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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黑田萌 「唉……」不知怎地,她感到好無力。 不過,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也就是說,再熬個八小時,就有兩天的假等著她。 忖著,她打起精神,準備上班去。 ☆ ☆ ☆ ☆ ☆ ☆ ☆ ☆ ☆ ☆ ☆ ☆ ☆ ☆ 中午時間,紗綾跟靜香她們一起到附近的餐館吃飯。 「紗綾,我有跟池末通上電話喔。」靜香說道。 「噢……」她淡淡地回應著。 「什麼噢?」靜香語帶試探地說:「他有告訴我他那天憤而離去的原因喔。」 這會兒,她機警地揚起臉來—— 「他說你明明有男朋友,還去聯誼。」靜香賊賊一笑,「有男朋友為什麼不說?」 「不,我……」 「幹嘛不承認?」靜香斜覦著她,「池末還說你當著他的面跟男朋友熱吻呢。」 「嘎?!」什麼啊?她是被逼的。 「哇,前輩,你好大膽喔。」一名新進人員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下次帶來給我們看看嘛。」靜香說。 「不,他不是……」她試著向大家解釋,「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不是?」靜香挑挑眉,「別騙人了。」 「紗綾,你是不是擔心我們搶你男朋友啊?」 「不是啦,我……」真是有理說不清,「他只是個無聊的有錢少爺……」 「嘎?!」大夥兒驚訝地,「你釣到金龜?」 老天,真是越說越難聽了,什麼釣金龜?她可從來沒有那種想法及企圖。 「是跟公司有往來的客戶嗎?」 「他是啦,不過我……」 「他是誰啊?是不是很有錢?」靜香追問著。 他是誰?這她怎麼能說呢? 「我還以為你沒有什麼野心呢。」另一名同事松本有點羨慕地說:「搞不好你會是我們部門裡最快當少奶奶的人喔。」 「拜託,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天地良心,她可從沒想過要當什麼少奶奶。 「說什麼不一樣,真傷感情……」靜香酸她一句。 驚覺自己好像有點失言,她尷尬地,「不是,我不是那種意思……」 「早知道你已經鎖定對象,我就不會邀你去聯誼了……」 「靜香,我……」她想解釋清楚,但她發現就因為她無法將井川拓真這個名字說出來,似乎有越描越黑的走勢。 「好啦,不跟你計較了,祝你早日脫離倒茶小妹的苦海,去當名門少奶奶。」雖說不計較,靜香的語氣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紗綾無奈又無辜地望著她,幽幽一歎。 她不想當什麼名門少奶奶,因為她的母親就是因為當上了少奶奶,才注定了悲情的一生。 她父親是關西的大地主,年輕時不顧家族反對,娶了貧戶出身,在他家幫傭的母親。 初結婚的幾年,儘管家族看不起母親,但父親跟母親的感情還是不錯。 但就在她跟兩個妹妹相繼出生,而母親未能生下子嗣後,父親的態度有了極大的改變;在爺爺奶奶的安排下,父親認識了富豪的干金,然後她、母親及妹妹們就開始了不幸的日子。 她十一歲時,母親被逼著簽下離婚協議,帶著她們姊妹三人離開。 因為父親並未給予她們任何生活上的資助,所以母親必須不斷地工作,以養活她們姊妹。 好不容易,她們部長大了,而母親也在這個時候離開人世。 她從小就知道,門當戶對絕對有其道理,若要抵抗這個不成文的規定,下場必定難堪。 所以少奶奶?免了,這個缺就留給那些不怕死的女人吧。 而就在她們聊天的同時,沒有任何人發現,在她們身後的盆栽裡,擱了台錄音機—— ☆ ☆ ☆ ☆ ☆ ☆ ☆ ☆ ☆ ☆ ☆ ☆ ☆ ☆ 「井川先生,這是您要的錄音帶。」一名年輕人將一卷錄音帶放在桌上,一臉急著邀功的表情。 「你做的非常好。這是你的酬勞。」拓真拿出一隻裝了現金的信封袋,擱在桌上。 年輕人恭恭敬敬地以雙手拿起,「謝謝您,以後有需要的地方,請盡量吩咐。」 「行了,你走吧。」他揮退了年輕人,有幾絲的不耐。 「是,是,再見。」年輕人喜孜孜地將現金袋往口袋裡一擱。 年輕人走後,拓真立刻將錄音帶擱進錄音機裡—— 年輕人是餐廳的服務生,為了知己知彼,他收買了服務生,偷偷地側錄了紗綾與她同事的對話。 