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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曉三 像這種不懂得風度為何物的男人,腦子裡壓根就沒有什麼不打女人的觀念,肯定會在當時立刻予以還擊。 懷疑自己怎會沒想到這點,她於是又問:「發表會那天……」 「怎麼?說不贏就想翻舊帳?」 無暇理會他的挑釁,樂文只想知道,「我有沒有打過你?」語氣是急切的想確認。 「打我?就憑妳?」庾司徉一臉輕蔑,「有膽的話動手啊,別以為妳是女人我就會對妳客氣。」 果然,自己當時打的人如果真是他,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樂文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為了眼前這個爛人做了那麼多錯事。 毋需再查證,她隱約知道,在發表會前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應該是庾司晃。 否則怎麼可能幾分鐘前才在化妝室裡見過的人,幾分鐘後又在轉角跟自己相遇? 讓樂文想不透的是,如果那時她遇到的真是庾司晃,按理說兩人根本不相識,他怎會主動來跟自己打招呼? 還是,在那之前自己曾跟他見過面? 記憶往前回溯,除了發表會前的練習,便是在飛機上的再度相遇,她還記得當時這賤男說了什麼過分的話。 突地,她想起了,難道是他們第一次見面那回?! 那回對方開的轎車跟戲劇廳那晚是同一輛,而這賤男人開的卻是敞篷跑車。 至此,樂文算是釐清了與他們兄弟間的交集。 的確,兩人的態度回異,氣質更是大相逕庭,她懷疑自己怎會遲鈍到現在才察覺。 唯一還讓她想不透的是,初次見面那回,庾司晃怎會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 還是……他其實只是順口說說,是自己誤會了? 察覺到眼前的女人正盯著自己發呆,庾司徉不客氣的道:「八婆,妳發什麼癡啊?別以為盯著我不放我就會看上妳。」 樂文被他一席馬不知臉長的話給拉回神,「你真以為自己是布萊德彼特啊?」 「我比他上相多了。」 簡直聽不下去了,決定不再繼續跟他攪和,眼下她只想倒頭昏睡,等明天離開這裡後,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察覺到房裡只有一張床,而庾司徉正大剌剌的躺在上頭,樂文於是道:「走開啦!」 「笑話!這裡是我的房間,妳憑什麼要我走開?」就算是真要走,那人也該是她才對。 「我要睡覺。」 「關我什麼事?」他覺得這女人有神經病。 樂文捺下性子解釋,「你正睡在這房間裡唯一的床上。」相信這樣說應該夠清楚了吧。 庾司徉雖說明白她的意思,卻不打算將床讓出,「床是我的,我當然睡在上頭。」 樂文一聽,「你睡床上那我睡哪?」 「我管妳睡哪,房間那麼大妳自己不會去找地方睡。」 庾司徉的回答差點沒讓她氣到吐血,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麼沒風度的男人。 想到自己好心幫忙還落到這樣的下場,樂文的脾氣也上來了,決定今晚怎地也不再妥協,「我就要睡床上。」 「誰理妳。」他將涼被往自個兒身上一蓋,當她不存在。 正所謂孰可忍孰不可忍,樂文氣不過的彎身將涼被掀起。 她此舉惹惱了庾司徉,「臭八婆!妳幹什麼?」被迫跟個臭女人分享房間已經夠惱人了,她卻這麼還不識相。 「把床讓出來,否則誰也別想睡。」樂文一臉堅持。 「妳……」他一臉恨不得甩她巴掌的模樣。 樂文也不干示弱的怒瞪著他。 他索性動手去搶,「臭八婆!棉被拿來。」 「休想!」她不肯鬆手。 「我叫妳放手聽到沒有?」 兩人誰也不肯放棄,爭執越演越烈,聲音甚至傳到了房間外頭。 就在庾氏夫婦和庾司晃趕來時-- 「我說放手!」 庾司徉一記強而有力的拉扯,刷的一聲,涼被當場被撕裂成兩半。 庾氏夫婦和庾司晃進門時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樂文和庾司徉各據一端,好好的一條涼被一分為二躺在兩人手裡,看的他們一臉錯愕。 意識到庾氏夫婦的出現,樂文頓時一陣尷尬,庾司徉也瞬間收斂下來,畢竟讓父母發現真相自己可就麻煩了。 「伯父、伯母,你們怎麼來了?」 處在錯愕當下的庾氏夫婦被樂文這麼一問,一時竟答不上話來。 