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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邵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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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冷風吹起,捲起了地面上枯落的黃葉。

  在浥勇侯府的書齋裡,常駿專心一意的埋首於案牘之間,處理公事;而白巧涵則橫躺在貴妃椅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面。

  常駿處理公務告一段落時,偶爾會抬起頭來看看白巧涵在做什麼?但見白巧涵一直維持同樣的姿勢,擔心她生病的他,於是放下手上的筆,起身向前察看。

  他睇見白巧涵的瞳眸佈滿了淚水,鼻頭也泛紅,他曉得她悄聲地哭了許久,頓時他覺得自己的方寸間像被萬針扎過,對白巧涵外表裝作沒事人,而私下卻獨嘗心酸難過,感到萬分的心疼。

  「巧兒,怎麼啦?誰欺負你了。」他將橫躺的白巧涵輕柔地擁人懷裡。

  「沒有呀。」她回以常駿一個略帶淒涼的笑容。

  他情願見她大哭特哭,而非像現在這樣要死不活的模樣。「還說沒有,明明鼻頭紅紅的,連眼睛都像兔子眼了。」常駿捏捏她的紅蘿蔔鼻道。

  「說沒有就沒有,阿駿你別管這麼多啦!」她將整個臉埋藏在常駿的胸前,用心地去聆聽他那有規律的心跳聲。

  「巧兒,看著我,別這樣把自己藏起來好嗎?」

  「我沒有把自己藏起來,可能是我的傷剛好,所以比較累吧!」白巧涵悶著聲講。

  「巧兒,聽話。」常駿卻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

  「不要動,這樣好舒服的。」白巧涵閉眼緊緊地靠著他。

  「巧兒,我知道你還是無法接受白老爹的死,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想想我,想想你親生的爹,見你了無生氣的模樣,你可以想想我們有多麼心疼嗎?」他實在很懷念之前,充滿了活力的她。

  自白巧涵從昏睡中醒過來之後,常駿用了極大的耐心對她解釋白威的死,以及有關於她的身世,這幾天白巧涵實在很難接受這等殘酷的事實,她常自責的想,如果當初她不要硬闖璟王府,或許白威就不會死了,還有白威死的當晚她不要那麼任性的去找常駿,那又或許白威現在還活得很好。

  「阿駿,我爹真的死了嗎?他是那麼的疼我,對我那麼的好,你說他不是我親生的爹爹,璟王爺才是,我不懂,真的不懂,璟王爺十八年前不是不要我,為什麼現在又要了呢?」真是的,害她現在好想哭。

  「巧兒,我不是跟你講過,當年是你的娘親怕你被殺害,所以才請求白老爹收養你,真說起來,白老爹是當年要追殺你們母女的殺手,你娘也有可能是他殺的。」

  「不,我娘不是爹殺的,是璟王爺害的,是自私的他害的,爹爹如果存心想殺我們,今天不會有我,他也不會堅持讓我進璟王府。」她有血書證明的。

  「巧兒,璟王爺最愛的是你娘,也找了你許多年,否則白老爹在證實你的身世之後,璟王爺不會為了保護你的安全,遲遲不敢將你正名,還有派人保護你。」這丫頭怎麼這麼鐵齒銅牙的。

  「但這封血書怎麼說?」白巧涵由懷裡拿出一封血書,並將它遞給他。

  常駿看了一眼,遂道:「巧兒,你怎麼會有這封血書的。」

  「是小雨偷偷告訴我,說璟王爺從我爹身上拿走了一封血書,我要她去找茱萸偷拿出來給我的。」

  「茱萸這麼笨哪裡偷得出來?肯定是偷錯了。」他不相信那丫鬟這麼能幹,能順利偷出血書。

  「就是笨人家才沒有戒心,她才拿得到。」這就是笨人的好處。

  「巧兒,難道你寧願相信血書,而不願相信我跟你說的事嗎?」他有點心寒,竟然自己是不被信任的。

  「阿駿,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我、我、我……」白巧涵話方講到一半,哽咽到不

  能自己。

  瞬間,空氣裡只剩她的哭泣聲和常駿的安慰之音,至於那封血書則被常駿丟至椅子的一角,風一吹,但見血書上隱約的寫著--我最大的錯就是相信男人……

  第九章

  水藍的天幕,飄下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薄紗般的雪,待雪一停,陽光乍現,便十分不濟的融化成點點的水滴。

