一次的結義小弟白守謙把酒敘舊,結果卻有人傳話公孫昕在殿外求見,打斷他正濃的酒興,也惹得他甚是不悅,要不是看在他是王皇后的妹夫,和他也有那麼點關係的份上,他才沒這份耐心理他哩! 「如今我大唐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百姓個個豐衣足食,全因皇上之英明所賜,天下得皇上之明君若此,我大唐定能國祚永享,此乃黎民百姓之褐〃 公孫昕不愧是講慣官場話的老油條,這一口的甜言蜜語雖教李隆基仍有些不悅,但臉上至少沒有了最初的怒意。 「公孫卿家今兒來不會就是要對朕說這些吧!」 「皇上英明,公孫昕愧為尚衣奉御,接連兩次由江南綾繚工坊為宮中訂製的珠聯對馬、孔雀錦紋等的上好絲綢都在半途遭一名為玉笛子的宵小之徒 劫走。」 『玉笛子?」 「沒錯,此人已犯下多起案子,早為官府所通緝,雖然此人總在得手後留下半截玉路而去,但至今仍無人識得其面。」 「有這等事?那朕倒想看看這玉笛子是生成何等三頭六臂。」聽得公孫昕 的描述,這活靈活現的話題倒勾起了李隆基的些許興趣。「不過,這等事你該找的人是刑部尚書吧!」 「臣知道,只是這其中有些玄妙,連刑部尚書裴大人也不能做主,是以臣只好斗膽越級上奏。」 「有何玄妙你倒說來聽聽。」這會兒李隆基倒真的聽出個興趣來了,有什麼玄機讓堂堂大唐官從一品的刑部尚書也不能做主? 「微臣懷疑此事和裴駙馬有所牽連。」 「你是說冷竹島的裴駙馬?」李隆基的整個眉頭都皺起來了,「荒謬,裴駙馬的家業何止千萬,他會把你這小小的綢緞放在眼中?」 裴冷簫這個人雖然不得他的心,但是那也是基於對不能將這個各方面都高人一等的男人收於己用,且連續幾次都敗在他手中的積怨而成,私心上,他對這個冷得可以的男人看實還有幾分英雄相惜之意。 這個裴冷簫對任何一件有關朝廷的事是能避則避,還訂下什麼不在朝為官的狗屈家規。偏偏他冷竹島的裴家好似專出有才能之人,害他這個皇上連想將那些人收為己用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依他對裴冷蕭的瞭解,這公孫昕的話也委實荒謬的可以,這世上有誰不知道冷竹島富可敵國,根本不可能半路攔劫這區區的幾疋絲緞。 「話是如此,可是玉笛子盜遍全國卻獨獨不曾盜過冷竹島的一分一毫,此事不免讓人感覺躁蹺。」公孫昕提出他的看法。 「那依你之見呢?」李隆基對公孫昕的說法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只是問著他的看法。 「請皇上下旨,清冷竹島就此事做一交代,如此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也好對天下有一交代,否則在此太平盛世出現此等匪類,對皇上的聲譽也定有所傷。」公孫昕真是個說話高手,這麼三兩下就將一切推得乾乾淨淨。 「我會考慮的。」李隆基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公孫昕可以離開了。 公孫昕才一離開含元殿,這時一個年約三十出頭,長相俊朗而溫文,看 來有三分俊逸、七分瀟灑的清秀男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守謙賢弟,你的意下如何?」李隆基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含笑的問 看。 原來這個有著和他斯文相貌不相符合的銳利眸子的男人正是李隆基的拜 把小弟,人稱「智公子」的白守謙。 『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沒有被搶就說是和盜匪一窩,那天下 之人大概有九成和玉笛子有關了。」白守謙雖然不常在宮中,但是他這個 「智公子」的名號可也不是白叫的,對公孫昕這個人,他也略知一二。 「那依賢弟之見?」 「小弟覺得公孫昕似乎有所目的,他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想把冷竹島拉進 這渾水之中,如果小弟沒猜錯的話,他定是托鏢不成,對冷竹島心薦怨恨, 且想借冷竹島的勢力幫他揪出玉笛子,而出此惜刀殺人之策。」白守謙的反 應可不是一般人可比擬,雖然是突來的問題,當下一思量就能對答如流。 「這樣一來,冷竹島交不出玉笛子就難脫其責,相反的,若是捉住了玉 笛子,也算替他除了個眼中釘,看來這公孫昕的心眼還真不小。」李隆基被 白守謙這一點明也恍然大悟。 「正是如此。」 「那賢弟的意思是不准奏了?」 「非也!」白守謙搖了搖頭。「大哥該遂其所願才是。」 「明知道這是公孫昕的私心,賢弟這話從何說起?」李隆基不解的挑起了 一邊眉頭,等待看白守謙的回答。 「這個公孫昕雖然說有私心,但他最後的話倒也不假,任玉笛子如此目 無法紀的攔劫,對大哥的威信也確實有損,現在各方通組仍無進展,不如我 們就將計就計,借冷竹島的勢力來擒住這個玉笛子,也可省下不少的麻煩, 大哥意下如何?」 李隆基的眉頭隨著白守謙的話愈來愈開,到最後甚至擊掌大笑了起來, 「妙哉!妙哉!真不愧是我的好賢弟,就這麼辦!」 「如果大哥覺得小弟尚可勝任,就將此事交於小弟。」白守謙似是胸有大 計的說。 「看來你已經有計劃了?說來聽聽。」李隆基不覺的雙手磨拳擦掌,一想 到能和那個冷得不像人的裴冷策再次過過招,他覺得精神一下子都上來了。 自從上次計劃讓裴冷簫的妹子嫁三弟後,就好久沒有這麼好玩的事了。 太平盛世嘛;人總是要找點樂於來玩玩呀! 冷竹島冷竹山莊聽雅院。 月光輕柔的在黑夜織起白色的紗幕,雖然已是深秋還冬之時,在這處於 南方的谷島,似乎仍沒半點寒意,園子裡的楊子花開得正美,濃郁而醉人的 香氣在院子間飄散。 優雅的簫聲和著築音和笙響柔柔的彈奏著「十夜月吟曲」,悠揚的樂聲 讓所有難過聽雅院的人都放輕了步履,絲毫不敢弄出一些聲響,一來是怕打 斷如此動人的樂聲,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這奏樂的人正是冷竹 島的三個當家,就算不懂得欣賞的人也沒有膽敢擾了他們的雅興。 不過,此一限制似乎對兩個人無效,一個是年約十來歲,有著金髮藍眼 的小男童,另一個是懷中抱著個週歲嬰孩的美麗少婦。只見在所有人安安靜 靜的聆聽看這難得的演奏時,他們卻交頭接耳的說起話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