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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白珞    


  櫻樹下埋了死人,又是遭人殺害致死,難怪它看起來如此陰森駭人。

  紀秋夜嚇得離櫻樹遠點,更為逃離福田香織手中不眨眼的刀子。

  雖然身穿和服,但動作卻不受阻礙,福田香織倏地擋在她的面前。

  「而你——」福田香織的語氣充滿了怨恨。「你奪走了我的Sun,他是我的!屬於我的!」怨恨也是有淚的,淚水沒在眼眶旋即潸然落下。「你不該奪走他的……」又哀又怨,似個讓人心酸又害怕的鬼。

  福田香織收起眼中的哀怨,殺意再度顯露,她雙手牢牢握住刀柄,絲毫不見手軟地朝紀秋夜刺去——

  「啊!」嚇得尖叫,她狼狽閃開,手臂卻避不及地被劃了一刀。紀秋夜搗住流血的傷回,又痛又慌地說:「你……你要是殺了我,Sun更加不可能會愛上你,他反而……」

  「住口!住口!」狠狠地瞪視她,福田香織大吼:「你懂什麼!?我愛了他十年,整整十年。從第一次見到他就愛上他,十年啊!」伴隨怒吼,哀怨的淚水無法制止地汩汩湧出。

  紀秋夜愣愣地望著福田香織,不知該說什麼。

  這樣濃烈、不顧一切的愛情,是她對夏侯御麒沒有的,但他卻選擇了她。

  「他一句話,我守了瀧之泉莊十年,他只要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他需要什麼,他每一年來,我就充滿希望……可是你卻打破了我的希望!」眼中斥滿妒恨,手中的刀又再次高舉。「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他會恨我、非常地恨我!恨是一種比愛還強烈的感情,既然他無法愛我,那我就選擇讓他恨我。我要他一輩子都將我記在心底!一輩子——」含怨猙獰的刀又朝紀秋夜刺去。

  瀕臨危險邊緣,人的反應神經不是過分遲鈍、就是超乎敏捷,愛惜生命的紀秋夜,直覺反應著後者。

  紀秋夜雖然閃過福田香織一刀,但腳下卻絆到了麻繩,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櫻樹旁跌坐了下去。麻繩因久年松舊禁不起重扯,跟著從木樁上脫落絆住她的腳。

  「啊——」紀秋夜嚇得尖叫,來不及掙脫絆住雙腳的麻繩,就見福田香織逮住機會,刀子又猛地向她刺來,她只有認命地將眼睛一閉。

  時間像電影裡的慢動作,緩慢得令人呼吸停止。

  突地,紀秋夜聽見刀子掉落地面的聲響。

  「不要過來……不要!不是、不是我害死你的!走開!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福田香織的驚駭聲,教紀秋夜倏地睜開眼。

  福田香織臉上怨恨的殺意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恐懼;驚恐的眼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裡頭盈滿了驚駭。

  情況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教紀秋夜感到莫名其妙,可是卻大大地鬆了口氣。

  紀秋夜掙開腳下的麻繩站了起來,雖然還是害怕,但她仍提起膽子靠近福田香織。「老闆娘,你……你怎麼了?沒……」

  「走開、走開!不要過來!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揮開紀秋夜的手,福田香織神智狂亂的不斷地後退,然後跌坐於地。

  「秋夜——」驚喚的聲音突地卡住,火速趕到的夏侯御麒對眼前的景況感到意外。

  他本以為會見到紀秋夜遇險的危急狀況,可是她卻一臉無措地站在跌坐地上、神情狂亂驚恐的福田香織身前。

  而跟夏侯御麒前來的上野薰也看傻了眼。

  紀子不是說老闆娘要殺紀小姐嗎?

  *  *  *

  「這怎麼回事?有個女侍告訴我香織要殺你。」回過神的夏侯御麒看到紀秋夜安然無事後,鬆了一口氣地問。

  反倒是福田香織看起來像是驚嚇過度,整個人在地上縮成一團,雙手胡亂揮舞,似在驅趕著什麼,而嘴裡一會兒求饒、一會兒威喝。

  「本來是,可不知怎麼了,她突然像被什麼嚇著,就成了這模樣。」她前前後後看了遍,就是不曉得福田香織為什麼會突然嚇成這樣?她那模樣看起來像見鬼了似!

  夏侯御麒瞧見紀秋夜受傷的手臂。

  「她傷的?」他快步靠近,眼中怒氣逐漸凝聚。

  「我沒事,小傷而已。」紀秋夜閃過他的觸碰,不想讓血髒了他的手,更為了福田香織對他濃烈的感情,教她在她面前不想和他太親近。

  這麼明顯的拒絕讓夏侯御麒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悅地瞪視著紀秋夜低垂的臉龐。

  忽地,上野薰驚叫一聲。

  她的尖叫聲教夏侯御麒和紀秋夜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骨……骨……骨頭,樹下有骨……骨頭……骨頭……跑出來……來……」不只聲音打顫,上野薰全身打顫地指著他們身後的櫻樹。

  再怎麼唾棄、不屑老闆娘的行為,她的側隱之心還是令她走近老闆娘的身旁,卻教她瞧見櫻樹下似掙出了白色的骨頭,嚇得她失聲尖叫。難道真的是愈怕什麼,就偏讓怕的人瞧見什麼!

