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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淡霞 季蓉渲閉上雙眼,盡量穩住自己的聲音,「輸了什麼?」 「餐廳所有的股份。」季維仁喝了口酒,為自己找了借口,「我原本不該輸的,我原本可以贏回過去所有輸去的或更多,因為我幾乎拿到最好的一副牌。」 她低聲接道:「幾乎--顯然不是,對不對?」 季維仁看來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他激憤得快哭出來,「對方是職業賭徒,他在賭城還擁有一間很大的賭場,我居然忽略了這一點,可是,我沒料到自己的運氣會這麼背。」 室內再度陷入死寂,許久許久之後,季蓉渲才尋回自己說話的能力。 「你怎麼會和一個職業賭徒又開設賭場的人賭,你不是在自找死路嗎?」 「對方出老千!」季維仁開始推卸責任,「我不相信我會輸,我真的不相信!」 「事實卻是如此,」她很訝異自己幾近冷血的說:「你從不為自己犯下的錯而認錯,你只會一味地怪罪別人。現在你輸光了一切,你滿意了吧!」 「不!沒有輸光一切!」季維仁用一種極恐怖的眼光看向女兒,「我還有你,還有蓉芸。」 「難道你想把我和姊姊當成籌碼拿來賭嗎?」 「不!我不會這麼沒良心的。」他突然露出閃爍不定的眼神道:「貝德答應替我還債,他說我可以不用還錢。」 「他不是慈善機構,他難道沒有開出條件?」她可是一點也不放心。 「蓉渲,貝德一直很喜歡你,只要--」 如同被電流擊中,季蓉渲覺得從頭寒到腳底。「你想賣女兒?」 季維仁看來自以為沒做錯什麼,「什麼賣?你以為我是什麼?」 「老鴇不是嗎?」她氣憤地瞪視著父親。 「你--你--」季維仁把酒杯甩在地上,像被激怒的老虎般咆哮著。 所謂虎毒不食子,何況是人呢,季蓉渲悲哀的想。 「乖女兒……」季維仁接觸到她平靜、冰冷的眼光,他立刻退縮了。「其實我也是為你好,貝德很有錢,你嫁給他,可以過好日子。」 「跟一個賭徒丈夫可以有好日子過?那為什麼跟著賭徒父親會沒有好日子過?」她不想把話說得如此尖酸刻薄,但她再也控制不住。 「那我們該怎麼辦?」季維仁喃喃道:「難道非逼得我們去死不可嗎?」 季蓉渲告訴自己千萬不可心軟,畢竟這關係到她一生的幸福。 「這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別指望我拯救你!」 回到房內後,季蓉渲靠著關上的門,全身顫抖得一如風中的樹葉。 儘管她表現得多冷酷,她也不能眼睜睜看父親走上絕路。 但是,她卻如此害怕、無助。 她再也無法正常思考,只想大哭,只想嘔吐。她任由自己像個孩子般撲在地板上捶胸頓足、大聲尖叫。 當上帝關上一扇窗,必定會再開啟另一扇窗。 但有誰來告訴她,上帝有沒有疏忽的時候? 貝德臃腫的臉龐和色迷迷的雙眼出現在季蓉渲的腦海中,不--她絕望地將拳頭塞入口中,喔!上帝,千萬別忘了她的存在。 難道真如她父親說的,沒有其它的辦法嗎?不!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她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在房內急得團團轉,忽然,她腦中出現一句話-- 我很相心和你多相處些日子,你開個價吧! 季蓉渲雙臂環抱在胸前,全身顫抖不已。老天,她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只是除此之外,她還能想出另外的好方法嗎? 看來,她再度陷入前有豺狼,後有虎豹的局面。也許,面對那名男子好過面對貝德,況且,這也不表示她得將自己賣給魔鬼。 她茫然地注視著天花板,思索著各種可行之道後,她的心中重燃起希望。 她不會向命運低頭的,現在她唯一的救星就是那名男子。也許她可用畫畫來換取他的援手,總之,他是她僅有的希望,她不能錯過。 季蓉渲此刻才發覺自己糊塗到了極點,她竟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卻滿懷希望他會幫她。 為了怕自己好不容易燃起的信心再度消失殆盡,她來到昨天的那艘遊艇找人。 遊艇內並沒有人,不過,經由管理遊艇的工作人員口中,她終於獲知對方的名字。 她不只問出他的名字--狄斯,還問出他住的地方。 他果然是住在山崖別墅區的富有人家,季蓉渲騎著自己的腳踏車,朝他的住處騎去。 GOD!在斜坡上,騎腳踏車簡直是自找苦吃。當她來到狄斯的住處時,她早已香汗淋漓,氣喘吁吁。 