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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耕筠    


  「閉嘴!」美男子怒吼,指著那個美麗的女孩說:「姓錢的,睜大你的狗眼瞧瞧,她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楚寧寧!」

  水旖麗震驚無比,腦中一片混亂,這個女孩比阿蘿還美,又溫柔,阿勖會捨得不要嗎?

  她定了定神,聽見美男子咬牙切齒繼續罵道:「她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你了,可你這個良心被狗咬掉的畜生,居然說跟她的婚約不能作數?姓錢的,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水旖麗心頭罩上極度不祥的預感,「阿勖,他……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錢灝勖摟住她,「阿麗,別擔心,我會擺平的!」

  偎在他溫暖的懷裡,她的心踏實了些,但想到人家為了找他付出那麼多心力,又覺得對不起那女孩。

  她沒聽見阿勖對美男子說了什麼,但從對方臉上的表情看來,他的話一定很讓美男子火大,「別以為你富可敵國就可以為所欲為!」

  富可敵國?水旖麗腦子又亂了,立刻衝上前抓住美男子問:「你說阿勖富可敵國,是……是真的嗎?」他又跟錢灝勖有什麼關係……阿勖?錢灝勖?會不會……

  「姑娘,」美男子怒沖沖道:「他就是『酒色財氣,京城四絕』裡的鉅富,老以為什麼都可以用錢解決,你最好離開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免得受騙上當!」

  「別聽他胡扯,你聽我說——喔!」水旖麗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阿麗,別走!」他急著追上去,可是美男子手一探,又將他抓了回去。

  ???

  半個時辰後,錢灝勖終於脫身,便一路狂奔回客店,急急拍著門板,「阿麗,開門!」

  門倏地打開,水旖麗一把將他拉進門,「坐下!」

  他半點也不敢違拗,乖乖坐下,「阿麗,我不是有意騙你的,而且這段日子以來,你難道沒有發現,我並非傳聞中的那樣唯利是圖嗎?所以……」

  「閉嘴!你……」她明白他說的是實情,但被人蒙在鼓裡的怒氣逼得她冷靜不了,「你……你給我聽好。」

  「好好好,你先坐下,」他連忙過來扶她坐下,「慢慢說……」

  「走開,不必你假好心!」她撥開他的手,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你聽好,到今天為止,你欠了我十九文銅板,加上你之前說不收錢跟我上床的帳,一共是六兩七文,我吃點虧,就拿一個整數,你只要還我五兩銀子,然後我們就一刀兩斷!」

  錢灝勖看了看她那對倔強的眼眸,心裡清楚若是把錢還她,他就真的挽回不了她,於是他兩手一攤,耍賴說道:「沒錢。」

  「沒錢?」她氣沖沖道:「你不會去跟你朋友借啊?」

  「我不想隨便欠人情。」他不怕天打雷劈地胡扯著。

  她霍地站起來,忿忿不平地指責他,「你想賴帳啊?門兒都沒有!」

  「我哪有說要賴帳?錢,我一定會還的,只是時間晚一點,你怎能說我想賴帳呢?」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著。

  明知這是拖延戰術,但想到有人欠她錢不還,她就無法忍受,「晚一點?晚到何時?你要是一天拖過一天,那我……」

  「放心,」他握住她的手,「等我回到京裡,我一定會把錢還你,而且這段時間裡的利息,一毛也不會少給你,這樣可以了吧?」

  「哼!」她將下巴一揚,「你以為我就那麼愛錢嗎?告訴你,我——」

  「利息多加一分?」他施展出必殺絕技。

  「我、我就勉強接受了!」立刻,她的嘴巴就違背她的大腦,答應了。

  ???

  但第二天,客棧裡就冒出了個教男人們失魂的大美人,連水旖麗也看傻眼了。但在知道這個比錢灝勖的未婚妻還美的女人是他京裡的「紅粉知己」時,她氣得不想跟他說話了。

  雖然事後經錢灝勖一再解釋說那個叫「任懿芊」的花魁是祭典上那個叫任奕妍的美男子扮的,可是,她怎麼也無法相信那麼美的女人會是男的。

  「你說,他為什麼要扮女的?」水旖麗質問他。

  「因為國舅爺……哎!」錢灝勖慌張地澄清,「這事說來話長,總之,他就是要逼我去救楚家的生意——」

  她立刻打斷他,「但你那天伸手去摸她的……那個?」

  「他、他的胸是假的!我本來要把他的胸扯下來給你看,但他一下子就在我身上點了幾下,然後我的手腳就都麻了,根本不是要去吃那噁心傢伙的豆腐!」

  「是喔!那明天早上我是不是就會看到月亮從東邊起來呀?」她冷冷地應著。

  錢灝勖只好殺去找「任懿芊」來澄清誤會。

  在親眼看到花魁在她面前一點一點地變回男人,她這才對錢灝勖恢復幾分信任。

  擺平一切的大小問題與牽絆後,水旖麗、錢灝勖、楚寧寧與任奕妍四人便前往太湖,好挽救楚家岌岌可及的生意。

  原先還擔心水旖麗、楚寧寧這兩個女人會處不來,但沒想到她們一下子就熟絡得不像話,於是當談起應如何解救楚家,她比錢灝勖還熱心呢!

