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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華小青 ******************** 離開廣陵府許久,母子倆才放緩腳步。 郭小傑不解的看著母親,納悶她為什麼不維護自己的財產。 「娘,那女人拿了你的東西,你為什麼不要回來?」 「算了!反正那東西原本就不是娘的。」郭楚楚難過的說,一時間不知道母子倆該何去何從。 「娘,也許那女人只是在嚇唬人罷了。」 「她為什麼要嚇唬我呢?」郭楚楚感歎兒子在師父的教導下,對人總是防備、不信任。她溫柔的解釋:「小傑,她長得那麼漂亮,不像是壞心眼的人。」 「娘,您不是告訴我,好人和壞人不是從臉蛋上可以看出來的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她也算是王府中的人,犯不著跟咱們搶那一小塊玉珮吧!」她一邊說話的同時,一邊不停的思索,究竟是哪兒出問題了? 「娘,那咱們還要不要去找那位叔叔學武啊?」 「這……咱們先住在城裡,過陣子再說吧!」 帶著兒子回客棧,六神無主的郭楚楚看著所剩不多的銀兩發愁。 這幾天,光記掛著他的身子,她都沒上街賣藝攢錢。如果真要再住下去,或是要繼續西行讓小傑拜師學藝,勢必要多攢些錢放身上。 想到先前在王爺府看到的那女人,郭楚楚沒來由一陣難過。 她怎麼也沒想到,崔子沆也許正在府裡,只是因為他不想見她,所以故意差人打發她走。瞧那衣著光鮮女子的架勢,肯定就是他要成親的對象吧? 會不會是他害怕自己出現讓那女人生氣,才故意說那信物是讓人偷了? 郭楚楚反覆思索仍想不出個答案。 算了!還是別想那麼多了。先把小傑的身子調養好,才是當下最要緊的事。 ******************** 剛從皇宮裡回來的崔子沆,無精打采的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迎上前來的馮小樓更令他心煩。 「爺,您回來啦,怎麼沒讓人來喚我,我好來侍候你!」馮小樓噘起小嘴,嬌歎的說:「您進京裡可有啥新鮮事?」 崔子沆懶懶的瞄了她一眼,不耐煩說: 「我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你難道不知道。是要我再覆誦一次嗎?」 馮小樓當然知道現在全京城最熱門的話題是什麼,只是她還想聽他親口說。 「爺,您也知道奴家對爺的一片心意。我曉得大伙都在議論爺立妃的事,只是我不敢妄想……」 看她裝模作樣的低頭,等著自己接口,就讓崔子沆更加猶豫。 想他是以即將娶妻為由,進京婉拒了皇上的賜婚,可沒明說要立誰為妃。他還在等,等著最後一刻雪女會進京來找他。只不過,那全是自己一片癡心妄想。要是她會來早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爺,您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等了半天仍不見他開口,馮小樓不由心急。莫非王爺要立的王妃不是自己? 「沒有,你下去吧!我要一個人想想。」他冷冷的推開她依偎過來的身子,只想一個人靜靜。 「爺,奴家有件事一直想問您……」馮小樓還不死心,她想確定自己是否真有敵手。 「有事改天再說吧!」崔子沆害怕她會提起立妃的事,他現在心裡完全沒主意。 馮小樓見著他猶豫的臉色,不覺大膽問道:「爺,您心裡該不會有別的女人吧?」 「這不關你的事!你給我下去!」 崔子沆惱怒的語氣,讓馮小樓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她絕不能讓王爺知道那拿著他信物的雪女進京了,她得想個法子讓那妖女早些離開京城。 更可怕的是,那長相白淨的孩子竟然有股王者氣勢。該不會是王爺的種吧? 她跟著王爺都快四年了,連個子都沒蹦出來。這會那女人竟帶個孩子找上門,對自己的威脅可大了,尤其眼前正是選妃的關鍵時刻,她可不能讓那對來歷不明的母子壞了她好事。 原以為在繁華的長安城尋找那母子得花些時間;沒想到才三四天,她就在探子的回報下得知,那嬌滴滴的姑娘竟敲起大鼓在街頭上賣藝。 