  「真是討厭,想堆個雪人都沒辦法,一點也不好玩。」白巧涵嘟著嘴有些懊惱的趴在窗口,望著地面尚來不及堆積,即迅速融成水的白雪。

  眼見白巧涵已經漸漸走出了白威死亡的陰霾,即使她偶爾也會發個呆靜默地流下淚水,所幸在常駿用心的開導之下,她慢慢地恢復了她原有的俏皮活潑模樣。

  「巧兒,外頭太冷了,別開著窗,快點關上。」常駿為衣著單薄的白巧涵披了件衣裳,關切之情盡在言表。

  「下要,我不冷,相反的還覺得熱呢!」她雙眸仍定定的望著外頭,除拒絕關窗外,也脫掉了披在肩上的衣裳。

  她太不懂得愛惜自己了。「巧兒!」常駿這一聲是帶有濃濃的警告意味,但警

  告無效,她依然故我。

  沒辦法,他就是拿她沒轍,只得豎白旗投降,雙手置於她的肩上,以安撫她的情緒。「巧兒,你還在生我的氣?」

  廢話!昨天她不過一時忘情在前廳想抱抱他而已,居然又對她凶巴巴的,不生他的氣要生誰的,她不動如泰山穩穩的直視前方暗忖。

  「巧兒,你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在大庭廣眾之下,本來就不可以逾禮的抱著一個大男人,會使你的名節受損的。」他搞不懂她養父是如何教導她的,竟然連這小小的常識都不懂。

  「哼!那也用不著當著眾人的面對人家凶。」她才不管咧!憑什麼他總是愛抱就抱,而她就不行。

  「巧兒,那是我已經告訴你不行這麼做了,而你偏偏任性胡為,我自然會生氣,說話的語調自然會不受控制。」他還是很有耐心的解釋。

  「藉口。」只要對人家凶過之後,總是講一堆理由,這次說什麼都不理他。

  「巧兒,聽話嘛!」他輕柔地扳過她的身子,抱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就像是哄個小孩似的。

  「我不是小孩子,用不著聽話。」她撇撇頭悶聲道。

  常駿深諳要使白巧涵消氣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讓她有任何呼吸空間的熾吻,於是他不加思索地封住了白巧涵的紅唇;良久,常駿才適度的移開他的唇,而白巧涵捧著滿是紅暈的臉虛軟無力的躺在常駿的懷裡。

  「還生氣嗎?嗯?」他親親她的額頭道。

  「只要你別再那麼凶,我就不生氣。」天啊!她愛死了在他懷中的幸福感,若能天天這樣那該有多好。

  「當然可以,但先決條件是你必須別老做些驚世駭俗的事,我就不會凶你了。」

  「但我不知道什麼叫驚世駭俗的事,難道抱抱你、爬樹、展輕功越牆出去透透氣、半夜很無聊爬上屋頂看風景,這些事都算是嗎?這不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事嗎?」

  除了抱抱常駿外,其餘的事她都常常做,從來也沒有人指派她的不是,怎麼會變成不容於世俗呢?真奇怪。

  喔!他的頭快爆裂成碎片了,這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家該做的事呀!更何況她還是個即將認祖歸宗的郡主。

  「巧兒,聽我說,不久之後,你就要回璟王府裡,身份已不同以往,是個嬌貴的郡主,這些事自然是不能做。」

  「我才下要當什麼鬼郡主,我不要像那個噁心的死豬頭,明明就肥得兩隻腳都站不住了,卻偏偏纏小腳。」並非她有身材上的歧視,而是朱祐香太可伯了。

  「巧兒,不是每個當郡主的都要跟祐香郡主一樣。」雖然她形容的很貼切,令常駿想發噱,但為了扭轉白巧涵的想法只得忍住。

  「不要,人家就是不要當什麼郡主,人家捨不得離開你,想要跟你在一起。」笨蛋!都不瞭解人家的心意。

  而她在常駿的身上磨蹭來磨蹭去的撒賴,引起了常駿潛在的慾火,他努力克制著,只為了信守對璟王的承諾,他要她清清白白的風光嫁人浥勇侯府,而非偷偷摸摸見不得人。

  「巧兒,等你恢復郡主身份,璟王爺會作主讓我們兩人定下正式名分,到時候你不想跟我在一起都不行。」

  「不要啦!現在不是很好,為什麼非得要讓王爺作主不可?」她爹是白威,不是璟王,現在她只想和常駿在一起。

  「傻瓜,這可關乎你的名節,輕忽不得,我絕對不會為了這件事讓你受到委屈。」凝睇著常駿認真的眼神,白巧涵突地開了竅,懂得何謂愛?瞭解常駿是多麼的愛她,而她亦是多麼愛常駿。

  她下定決定,這輩子絕不離開常駿,為了常駿,她就暫時去璟王府,然後再正式的與他永遠在一起。「好吧!為了能和你在一塊兒,我回璟王府,不過你可要天天來看我,不然我就不理你。」

  「為了怕你不理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答應。」他俏皮地捏捏她小巧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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