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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岳靖 趙鐸與沈璧人聞言,不約而同地看了眼熟睡的關海桐,然後很有默契地將趙雲起拖離床邊,推坐於房內惟一的單人沙發裡。 「把話說清楚!」趙鐸和沈璧人再次同時開口。 趙雲起好笑地瞟著他們,呵!真有趣!這兩人真的適合當夫妻!姿勢、聲調全一個樣兒,這架式該是要訊問他吧!「嗯哼!」清清喉,他沉緩開口。「我的記者追蹤到廉的私人潛艦在阿拉伯附近的海域出沒……」 「阿拉伯?」沈璧人驚呼。「他……雅修他逃到阿拉伯去?!」這傢伙!能逃得那麼遠,會沒時間向他們報平安? 「嗯!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廉常與中東油國做生意,在那邊他的人脈挺廣,甚至有國王封爵給他咧!」很多中東政府都有反美意識,因此,廉這個美國政府的「黑名單」在那邊反而吃得開、受歡迎,他會到那兒避風頭,實在沒什麼好訝異的! 「這麼說,他並沒被捕嘍?」趙鐸問。語氣中有著欣慰與釋然。「不過……也不該半年無音訊呀!」 「這孩子到底在搞什麼?安全沒事也不來個消息,教我的寶貝女兒為他擔心消瘦的……」沈璧人緊接著趙鐸之後發飆。「而他,居然開起潛艦游海底世界嗯?」 「唉——也許廉有他的考量吧!」趙雲起忍不住為死黨辯解。「呃……其實也不用太為他擔心啦!小桐愛的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他是真的了不得,不會那麼容易被抓的!」 「你現在倒說起風涼話了!小桐擔心受怕時,你幹麼不這麼安慰她……」沈璧人沒好氣地挖苦他。 「我有呀!」趙雲起低聲反駁。天吶!沈阿姨真的心疼小桐,現在如果多說話,肯定被轟得體無完膚,還是早早離開吧! 「呃……爸、沈阿姨,如果沒其他事,我先出去了,下面還有記者等著我打發……」站起身,他小心翼翼地穿過趙鐸與沈璧人之間的縫隙,朝門口走去。 「哦!對了!那小桐的獨家,等她清醒,我親自『下海』專訪,就這麼定了……別忘了,我的『獎賞』喔!」開門前,他又轉頭對那兩個正在抱怨廉雅修行徑的人說道。 「你快下去做你該做的事吧!」沈璧人與趙鐸又同聲呼叱。 「好好!」趙雲起苦笑地點點頭,打開門跨出腳步。「啊!還有——爸!沈阿姨那麼瞭解我,你何時娶她回家當我『老媽』呀?」關門前,他笑盈盈地又問。 這會兒,沈璧人走向他,纖掌貼上他俊臉。「下去吧!兒子!」用力地將他推出門外,砰地關上門,站在門前沉思一會兒:當初她和趙鐸一直沒舉行婚禮,還不就是那小子害的,如今,他竟消遣起她和趙鐸呵!笑了笑,她一轉身便撞上一堵人—— 「你叫他『兒子』!」趙鐸捧起她的美顏,嗓音嗄啞地說。 沈璧人笑了笑,雙眸閃亮地盯著他。「女兒在這兒睡覺,你想做什麼?趙先生!」 趙鐸愉快地笑開俊顏。「我想吻你,『趙太太』!」語畢,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兩人之間濃烈幸福的氣流無形地飄繞至床上關海桐周圍,讓夢中的她也感受到甜蜜的重逢吉兆…… ??? 暈黃的夜燈透著幽暮的魅力。 半掩的窗邊,有個高大的男人正抽著煙。沉沉地吐出最後一口,男人捻熄火紅煙頭,長指將煙蒂彈出窗外,待裊裊白霧飄散後,男人拉上窗門,脫去一身的衣物,掀被上床,將棉被裡赤裸而眠的關海桐擁入懷裡。 「……雅修……」睡夢中,關海桐翻轉身子,展臂摟住男人。 「嗯……是我!」男人低聲哼著,吻吻她額頂。 他,是消失了半年的廉雅修,也是今夜的「偷渡客」!在消失了一大段時日後,他終於出現了! 為什麼會選在今夜出現呢? 因為,「他的女人」惹的事讓他心驚膽跳、讓他無法再按捺、讓他非得現身來確定她真的沒事! 半年來,他沒有一刻不關心她的事,但,他是美國政府追緝的頭號公敵,根本不能明目張膽來看她,再加上他當初脫逃時,受了點傷,於是,他按捺住想見她的渴望,拚命地努力養傷,直到看到電視上國際新聞報導「台灣女英雄徒手折炸彈」的直播消息,那股見不到她而不安的情緒,終於在體內爆發開來。 