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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關靜    


  不過,今天的情況明明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雷厲行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心結便判她出局,又找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女人來搗亂他們的關係!這樣的安排!她是怎樣也無法接受。

  為此,她要強悍的悍衛她的愛情,她不許別人褻瀆她的愛情。

  她知道他會不高興,但——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他的情緒了。

  童若亞轉身想出去。

  「站住!」他惡聲惡氣的叫住她。

  童若亞回過頭面對他。

  他生氣的問:「怎麼?把事情給弄成這樣,你卻一句話也不解釋,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我能說什麼?」

  「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說過了,而且說了不下一百次。「我愛你。」

  「但我不愛你。」他昧著良心說謊話。

  「你不愛我!」童若亞皺著眉走上前。「那麼看著我的雙眼,再說一次。」

  他惡狠狠的瞪著她,直視她的雙眼,再一次的告訴她,「我、不、愛、你。」

  童若亞卻笑了。

  她的笑讓他覺得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笑你演技愈來愈好了,就連說謊,你都可以面不改色。」

  「我之所以面不改色,那是因為我沒有說謊。」他是真的不愛她,就連他自己都如此努力的說服要自己相信。

  「既然你不愛我,那你為什麼要在乎我?」

  「我沒有在乎你。」他矢口否認。

  「好!我給你一個機會證明,你現在就去把那名酒國名花給找回來,我讓你當著我的面跟她做愛。」她大方的妥協。

  雷厲行卻讓她的故作大方給羞得面紅耳赤。

  「你一下子摔東西,一下子割破手掌心的,你教我怎麼還有心情跟別的女人做愛?」

  「你沒心情!你怎麼會沒心情?你不是說你不在乎我嗎?我只不過是割破了手掌心,流了一點血,你有什麼好沒心情的?」她反問他。

  雷厲行讓她咄咄逼人的問話給逼得無話可反駁,最後只能選擇閉上嘴生悶氣。

  童若亞知道他鬥輸了,但他雖然輸了,她卻未必贏。她今天這種鬧法,不求一個贏字,只求他能懂她的心。

  她從來沒有想要贏他什麼,她只想要他愛她。

  可是,他不懂對不對?

  因為他若是懂了,就不會對她發這麼大的火、生這麼大的氣。

  歎了口氣,童若亞沒有戰勝的喜悅,反倒像是鬥敗的公雞似的轉身走出去。

  ???

  童若亞攤開右掌心,左手笨拙的拿著鑷子試著取出刺人掌心的玻璃碎片。

  那應該很痛吧?可是,為什麼她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呢?

  當雷厲行穿戴好衣物走出臥房時,他看到童若亞正在客廳處理她的傷口,他的心竟莫名的湧起一陣痛。

  若亞她……變得如此陌生、變得如此堅強,而這一切都源自於她愛他嗎?

  為了向他宣示她對他的感情,所以,一向溫馴的她,隨時隨地可以拿起武器與他人對抗,以悍衛她的愛情?

  突然間,雷厲行感到很迷惑。

  突然間,他覺得他不懂得這個與他相處了六年的童若亞。

  是他太低估了童若亞的感情,所以,這些日子他才能這麼自以為是的認為只要自己的態度夠堅決,那麼她終究會服輸,會放棄她的愛情!

  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雷厲行舉步走近童若亞,在她的對面坐下。

  他伸手握住重若亞受傷的小手,取走她手中的鑷子,一一挑盡她手掌心的玻璃碎片。他問她道:「痛不痛?」

  「痛。」

  「既然會痛,為什麼還要做這種傻事?」

  「因為如果我不這麼做,你便永遠都不會明白我的決心有多堅決。」童若亞低頭看著雷厲行,看他手勁輕柔的幫她清洗傷口,一股難過湧上心口,她忍不住問他,「難道要你接受我的感情,真有這麼難嗎?」

  雷厲行拿著紗在包住她的傷口,他說出他的為難。「我曾經是個黑道人物。」

  「可你現在不是了。」

  「一個人的過去是很難被磨滅的,我走岔了路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點,你跟著我,你的日子極有可能受到牽連。」以前,他或許對自己的人生太樂觀,但自從他受傷之後,他才曉得一旦涉身入江湖,就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在江湖黑路上行走,他都不能自保了,更何況要他拉童若亞下水,讓她陷於危難之中,這——他做不到。

  「我可以保護自己,我不會成為你的包袱。」童若亞見他態度遲疑,急急的對雷厲行訴說她的近況。

  「這幾天我去學劍擊跟空手道,等這學期過了,我功課沒那麼重的時候,我還會去學射擊。我會等到我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才向你索取你的愛意,但在這段等待的期間,你不能封殺我,不能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我需要你給我時間,讓我變得堅強、巨大,到那時候,我將成為一個足以與你匹配的女子。雷大哥,你可不可以等我?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童若亞紅著眼眶的求雷厲行。

  雷厲行悄悄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她永遠學不會放棄嗎?