這一帶的別墅各具特色,也因屋主來自不同的國家,自然別墅的外頭都具有各國的不同風味。 季蓉渲鼓足了勇氣按別墅的門鈴,好半晌才有一位僕人來應門。 「季小姐,你找誰?」由於僕人是當地人,加上季維仁開設的餐廳在此地十分有名,那名僕人對季蓉渲並不陌生。 「我找狄斯先生。」她說出名字時,對方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但仍十分有禮貌地請她進去。 別墅裡有座相當迷人的花園,許多繽紛多彩的花卉,正爭奇鬥艷般地綻放芳華。 正中央還有一座噴水池,噴水池四周立滿大理石雕像,雕像取材的人物大都是些西洋神話故事中的主角。季蓉渲差點以為自己誤闖神話仙境。 屋內的裝潢也是相當歐化!顯示出高品味。 「我家主人他--」 「我現在急著見他,拜託。」她很怕對方會說不見客的理由,拒絕帶她去見狄斯。 那僕人用通話器與狄斯通話後,帶著季蓉渲走到了一間房間的門前停住,然後敲了敲。 只聽見裡面傳來狄斯的聲音,「進來!」 僕人向季蓉渲示意進去之後,就逕自離去,留下緊張不已的她。 她深吸了口氣推門而入,這是一間比她想像中還大的臥室,雖僅是短短一瞥,她就發現這房間十分豪華舒適。 狄斯正坐在一張十分寬敞的雙人床上,被單遮去他的下半身,一堆文件凌亂地散在床上,床邊還擺放著一輛流線形的餐車,上面放著咖啡以及水果。 季蓉渲沒料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場面,她連忙倒退好幾步,而後緊張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還是先到外面等好了。」 「坐下,」他甚至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全神集中在面前的文件上。「你不是急著見我?」 季蓉渲憤怒地在一張扶手椅上坐下,一時間她不知該讓自己看向何處,只好仔細地品味起臥室內的裝潢。 原以為自己在海邊長大,早就對男性的身體失去興趣,但是狄斯卻令她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也許那是因為雪白的床單恰到好處的襯托出他健康的古銅色肌膚。 一陣咖啡香味刺激了她的味覺,適時提醒她今天尚未喝到水,但看來,他一點也沒想請她喝杯咖啡。 過了些時候,他才把注意力從文件上頭轉移到她身上。 「你說你急著見我?」他略帶愚弄地開了口,「不知有何急事?該不是為了道歉而來吧?」 「我……我……不完全是。」她緊張地口乾舌燥了起來。 他揚起雙眉,似乎對她的回答不覺得意外。「那你為何而來?」 「對不起。」天哪!好可笑喔!一路上她絞盡腦汁要說的話竟在此刻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他態度很大方。 「謝謝!」她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並未再開口,只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她,令她有些坐立不安。 「你……你說過要買畫……」唉!好不容易她終於開始有了頭緒,說一些她正真想說的話。 「你不是說不賣?為何又改變了主意?你缺錢嗎?」 好事不傳十,壞事傳千里,她相信季維仁賭輸餐廳一事恐怕早已不是新聞了。 「我想知道昨晚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你說我可以開價的。」她長這麼大從未說過這麼困難的話,而所得到的卻只是沉默。 狄斯坐直身體,將身下的枕頭安置的更舒適。他這個輕微的舉動,令季蓉渲急急調開眼光。 「如果我沒記錯,昨晚你似乎對我的提議似乎很反感。」 「你是沒記錯,」她潤潤喉,發現床單又已重新整理好在他的腰下。「只是,女人總是善變的。」 「哦!」他聳聳赤裸的肩,「使你善變的原因是什麼?」 「你--!」她緊緊握住雙手,企圖掩藏它們正在顫抖。 「我?!」他正視著她。 「你的錢。」她覺得是必須面對現實的時刻了。 狄斯一派輕鬆的為自己斟杯咖啡,臉上帶著深不可測的表情。 最後,他終於又開了口。「你很坦白。」 她沮喪到了極點,這個節骨眼得到這樣的稱讚,她一點也不開心。「我是真的很需要一筆錢,一筆……很大數目的錢。因為我爸爸賭輸了餐廳所有的股份,貝德雖然願意借錢給他,可是他開出了一個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