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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梅貝爾(梅貝兒)    


  閃躲著皓月揮來的粉拳,琅邪笑不可抑。「偶爾也要讓朕占一下上風,不然朕的威嚴都快沒了。」

  皓月白他一眼,「我還以為你變笨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妳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說朕笨,看朕怎麼懲罰妳。」說著,俊眸發亮的欺近她,大掌罩上皓月的胸。

  她面如火燒的推拒,「這裡是御書房,不可以亂來。」

  「那就跟朕求饒。」琅邪輕舔著她珠潤的耳垂,感覺到她敏感的輕顫,慾火也被點燃了。

  「王上現在正忙著,大人有什麼事要稟告?」

  外頭響起子嬰刻意拔高的音量,似乎是在提醒兩人時機、地點都不對。

  琅邪不怎麼情願的放開懷中的嬌軀。

  「回王上。」子嬰來到門口,低頭稟明,免得看到不該看到的畫面。「御史大夫有事求見!」

  覷了下已經整理好衣裝,小臉佈滿紅霞,安靜地站到角落繼續扮演太監的皓月,他這才允准外頭的臣子謁見……

  ☆ ☆ ☆ ☆ ☆ ☆ ☆ ☆ ☆ ☆ ☆ ☆ ☆ ☆

  「見過娘娘。」丞相必恭必敬的跪拜。

  菀妃自是不會讓他跪太久。「舅舅免禮,賜坐!」今天可以坐上王后的位子,他當然是功不可沒。

  「謝娘娘。」待他落坐,這才開口問道:「不知娘娘召微臣來有何吩咐?」

  她沉吟一會兒,斟酌著該如何啟齒。「舅舅,聽說近半個月來王上都未上早朝,本宮有些擔心王上是否龍體欠安。」

  「娘娘不必多心,王上一切安好,娘娘只要等著立後大典的來到,其它的有微臣在,不會有事的。」丞相垂下心思深沉的眸光,想撫平她的疑慮,可不希望她在這節骨眼鬧事。

  「舅舅應當不會背叛本宮吧?」菀妃小心的確認。

  丞相露出受辱的神情,「娘娘是不信任微臣?」

  「本宮只是……舅舅不要生氣,本宮自然信得過舅舅了。」她不敢再問。

  他臉色緩和,「娘娘再過不久就要成為曌國的王后,就該有王后的雍容高貴、沉著嫻靜,如此才能成為後宮之首,其它嬪妃最佳的典範,可別為了一點風吹草動就亂了陣腳,讓人看笑話。」

  菀妃虛心接受,也責怪起自己聽信老宮女的話,險些惹惱了他。「多謝舅舅教誨,本宮謹記在心。」

  「娘娘這麼做才對。」丞相三言兩語就解決她。「微臣還有要事,那麼就先告退了。」

  丞相一走,菀妃便把矛頭指向老宮女,訓了她一頓,要是和舅舅翻臉,以後還有誰會幫她?在這座王宮裡,她可是需要強而有力的靠山。

  ☆ ☆ ☆ ☆ ☆ ☆ ☆ ☆ ☆ ☆ ☆ ☆ ☆ ☆

  還有三天……

  「大哥還不睡?」對於這個兄長的失而復得,秋筠那股報仇的決心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如果還要她再用親人的命來換取起義的勝利,她絕對做不出來,因為她不想再嘗到喪親之痛了。

  秋緯沒有開口,雙手背在身後,仰望滿天星斗,以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大哥還忘不了她?」

  他收回目光,「妳在說誰?」

  「大哥自己心裡有數。」這是兄長頭一次有愛慕的女子,可惜人家偏偏愛的是他們的仇人,注定有緣無分。

  「我在想其它人究竟會做出什麼決定。」秋緯不想跟妹妹討論自己的感情,於是把話題扯到正事上。「曌國會有什麼樣的未來就看他們了。」

  秋筠臉上也流露出惶惑不安。「大哥,我們真的要放棄替爹報仇?」

  「大哥也曾經掙扎過,可是如果放棄報仇,可以換得百姓的安居樂業、平安順遂,爹就算在天之靈也會贊成的,因為他向來就是以百姓為重。」他側身反問她。「妳呢?」

  「我?」秋筠學著兄長仰首看天。「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蒼帝,不能忘記是他親手殺了爹……不過只要他願意當個敬天愛民、尊賢仁政的君王,彌補自己把的錯誤,我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他淺哂。

  「要是他沒有做好,依舊是那個喜怒無常、專權跋扈的暴君,那麼只要我活著的一天,就算拚著這條命不要也要殺了他。」她斷然的說。

  秋緯輕揉了下她的頭。

  「大哥,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秋筠跺著腳抗議。

  「是,妳已經長大了,可以嫁人了。」

  「我才不嫁,我要永遠跟大哥在一起。」

  「傻妹妹!」

  第十章

  明天會發生什麼事,皓月完全無法預知,無意識的把玩腕上的月光石手環,祂依然靜默無聲,任憑她再怎麼問,也得不到一個答案。

  她不能說不害怕,萬一百姓們還是決定棄琅邪而去,那麼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挽救即將發生的事,皓月忍不住打從心底顫抖。