  「哦!」水旖麗捶了下桌子,「原來那個姓胡的就是『五湖幫』的人!他上回也到我們地頭上撒野,那時候幸好有阿勖……」她不想對他太好,便硬轉了口,「哼!既然是這些混蛋,那我們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對任奕妍和楚寧寧投來的同情眼光,錢灝勖只有苦笑以對。唉!自她發現他的身份以來,別說一親芳澤了,就連個好臉色她也吝於給他。

  錢灝勖打起精神道:「其實,要打倒那批混蛋除了本身實力外,我想楚家在經營方式上也得要有一番改革。」

  「錢公子是指哪一方面?」楚寧寧虛心請教著。

  「既是船泊運貨,那船工管理是很重要的一環,而要管船上,就得先掌握工頭,如果能用一些方式使這些工頭與楚家的利益一致,他們不走,底下的船工們也就比較不會被挖走。」

  「但以楚家目前的狀況,根本無法用分紅留住他們。」楚寧寧憂慮地道。

  這時,水旖麗說話了,「好處並不見得就是給他們錢啊!現在你們許多的船都閒著沒用,你們有船,他們有人,除了給他們替楚家搬卸貨物的酬金,你們還可以把閒著的船優惠租給他們,讓他們自行招攬貨運,也許你們會損失一部分在地的生意,但你們有船租補貼,且其他較遠的生意還是跟你們楚家接洽的啊!這樣雙方都有多餘的收入,不是很好嗎?」這是她在錢灝勖身上得到的靈感。

  當下,這個點子就得到楚寧寧和錢灝勖的大力贊同。三人再往下討論,又激發出更多有創意的經營方式,而完全插不上嘴的任奕妍便在一旁提醒他們,何時該吃飯、睡覺!

  ???

  終於來到楚家太湖畔的總舵。他們一進門就受到盛大的歡迎,當晚楚寧寧的父親更是抱病出席,親自接待錢灝勖這個大貴客。

  但錢灝勖和楚寧寧的席次被排在一塊兒,令任奕妍和水旖麗心裡都很不是滋味。

  水旖麗見楚家上下都把錢灝勖當楚家姑爺看待,心裡嘔得要命,但又不想被人看出來她在吃醋,便拿起酒杯,向身邊的任奕妍道:「來,我敬你!」

  任奕妍也正因相同原因而大感不快,「好,干!」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錢灝勖和楚寧寧身上,沒有人發現這兩個同病相憐的傢伙正埋頭喝著悶酒。沒兩下子,他們便幹完了一壺酒。

  「哎!真不知他幹嘛逼我來?來看他多吃得開嗎?混蛋!」她開始發起牢騷。

  任奕妍歉疚道:「阿麗,抱歉,我本只希望他能幫上寧寧的忙,哪知……」

  「你也真是的!」她仗著酒意埋怨他,「你若帶著寧寧一起遠走高飛,那我們兩個也不必看著他們兩個硬被湊對而大大地不舒服啦!」

  任奕妍歎一聲,「唉!怎麼沒有?但她不肯,我也沒辦法啊!」

  「笨蛋!」她的意識越來越不清,「你幹嘛這麼聽她的話?偏偏阿勖就不聽我的話。」

  「你不能再喝了,你……你會醉的。」他大舌頭警告著。

  「是嗎?」她酣然而笑,「我……我還沒試過喝醉是什麼感覺耶!」

  任奕妍拿開她手裡的酒杯,「什麼感覺……你想像一下身處在一艘遇上暴風雨的船中……又被幾百萬馬匹踩過頭,那種感……感覺就差不多了。」忽然他感到一道威脅的眼光,於是他轉過頭對錢灝勖道:「看什麼?是她自己要……要猛灌酒的……喏,她就交給你了!」自己也歪歪斜斜的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阿麗,醒醒!」錢灝勖輕拍她的臉頰,試著喚醒她。

  「別……別吵!我要睡覺……」

  這下,錢灝勖也不管什麼禮節了,就這麼大搖大擺將她抱回房去。

  好不容易同房了,但她卻醉了。不過,一個多月沒碰她了,他想試試今晚的運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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