  紀秋夜他們也雙雙回過頭,瞧見地面露出的白骨,嚇得她往夏侯御麒懷裡躲。

  「剛剛……剛剛明明沒有……」她剛才跌倒在那兒的時候,可沒摸到任何東西,怎麼這會兒竟跑出骨頭來了。

  夏侯御麒緊摟紀秋夜一下後,大膽地走向櫻樹,在經過刀子掉落處時撿起它,然後才走近白骨旁。

  上野薰嚇得用雙手蒙住眼睛不敢再看,而福田香織卻突然安靜下來,她目光呆滯地盯著夏侯御麒的一舉一動。

  尋著露出地面的白骨,夏侯御麒用刀子小心地挖開土,愈挖白骨露出愈多,而且明顯看出是人的骨頭!

  骨頭埋的時間可能很久了,因為櫻樹錯綜複雜的底根將它緊緊纏繞。夏侯御麒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終於挖到了頭顱。

  「警察先生就是這兒了!」原來是紀子帶著警察趕到聽松小屋來了。

  七、八個警察才衝進聽松小屋的前院,瞬間,就像變魔術一樣,櫻樹上竟然冒出一朵接著一朵的櫻花,茂密燦爛的模樣,似要將幾十年來未開的花,一口氣在這不合時節的冷冬中全部綻放。

  全部的人教這一幕看傻了眼,櫻樹下的夏侯御麒和紀秋夜更是被落櫻淋了滿身;花瓣飛舞間,彷彿聽到有人在耳旁輕輕道謝……

  *  *  *

  在聽松小屋找到屍骨,不用想也知道兇手是何人。

  只是福田貴江都已逝,想將她治罪也不可能,只能讓她的兒子代為厚葬年輕女侍的屍骨,以示補償。

  當年,福田貴江因丈夫福田俊一郎單方面愛上年輕女侍,將他們本來恩愛的夫妻生活無情地捨棄,終日在她面前明目張膽地追求著年輕女侍。多次苦求他回頭無效後,教福田貴江忍無可忍地引發殺機,而無辜的年輕女侍就這樣成了他們這段不穩定婚姻下的倒霉犧牲者。

  挖出屍骨一事在登別引起騷動。聽聞的人都說,櫻樹會在警察出現時乍然開花,是因為困在樹底下的冤魂知道,她的冤情終得以真相大白了。

  *  *  *

  福田香織受到不小的驚嚇,一時神智有點混亂不清,而紀秋夜無意對她提出控告,所以她並沒有遭受警察拘捕。

  為此,夏侯御麒有些不悅,卻又拗不過紀秋夜的堅持。紀秋夜悲天憫人地說:

  「她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太愛你了。看她愛得那麼不顧一切,我實在無法去怪她、恨她。」

  其實,十年前夏侯御麒會幫助瀧之泉莊度過難關,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夏侯御麒的大學好友井原穗乃是日本人,那年大學放寒假,他和梅加全跟著她跑回日本來玩。冬天到日本,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泡溫泉。泡溫泉當然要到最冷、最恰當的溫泉勝地——北海道登別。

  來到登別,他們投宿的地點選在瀧之泉莊。當時,福田香織也因學校放寒假,又正逢瀧之泉莊旺季而來打工幫忙。同行的梅加是道地的美國人,見到同是日本人卻比井原穗乃嬌小、留著一頭烏黑長髮,且臉蛋漂亮猶如精緻日本娃娃的她。於是,對她展開追求。

  在他們停留瀧之泉莊的那幾天,剛巧碰上老闆娘福田加奈子因管理不當,造成瀧之泉莊的經濟危機,而面臨即將被迫結束營業的窘境。美國「威德森企業」是有名的國際性企業公司,而正巧梅加就是威德森企業的未來接班人;因他對福田香織的大力追求,自然她也曉得這事。本來她尋求幫助的對象是梅加,又因梅加在未繼承公司前是無權動用公司半毛錢的,當然沒能幫助福田香織。後來,是夏侯御麒在梅加和穗乃的煽動下,才會因緣際會地幫助瀧之泉莊。

  臨離登別前,夏侯御麒決定將擁有的瀧之泉莊一半股權全數還回福田家。為的是要斷清和福田香織的交集,也算是補償她對他所投注的感情吧!

  *  *  *

  札幌雪祭馳名世界,每年二月第一個星期在大通公園、及真駒內自衛隊廣場兩處盛大舉行,年年都吸引數以萬計的觀光客。七天的活動期間,各式各樣的冰雕陳列會場四周,入夜後,精雕細琢的冰雕在五綵燈光照射下,更顯得耀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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