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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於媜 兩片彼此渴望的唇緩緩接合,一股奇妙的電流從雙唇接合處,迅速竄進兩人的體內,撩起一股天搖地動的震悸。 易桀輕觸著她的唇,發現她的唇暖暖軟軟,熨貼著自己的美好感覺讓人心蕩神馳。 試探的輕嘗一口,一股淡淡草莓香氣與甜味慢慢滲入口中,他恍惚猜想,她剛剛肯定吃過草莓,但加上她獨有的甜美氣息,滋味更顯得格外甜蜜、讓人嘗不膩。 她的衿持、她的羞怯,全數在他口中融化了…… 她的小手緊抓著他胸前的西裝布料,她的雙膝發軟、渾身輕顫不休,好像快融化在他臂彎裡一樣。 風好輕、夜好靜,全世界間彷彿只剩下他們,除了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其他一切全都消失了。 寬闊的庭院裡夜風徐徐,帶來陣陣清新涼爽的空氣,田欣卻覺得空氣好稀薄,一口氣幾乎換不過來。 在理智及時覺醒之際,易桀遽然抽開唇,大口的喘息。 看著懷裡粉頸低垂的俏佳人,一張臉蛋紅得宛如天邊晚霞,羞怯迷人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又想吻她。 他別過頭去深吸了口氣,用力調勻紊亂的氣息。 羞赧的趕緊離開他的懷抱,田欣連頭都不敢抬,彼此都為這個情不自禁的舉動感到尷尬不自在。 即使害羞不已,田欣仍有著掩不住的喜悅。 他吻了她! 為什麼他要吻她?這是不是表示,他心裡其實對她有一些些喜歡,有一些些不一樣的感覺? 不由自主的,她的唇邊悄悄漾出一抹好甜蜜的微笑,腦中開始編織起美麗的遠景。 「對不起,我一時情不自禁——」意識到自己的逾矩,易桀懊惱得恨不得打自己一頓。 他甚至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自己方纔的忘情衝動。 「沒關係,我不介意。」她低著頭,羞怯的說道。 易桀著實感到矛盾,雖然他確實對田欣有好感,也感覺到彼此間有種不尋常的感覺,但田欣喜歡的人是巖日,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他不該卑鄙的乘虛而入。 況且,他也沒有心理準備談感情,甚至,對愛情這種叫人傷腦筋的東西避之唯恐不及,貼切一點來說,他是患了「戀愛恐懼症」。 剛剛只是因為一時之間,被那種花前月下的浪漫氣氛給沖昏了頭,才會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對於愛情這種需要花心思、讓人心碎傷神的東西,他還是少碰為妙,不過,田欣是個很好的女人,美麗純真、叫人心動,為了好哥兒們,他當現成的紅娘牽線倒是義不容辭。 毅然決然揮去那團曖昧情緒,他以大哥般輕鬆的語氣關心道:「怎麼樣?跟巖日之間如何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驅散田欣滿腦子的綺麗幻想,連唇邊的笑容也頓時僵住。 巖日?田欣疑惑眨著大眼,好一會兒才意會過來。 「還好!」田欣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隨口敷衍。 「還好?那究竟是有進展沒有?」 「還是老樣子。」一出走樣的劇碼越演越離譜,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去回應他的熱心與殷殷關切了。 「你這樣不行。」他一臉嚴肅的搖搖頭。 田欣跟巖日之間的進展真是慢到讓人心急,近來他聽到那些哥兒們耳語,說是巖日跟藍波之間有些不尋常。 雖然巖日跟藍波會迸出愛的火花叫人很難置信,至今他也仍存著懷疑的態度,但面對愛情還是謙卑謹慎一點好,他不希望最後心碎的那個人是田欣。 「你太安靜。」他一臉凝重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喜歡上一個人就要適時表達讓對方知道,你這樣真的不行,巖日那塊石頭不給他一點刺激,他是不會有反應的,懂嗎?」 「嗯。」田欣無奈的點點頭附和。 易桀看她一眼。 這怎麼行? 田欣喜歡巖日,卻總是不開口表明,只是默默的守候在一旁,難道她不知道要等到這塊石頭開竅,恐怕得等到人類絕跡那一天嗎? 「我來幫你忙。」他鄭重下了決定。 「幫什麼忙?」田欣被他臉上那副滿是決心的表情給弄糊塗了。 「幫你感化那塊愛情頑石。」 田欣盯著他好半晌,才終於慢慢領悟出他所指為何。 「你——你的意思是說——」 「對,我會幫你追到巖日,你的腳步太慢,也容易太害羞、太容易臉紅了,依你這種速度,要追上他恐怕得等到下輩子。」 