  「怎麼起來了?」

  半夜醒來,枕邊人不見蹤影,讓琅邪不得不親自起來找人。

  皓月寫完最後一篇手札,將墨跡吹乾,便把竹簡收妥。「我睡不著。」朝他柔哂。「不要管我,你先去睡吧!」

  「沒有妳,朕睡不著。」琅邪從後頭擁住她,習慣有她的陪伴,就像顆定心丸,讓他一覺到天亮,很難想像要是沒有她的日子該怎麼熬。「是不是在煩惱明天的事?」

  她誠實的頷下螓首。「嗯。」

  「朕不會讓妳有事的。」他與她耳鬢廝磨著。

  「我擔心的是你……琅邪,明天你千萬要小心,知道嗎?」皓月無法把自己的恐懼說出口。

  琅邪哼笑一聲,「要殺朕還沒那麼容易,朕是真龍天子,歷經過多少死亡關卡,不會這麼輕易就死的。」

  「謹慎點總是比較好。」她沒好氣的嗔道。

  他親了下她的玉頰,「是,王后,朕遵命就是了。」

  皓月瞋睨他一眼,「我是在說正經的,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好,朕正經點就是了。」琅邪不期然的想到什麼,起身走向王室專用的黑色漆櫃,從裡頭拿出一隻約莫巴掌大小的彩繪漆盒,再踅回皓月身畔,「這樣東西妳好好收著。」

  她狐疑的接過來,「這是什麼?」打開雕工精緻的盒蓋,裡頭裝著一隻刻得活靈活現的鳳佩,彷彿要衝上了天。

  琅邪將它從漆盒中取出,以最威嚴重視的態度戴在皓月纖白的頸項上,滿意的瞅著鳳凰停留在她柔美的胸前。「這是王后才能佩帶的鳳佩,代表王后的身份,也代表她和朕有同樣的權力,朕現在把它交給妳。」

  「可是明天的立後大典……」按照王室規矩,在典禮的最後,君王要親手為王后戴上鳳佩,儀式才算完成。

  他冷哼一聲,「妳以為儀式能進行到最後一道嗎?菀妃是不可能當上王后的,朕唯一認定的王后就只有妳。」

  皓月心頭一抽,「我會好好收著。」

  「還有……」琅邪將另一塊龍佩從脖子上取下來,一併交到她手中。「它就代表朕陪在妳身邊,如果明天以後朕……朕不在了,丞相他們絕不會放過妳,到時玄枵會帶妳離開王宮,離開曌國。」

  小手倏地摀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她喉頭發緊,眼眶紅了、濕了。

  兩人淚眼相擁,一切盡在不言中。

  ☆ ☆ ☆ ☆ ☆ ☆ ☆ ☆ ☆ ☆ ☆ ☆ ☆ ☆

  天亮了。

  太陽從天駟山的山頭緩緩升起。

  老村長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今天的日出,大約在四個多月前,曾經身為司天監五官靈台郎的他發現日中有烏,於是幫曌國的國運做了日占,當時便看出日中有火光氣見者,乃其國左右大臣欲反,也就是說朝中的重臣有謀逆的念頭,於是找上了心宿城的郡守,將所預測的情況告知,要他上奏朝廷,可惜不為採信。

  直到三個月前,他再度占出日中有立人之象,君慎左右急,君王要小心警惕左右親信,老村長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近一個多月來,總是不斷出現日中有人行者,臣害主,而主爭客勝,天絕,主人必更,象徵著王朝即將滅亡,百姓將要過苦日子了。

  「唉!」

  難道這是天意?就連天女也無法阻止?

  神界就由著那些奸臣當道嗎?

  「爺爺,早膳煮好了。」已滿十六歲的孫子出來請他進屋。

  他根本提不起胃口。「唉!」

  孫子來到他身旁,與他一同迎接朝陽。「爺爺又在歎什麼氣?今天可是王上立後的大喜日子,城裡一定很熱鬧,待會兒我陪爺爺去走一走。」

  「曌國都要亡了,我哪有心情。」老村長哀聲歎氣。

  不消多久,日頭攀上了天,發出萬丈光芒,因為過於刺眼,祖孫倆不得不瞇起眼,等待眼睛適應。

  驟然之間,他張口結舌的大叫,「這……這是……」

  「爺爺?」孫子怕他太激動跌倒了,連忙攙住他。

  老村長拄著枴杖,顫巍巍的來到他置放土圭的地方,所謂的土圭就是用來測量日影長短,校正四季時刻和測度上地方位的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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