敢情小倆口壓根沒意識到他們的音量幾乎要把房間給掀了? 而庾司徉竟還有臉責怪樂文,「看妳把我爸媽都吵醒了。」 她雖然著惱,礙於庾氏夫婦在場卻不便發作,只得咬牙將錯給認了。 「對不起伯父伯母,吵醒你們了。」 將小兒子跟樂文的應對進退看在眼裡,庾氏夫婦縱然對剛才那一幕存有疑慮,這會也只當是小倆口在鬧意見。 只聽到庾父幽默道:「不要緊,年輕人本來就比較火熱。」 樂文頓時一窘,庾司徉則無視她的尷尬。 反而是進門至今未發一語的庾司晃,聽到父親的打趣,眉心不覺又蹙了起來。 庾氏夫婦雖然能夠理解,卻也看得出來兩個年輕人還在鬧意見,今晚再讓他們睡同一間房恐怕不妥。 問題是,兒女間的事他們做長輩的又不便過問,因而顯得有些為難。 「這涼被破成這樣……」 正當庾母遲疑著要如何將兩人分開時,庾司晃說話了,「沐小姐是客人,還是讓她睡我的房間吧!今晚我過來跟阿徉一塊睡。」 庾母一聽隨即附和,「也對,樂文可能不習慣,今晚還是讓她睡你的房間。」此時此刻這樣的安排再恰當不過。 樂文訝異地望向庾司晃。 第二次了,今晚他兩次開口為的都是幫自己解圍。 她這下更加相信,庾司晃才是那晚自己在戲劇廳遇到的人。 想到自己之前對他的種種誤會,眼下他卻不計前嫌的一再為自己解圍,她在不好意思之餘對他亦充滿感激。 至於庾司徉,對於這樣的安排他是再高興不過,可以不用再忍受跟個討厭的女人同處一室。 因為大家對這樣的安排都樂見其成,以致並沒有人注意到,樂文既然是庾司徉的女朋友,按理說就算是要分房睡也該是讓她睡庾司徉房裡才是,可庾司晃卻提議讓她睡到自己房裡。 不過眼下沒有人會去注意到這細節,何況比起庾司徉的房間,樂文更樂於去睡庾司晃的房間。 明白年輕人的事情長輩不宜干涉太多,是以事情一定案,庾氏夫婦便借口累了要先回房。 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要將接下來的時間預留給小倆口,讓他們有機會為剛才的爭執言和。 但庾氏夫婦哪裡知道,他們前腳一離開,庾司徉便大剌剌的躺平在床上,根本不管樂文的死活。 當然,她也不屑搭理他。 只不過這樣一來,她勢必得主動開口詢問庾司晃他房間的位置,而想到自己對他的誤會時不免有些難以啟齒。 幸而庾司晃先開了口,「我帶妳過去。」 樂文跟在他身後離開了庾司徉的房間。 庾司晃的房間就在弟弟的對面,他推開房門讓她進去,「進來吧!」 樂文一踏進房裡便發現,兩問房的格局完全相同,但裡頭的擺設回異,營造出來的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風格。 不同於庾司徉的房間給人的時尚感,眼前的房間相較之下顯得簡單整齊,讓人覺得十分舒適。 察覺到她正打量著自己的房間,庾司晃並未說什麼,腦海裡卻想起被沐母拉去她公寓那回,當時的情形和現在頗為相似。 兩人都是在無預期的情況下被帶進對方的私人空間,分享對方的隱私,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奇妙。 所不同的是,那時兩人還互不相識,如今她卻是以弟弟女朋友的身份住進這裡。 想起這點,他的思緒被拉回現實,「抱歉,今晚得麻煩妳暫時睡在這裡。」 樂文差點就脫口要他毋需抱歉,能離開庾司徉那大爛人身邊,她高興都來不及了。 只不過眼下她的身份是庾司徉的女朋友,這麼說勢必會引起庾司晃的懷疑。 是以,樂文只是客氣道:「哪裡,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庾司晃沒說什麼,事實上,他也沒有立場說什麼,畢竟那都是弟弟跟她之間的事。 「妳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雙方的態度都比以往有所保留,庾司晃礙於樂文的身份,而樂文也礙於之前對他的誤解。 聽到他要離開,她心裡雖然有一大堆疑問想向他求證,卻因不知如何啟齒而只能點點頭。 庾司晃見狀也不便再多逗留,轉身就要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樂文忍不住想出聲叫住。 就在庾司晃要帶上房門時,突然又開口,「要是妳認床睡不著,我桌上放了些書。」 他的體貼讓樂文心中一動,原想說些什麼,遲疑了兩秒終究還是只有一句,「謝謝。」 看了她一眼,庾司晃才點頭慢慢退出自己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