田欣不在乎他的調侃,不在乎他戲謔的笑容,她唯一在乎的,是在一個那麼美好的吻後,他只說了句抱歉,然後就若無其事的準備把她拱手讓人?! 好半晌,田欣只是低垂著小腦袋,半天默聲不語。 「你討厭我對不對?」 田欣悶著聲音突然冒出一句。 「討厭你?」一下子,易桀被這個沒頭沒腦的話給搞糊塗了。 他只是好心想幫她,替她追到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她怎麼會認為自己討厭她?這——這是什麼邏輯? 「否則你怎麼會一逕的急著把我往外推?」她的聲音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沉鬱。 「說清楚點,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麼——」易桀真不愧神經大條的封號,甚至察覺不出田欣臉上微妙的情緒。 「沒什麼,就當我胡言亂語吧!」田欣搖搖頭,落寞的一笑。 「可是——」他總覺得不對勁,在剛剛那段簡短的對話當中,他是不是漏掉了什麼? 「我該走了。」田欣轉身就住大門走,只怕多待一刻,好不容易維持的冷靜就會崩潰。 「那巖日的事如何?真不要我幫忙?」易桀還不明就裡的在後頭喊著。 「讓我再想想吧!」 她存心逃避的轉身就要進屋。 突然間,一句足以粉碎她平靜生活的話,悠悠自身後響起:「難道你真的想嫁給你父親為你登報徵婚的對象?」 ☆ ☆ ☆ ☆ ☆ ☆ ☆ ☆ ☆ ☆ ☆ ☆ ☆ ☆ 「你剛剛說什麼?」 她緩緩回過頭,原本緋紅的臉龐如今只剩蒼白。 「你是說我父親——在報紙上刊登啟事為我徵婚?」田欣太過震驚,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全。 「你難道不知道嗎?前陣子你父親在報紙上刊登的徵婚啟事,引起一陣喧騰,幾家雜誌還大肆報導這個消息。」易桀還沒發現不對勁,依舊賣力的解釋。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一聲轟然巨響過後,田欣的腦子裡只剩一片嗡嗡作響。 「田欣,你還好吧?」總算,易桀從她蒼白的臉上發現了些不對勁。 不,她不好! 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她這當事人卻一點也不知道? 田欣簡直不敢相信——向來疼愛她的父親,只用一則啟事就準備把她給「買」了?! 沒有問過她的意思,更不求感情基礎,這不是買賣是什麼? 她向來最信任、最深愛的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簡直把她當成待價而沽的商品,沒有尊嚴的被擺放在報紙上供人瀏覽評論,等待某個出得起價錢的人。 難怪這陣子以來,她爸爸總是帶她一起出席商業晚宴,甚至還三天兩頭帶不同的男子回家。 她還傻傻的以為他們只是父親生意上的朋友,原來父親早就打定主意,要把她嫁給一個全然不認識、也絲毫沒有感情的陌生人。 這件事不知道私底下已經偷偷進行了多久,而她卻還天真得什麼也沒察覺。 這就是父親對她的保護跟愛?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 一股強烈的絕望與屈辱襲來,她覺得自己像是被遺棄了,她的父親竟然要把她推向某個不知名的男人懷中?! 「欣欣——欣欣?」 田欣聽若未聞的木然轉身,恍惚的往大廳走去。 「欣欣!」易桀焦急追上她。「對不起,我不該告訴你這些,拜託,你不要這樣!」 他真該死! 原來這件事她完全不知情,他很清楚這種事對女孩子來說,有多麼傷自尊,他竟然還這麼沒有腦筋的大剌剌說出來,沒有顧慮到她的心情與感受。 看著她震驚、難過的表情,易桀懊惱的恨不得敲扁自己少根筋的腦袋。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的聲音顫巍巍,連唇瓣都抖個不停。 「或許你父親有什麼用意跟打算,你先別急著下定論,我陪你回去找他談談好嗎?」她的模樣實在叫人心疼又擔心。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找他談。」她的眼神空洞,幾乎沒有焦點。 「欣欣,你該清楚,現在這個場合不適合談,」 「我不管,我非要找他問個清楚不可——」她前所未有的執拗了起來。 看著她眼底的堅持,易桀無奈且心疼的歎了口氣。 「好吧,我陪你去。」 田欣拚命搖頭,滿心受傷與羞辱。 「拜託——留給我一點僅存的尊嚴好嗎?」她近乎哀求的說道,閃爍的淚即將潰堤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