  「別說了,我帶你去醫院,你的傷口不處理不行。」

  「不要。」童若亞收回手。「手上的傷處理好了又如何?我心裡的傷你總是漠視不管,那你又何必來管我的閒事?你理我手上的傷做什麼?」她開始使性子,將他包紮好的紗布給扯開來。

  「若亞!」他試著去阻止她。

  童若亞不理他,將自己的傷口扯得更痛,讓傷痕再裂得更開。

  「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那就別假惺惺的對我好,因為,你的拒絕比什麼都來得殘酷。」

  「若亞,你別孩子氣了,傷口若不處理,會得破傷風的。」雷厲行將鬧脾氣的童若亞摟進懷裡,要她別衝動。

  但童若亞使命的想掙開他的懷抱,不要他的安撫。「你管我會不會得破傷風?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使出所有的蠻力想推開雷厲行。

  雷厲行讓她的自虐行徑給逼退了立場。

  他認輸了。

  歎了一回氣,雷厲行開回承認說:「我愛你!我承認我的確是愛你的,這樣總行了吧?」雷厲行知道他再不承認,童若亞終將與他對抗到底。

  而他在接二連三的挫敗下,實在沒有勇氣再去想像童若亞接下來會採取什麼手段來逼他面對她的感情,為此,他終於扣坦承他一直不敢承認的事實。

  童若亞聽到他的坦白之後,陡地停止掙扎,靜止不動了。

  他說了!

  「你說了!」她睜亮眼睛,又哭又笑的望著他。「你真的願意承認你愛我了是不是?」天啊!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讓一向固執的雷厲行屈服、認輸。

  童若亞又笑又叫的,渾然不覺自己手掌上的傷有多麼的痛。

  看到她快樂的表情,雷厲行真的很想笑她的傻氣。

  她犯得著為了他的一個決定而歡喜或憂傷嗎?

  原來,要她快樂、要她開心,竟是那麼的容易,只要讓她愛他,她的心竟是那麼容易被取悅。

  雷厲行看著童若亞開心的表情,心一下子就放柔了。

  他不再為童若亞的愛而苦惱,不再以為自己坦白了感情會為她帶來什麼不幸。

  「是,我承認我的感情,你現在總可以跟我上醫院去處理傷口了吧?」他的心依舊掛念在她的傷口上。

  「可以。」童若亞快樂的點頭,她乖順的像一隻小綿羊似的跟著雷厲行走。

  途中,她還是覺得這樣的幸福來得太快!快得讓她覺得好虛幻,她怕雷厲行反悔,三不五時的昂起小臉問他。「你說愛我是真的嗎?」

  「是真的。」他答。

  童若亞還是不放心,又問他道:「你不會是想拐我上醫院,所以,隨口說說來唬弄我的吧?」

  「怎麼會呢?我是真的愛你。」

  「可是你以前也愛我,但你總是不肯承認。」

  「以前是我固執。」固執的認為自己不該像個小人似的企圖染指她的人生。

  「可是——」

  「若亞。」他叫她。

  童若亞停止喋喋不休,昂起小臉,迷戀的看著他。「做什麼?」

  「住嘴!」

  「為什麼?」她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問他耶!

  「因為你再不住嘴,我就會想吻你。」他正經的開口,那是他憋了好久的想望,現在他已經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了,他怕他從此便會在沒有顧忌之下,衝動的想要一嘗多年來的夙願。

  童若亞的笑溢滿了嘴角,她又問他,「那你為什麼不吻我?」她吸起小嘴要他吻。

  她調皮的模樣就像個大孩子,雷厲行低下頭,將吻印在她的唇上。

  「可以去醫院包紮傷口了嗎?」他問她。

  童若亞點頭說:「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明天就娶我進門。」她需要馬上套牢他,免得雷厲行到時候又吃錯藥,顧慮東、顧慮西的,又反悔說什麼他不愛她之類的。

  「明天?這樣太快了。時間太倉促,我沒法子給你一個像樣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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