當電視畫面出現她拿著剪子在一群屏氣凝神……或者該說是嚇呆的眾人面前剪下導線時,他幾乎急得發瘋!雖然明知她選的線是對的,也清楚在他的調教下,她要應付那顆普通裝置的定時炸彈,根本是易如反掌!但在她剪斷導線的那刻,他的呼吸、心搏幾乎靜止,腦海閃過「若她真有事,我也不苟活」的念頭。 頓時,一件事倏然明朗—— 他愛她,且對她的愛,早已凌越了他自己生命的價值。 這麼轟轟烈烈的頓悟後,電視畫面裡卻出現她咚咚咚滾下樓梯的鏡頭,他不禁暴吼出聲,焦躁地下令前進台灣。 於是,他來了!來接他的女人了! 「雅修……雅修……」她囈語著,嗓音含糊的如輕泣。「騙人……你騙人……說好三天……到加拿大的……」 她其實是在說夢話,但廉雅修卻與她對答起來。 「出了點小意外……」就著她的耳廓,他啞聲低言,大掌愛戀地在被中撫著她苗條纖柔的嬌軀。大半年沒她的日子,真的難熬! 「……讓人家等這麼久……大壞蛋……嗚……」她其實已有些清醒,但不敢睜眼,怕這又是「每夜一夢」。所以,只好以雙臂緊緊勒住夢中難得的「實體感」不讓他消失。 「唔……海桐……」他封住她的呼吸,撬開她的牙關,狂烈地展開長吻。 關海桐這才驚訝地睜開雙眸,緊抱在他頸間的柔荑顫抖了起來,閉上雙眼,小心翼翼地將舌頭探進他的檀口中。 廉雅修控制不了這大半年日思夜想的重逢急切,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 「說你想我!」他啞著聲命令,彷彿是個初嘗禁果的毛頭小伙子。 關海桐張眼。「你不知道嗎?」委屈地開口,淚水由她眼角滑落。他怎麼可以不知道!她每天每夜、每分每秒都想他呀! 「不准哭!別一看到我就哭!」他俯頭,吻著她愈流愈快的淚珠。「難不成你又當我是夜闖民宅……的盜匪……嗯?」 「你本來……本來就是搶匪、壞人……」攬著他的頸項,她嗚咽地指控。 「你說什麼?」廉雅修停止了吻她的動作,抬眼皺眉地盯著她,精悍的酷臉帶著幾分不悅。 關海桐難得沒被嚇著,直言地說:「你拿走人家的手鏈、搶走人家的心、騙了人家的魂,還說……三天之內會到加拿大接人家!騙人騙人騙人,全都騙人!害人家癡守半年,害人家擔心你會死掉……還害人家以為……拆了那個炸彈……你會出現!你騙人騙人,你一直騙人家!」 廉雅修的神情變得怪異,渾身熾熱,微微顫抖。「我有嗎?我有騙你嗎?」他的嗓音有著壓抑後的激動。 「你有啊……」她敏感地叫喊,手臂和腿纏回他身上。「你……拿人家……的手鏈……」 廉雅修將她的雙手拉下,壓在床面,不知由哪兒變出她的海桐手鏈,熟練地戴回她的皓腕。「手鏈……回到你腕上了,還有……啥話……說我騙你嗯?」 「你……還搶走人家的心……」 「你也偷了我的心……這點我們扯平……」他粗喘地說。 「還騙了人家……的魂啊……」 「扯平……」 「……三天內……到加拿大……唔……」 他吻住她的唇,不讓她再多話。 關於他在爆破古堡時,不小心掉了她的手鏈,為了回去撿而受傷,才導致無法趕到加拿大的事,她不需要知道。 「……嗯……癡守半年……啊……」她擺明跟他作對,趁喘息之際,又喃喃沉言。 「……我也半年……扯平……」至於拆炸彈的事,他可得處罰她了!這個笨妮子竟糊里糊塗去做這危險的事,讓他在電視機前飽受驚嚇,以前會讓她做,那是因為他都躲在附近監督的關係,而這次,她得為自己的莽撞接受「處罰」。 「……啊……雅修……」她仰起纖頸,虛弱地嚶嚀。 深夜,一對相倚偎的黑影出現在關家的陽台上,他們似乎在窺視著下方的街道。 「女兒被他帶走了……」輕柔的女聲幽歎。 「嗯!」較高的黑影吻了吻較纖巧那抹的頭頂。 「雲起的獨家怎麼辦?」輕柔的女聲低問。 「別管他!他自會報道別的!」醇厚的男聲答道。 「雅修仍被追緝,女兒安全嗎?」女聲擔心地問。 「怎麼?對自己選的女婿沒信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