「哼!不過是個街頭耍把戲的,竟然想來跟我搶王爺?!」她拿了些金子,讓人找了些地痞流氓去鬧場;連續鬧個幾回,她就不信那女人還能在城裡待多久! ******************** 話說這頭,正準備上工的郭楚楚,還為這兩天的好生意感到興奮。 在大伙口耳相傳之下,前來捧場的客人越來越多,而且出手比其它城鎮客人還大方許多。照這情況,她只消再表演幾場就可以湊足盤纏,帶著兒子去尋找傑出的武術師父了。 在茶館中和友人泡茶的崔子沆,對於街頭那端聚集人潮的吆喝叫好聲,壓根不在意,心想大概又是哪個戲班子在街頭表演了。 順著廣陵王爺的目光看去,長安首富之子錢文澤開口說道: 「最近咱們京裡來了個傳奇人物。每逢這時刻都會在對街擺攤表演戲法,你可有興趣?咱們一起過去湊湊熱鬧吧!」 「你想去就自個去,我要在這兒泡茶,別煩我!」 「怎麼?還為那皇上賜婚的事煩惱啊?」錢文澤仗著多年交情,開起老友玩笑。「是新娘子還沒找到?還是找到了你不想娶啊?」 「去!看你的戲法,少在這煩我!」 「你真不去啊?聽人說,表演的可是位絕色姑娘,來自長白山自稱雪女呢!你不去看可別後悔——」 話還沒說完,只見崔子沆已霍然起身往人潮大步邁去。看他那著急的背影,錢文澤不禁好笑的搖頭。 「這人一聽到美女就跑得這麼急!子沆,等等我!咱們一塊兒去!」 看著那神色自若表演踩樁特技的窈窕身影,崔子沆激動得難以自抑。他揉了下眼睛,想確定自己沒有錯看。 是雪女,她真的來了! 可是她為什麼不來找他,非要在這街頭表演攢那菲薄的銀兩?她難道不知道,只要她開口,要他用金子造一棟房子送她都行! 「好好好!」在眾人一片叫好聲中,郭楚楚含羞帶怯的點頭答禮,拿出竹簍向客人領賞。 突然,幾大錠金子落入竹簍,她訝異得抬頭一看,愣了許久只含糊的說出兩個字—— 「是你……」 「是我!」他難掩激動情緒。「你來京城,怎麼沒來找我?」 「哎呀!子沆,你認識這麼個大美人,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錢文澤連忙擠到他身旁插話。 「這兒人多不好說話,咱們找個地方談話吧!」崔子沆完全不理睬好友饒富興味的眼神,自顧自的跟郭楚楚說。 「我先把東西收拾會。」郭楚楚又驚又喜,一雙小手顫抖得要拿不住手中竹簍。 正當她好不容易平靜了情緒準備收拾東西,突然場中出現數名壯漢把她的東西一一砸爛。 「你這婊子!誰准你來這京裡賣藝撒野的?!也不先來拜會咱們這幾位大爺嗎?」為首的漢子一副凶神惡煞模樣,見著她滿臉驚嚇樣子,不由發出一長串淫笑。「哈哈哈……還不乖乖把手上銀子交出來!」 見狀,崔子沆哪忍得住氣,他一把走上前扭住那漢子胳臂,忿恨的怒斥—— 「我道這是天子腳下,怎敢有人當眾撒野?你給我眼睛睜大些!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要你馬上同這位姑娘賠不是!」只見那男人身著華服,不是高官就是富賈,自己的弟兄早已見機開溜,漢子心中恐懼猶勝臂膀疼痛。 他遲疑不安的開口問道:「你是誰……快放開我……」 「快賠不是!」 崔子沆不容對方打馬虎眼,賞了漢子膝蓋一記重擊,立時讓對方跪跌在地,頭如搗蒜的向郭楚楚賠不是。 「張漢!把這漢子送到官府去,將他以欺壓善良百姓的罪名治罪!」 眼前這一切有如置身夢中的感覺。過了一會她才回過神來連聲道謝—— 「謝謝您,您不必這般費事的!」 「何必謝我?這根本比不上你對我的恩情。」他護著郭楚楚快步離開,走回茶館。 「我想我只能待一會,小傑還在客棧中等我。」她捧著茶杯,看著瞪視自己的兩個大男人不安的表示。 「文澤,能不能請你先去忙別的事,讓我和這位姑娘敘敘舊?」崔子沆不高興的推了好友一下,知道他的存在讓她感到不安。 「喂!你過河拆橋啊?」錢文澤掃興的說:「要不是我,你哪能在這兒敘舊?」 「文澤,謝謝你!等等我再同你說明行嗎?」 聞言,錢文澤才甘願的站起身離去。 「這可是你自個說的,可別反悔了!」 打發掉好友,他回過頭專注的看著郭楚楚,溫和的詢問: 「怎麼,你同家人一起上京城玩啊?」 她猶豫著該不該把一切事情經過告訴他,她吞吞吐吐的說:「我……我想帶兒子學些強身的內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