他必須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為何能對他的存在無動於衷。 這是他第一次動了想主動征服某人的念頭。 錄音帶的一開始有點雜音,但不多久就清楚地聽見她們的閒談—— 他聽見別人叫她紗綾,宇都木紗綾,很漂亮的名字,正如其人。 「他只是個無聊的有錢少爺……」這句話是她說的。 聽到這句話,還真教他既失望又不服氣。他是無聊的有錢少爺?在她心目中,他就是那樣的人嗎? 開什麼玩笑?他是事業有成,企圖心旺盛的人,可不是一般拿著老子的錢到處揮霍的富家子弟。 「嘎?你約到金龜?」這句話是她的同事說的。 他討厭從女孩子口中聽到「金龜」這個字眼,通常一個女人這麼說時,已表示她是認錢不認人。 他可不希望那個不鳥他的宇都木小姐,真的把他當金龜。 但接下來她們的談話,卻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並沒有否認她約到金龜的事情,再聽她們的對話,他發現當少奶奶似乎是她們這一掛人的人生目標。 原本,他以為她跟別人不同,但現在他發現……她跟他所認識的那些女人,沒有兩樣。 「名門少奶奶?」他冷然一哼,神情陰鴛不悅。 要不是錄到她們的這段談話,他恐怕到現在還以為她是什麼清心寡慾的清純 OL呢。 幸好他發現得早,不然等到一腳踩進去,再想抽腿可就難了。 他不在乎她有什麼過去、不在乎她跟別的男人生了小孩、不在乎接手她的拖油瓶,但他無法容忍原本在他心目中那麼美好的她,竟也是如此的不堪。 「少奶奶?」他按下停止鍵,取出錄音帶,忿忿地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 ☆ ☆ ☆ ☆ ☆ ☆ ☆ ☆ ☆ ☆ ☆ ☆ ☆ ☆ 洗完澡,煮了一鍋麵隨便吃吃,紗綾滿足地癱在沙發上看電視。 多摩靠到她旁邊躺著,撒嬌地喵嗚喵嗚叫。 她把多摩攬在胸前,溫柔地撫摸它。 如果沒有多摩,她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寂寞。雖說養它是挺冒險的,但她並沒有後悔當初把它撿回來。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喂?」 「請問是宇都木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點熟悉,卻又陌生的女性聲音。 她愣了一下,「我是……」 「我是獸醫院的酒井。」 「啊,」紗綾彈坐而起,「酒井醫生,你好。」 「上次你不是要我想起救你的貓的人是誰時,打電話給你嗎?」酒井續道:「我想起他是誰了。」 「真的?」紗綾興奮地道。 「他是伊勢屋的老闆。」酒井說道。 紗綾微怔,「伊勢屋?」 「是呀,我跟外子去過幾次,曾經瞥見過他。」 「伊勢屋在哪裡?」 「在銀座,是問高級的懷石料理名店,我把地址念給你……」 「嗯。」紗綾快速地在紙上記下地址,「謝謝你,我知道了,再見。」 掛了電話,她下意識地看看時間。才九點,應該還來得及去跟多摩的救命恩人致謝。 「今日事今日畢,現在就去。」於是,她換了衣服,隨即出門。 ☆ ☆ ☆ ☆ ☆ ☆ ☆ ☆ ☆ ☆ ☆ ☆ ☆ ☆ 銀座,伊勢屋。 伊勢屋外觀低調,在靜巷裡,連招牌都看不見;木造的樑柱,感覺古樸且深具歷史感。 下了計程車,紗綾來到門口。 門上掛了塊白色簾子,上面寫著伊勢屋,她想這大概就是它的招牌了。 這家高級懷石料理店低調得教人吃驚,她想……老闆應該也是這樣的人吧。 不自覺地,「老闆」的樣子在她腦海中慢慢浮現—— 有點年紀,就算不是七老八十,至少也有四十歲以上,有著一絲不苟的髮型,蓄著整齊的鬍子,穩重、優雅且和氣…… 這就是她腦海中,救了多摩一命的伊勢屋老闆。 走進店裡,她發現店裡已經幾乎看不見客人,而站在櫃檯的廚師們正慢慢收拾著東西。 「請問……」 「小姐,我們只營業到十點,真抱歉。」那穿著白袍子的廚師有禮地道。 她看了看表,發現已經九點五十分。 不過,她不是來吃飯的,況且她也吃不起。 「請問老闆在嗎?」她怯怯地問。 廚師怔了一下,「老……板?」 「是的,我有點事想見他,他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