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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華甄 此刻,他既惱家人多嘴將他的私事告訴給那個愛管閒事的女孩;也惱自己明明是討厭她的,可當注視著她的眼睛時,心裡卻產生了奇妙的感覺,而當她的纖纖細指戳在他身上時,他身體內竟湧起一股強烈的激流。 想到她教訓自己的神態,滕志遠不由抿嘴苦笑。 她,實實在在是擾亂了他的心。 可是,一想到家裡的母親和等著當他新娘的表妹惜心,他滿腔的熱情就化成了冰,他的臉上重新佈滿了寒霜。 他抬頭看看天色,想到距離師傅的樊山之約還有好幾天時間,於是決定拋開心頭的煩惱,先到北部幾處產業看看。 ☆ ☆ ☆ ☆ ☆ ☆ ☆ ☆ ☆ ☆ ☆ ☆ ☆ ☆ 彩霞如綃,彤雲萬里。 一條小河從武陽城橫穿而過,把整座城分?南北兩半,北岸是官商府衙宅邸,南岸是老百姓的聚居之地,商業貿易區則混雜於兩區之中。 座落於河畔的四海船塢內,滕志遠正與管事羅茂山低聲商討事情,突聽外頭傳來騷動,接著幾個守衛抱著羅茂山十三歲的孫女蘭花跑進來。 蘭花一落地即奔進爺爺的懷抱,驚恐的臉上滿是淚水。哭訴道:「爺爺,那兩個壞蛋抓了我和青蓮……」 「青蓮呢?」羅茂山急急地問。 「她沒事,已叫人送回家去了。」守衛回答。 此時院外傳來了兵器交錯和人群的叫喊聲。 「怎麼回事?」滕志遠邊問著邊往外走去。 「是瘋丫頭,方才便是她救了蘭花和青蓮,她要我們先把兩位姑娘送回來,說要教訓『嶺南雙殘』。」守衛答道,跟隨他一起出去。 船塢牌樓前,兩株五人方能合抱的大榕樹下,三條影子正在纏鬥,旁邊圍了不少人。仔細一瞧,這瘋丫頭居然曲著一條腿,綁住了一隻胳膊,僅用單手對付兩個凶狠的男人。想起以往聽過的傳聞,滕志遠不由眉頭深鎖地問身後的羅茂山: 「這就是瘋丫頭的公平原則,要讓對手輸得心服口服,是嗎?」 羅茂山點頭。 「荒唐!獨自對付兩個大男人,還說公平?」滕志遠真覺得這女孩怪異至極。 「瘋丫頭跟她師傅一樣,為人處世從不在乎世俗看法,幸好她們行善不惡,否則以她們的武功,天下可就更亂了。」羅茂山就事論事地說。 就在此時,只聽慘叫聲起,「匡當」一聲,號稱「嶺南雙殘」手中的兵器脫手飛出。 丫頭不理他們的哀號,落下曲起的腿,解開綁住右臂的絲巾,輕鬆地說:「不要再鬼哭狼叫的!願賭服輸。現在,當著七星堡堡主和四海船塢當家的,說明白你們為何要擄那兩位姑娘?」 嶺南雙殘只是坐在地上,不住呻吟。 「哈,看來本姑娘得幫你們開口了,是不是?」丫頭笑嘻嘻地蹲在雙殘身前,作勢地掰弄著手指。 「啊,別再折騰我們,我說、我說——」老大看看老二,哭喪著臉道:「我們就想、想綁了她們做老婆……」 「做老婆?就你們這德性還想娶老婆?」 這個結果顯然太出乎瘋丫頭的意料,她皺著眉回頭大喊:「滕志遠、老羅頭,你們聽到了吧?這兩人想與貴府結親,這事我可管不了。人就在這兒,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足尖一點,裙袂飄飄地消失在遮天蔽日的繁枝茂葉中。 待滕志遠等人回到船塢時,只見丫頭正在餐桌邊享受著青蓮、蘭花殷懃奉上的美食,而旁邊坐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其中不乏眼裡充滿仰慕之情的年輕小伙子。 對此情景,滕志遠感到很鬱悶,不由陰沉著臉。 但看到滕志遠,丫頭卻顯得很高興,立即端著碗碟挪到他身邊,湊近他道:「喂,滕志遠,你這裡的事辦完了嗎?」 「幹嘛?」一面對她,他的心又亂了。她臉上的火焰令他著迷,她清澈明亮的眼睛彷彿能蠱惑人心。於是他只能轉開視線,用冷漠掩飾自己的真實感受。 「回堡呀!你怎麼忘了?」丫頭不滿地皺起鼻子,火焰隨著她的情緒在跳躍。 「誰告訴妳我要回堡的?」滕志遠冷聲反問。 看到他不豫的臉色,其它人都不敢插話,一個個都專心吃飯。 丫頭一點都不氣餒,仍然湊在他身邊道:「沒人告訴我,但你非回去不可。」 「走開,少來煩我!」滕志遠惱怒地說,然後回身與其它人說話,不再理她。 當晚,丫頭被安排住下。 她已從她的那些崇拜者口中得知,在七星堡所有的產業中,都有滕志遠專屬的房間。所以她要求住在他隔壁的那個空房間,她決定在這裡「守」著他,一等他把船塢的事辦完,就抓他回堡,這樣她才對得起待她好好的幹娘和惜心姊。 正義必須得到伸張,良善必須得到保護,這就是她——瘋丫頭的人生目標。 入夜,確定滕志遠回房後,她在他的門前和窗戶下擺放了幾把椅子、吊了幾條樹蔓和一小堆雜物,又用石塊在地上劃了幾道,才放心地回去睡覺。 「滕志遠,你休想從本姑娘手中逃脫。」爬上床時,丫頭喃喃自語,想著很快就能將這個負心漢、不肖子帶回家門,她感到很痛快,打了個哈欠,漸漸沉睡。 就在她酣然入夢時,她隔壁的滕志遠卻如同坐在火山口般坐立難安。 「看來,這個丫頭是跟我卯上了。」滕志遠暗忖,想到屁股後面每天跟著這麼個嘴巴和武功一樣難纏的尾巴,他就煩躁不安。更要命的是她還不斷地擾亂自己的心神,這是最讓他無法控制,又備感困惑的事情。 說長相吧,她臉上那塊醜陋的胎記就足以令人退避三舍;說個性吧,她跟溫柔可人的惜心差了十萬八千里,更別說她還總是擺出一副晚娘訓子的模樣,誰能受得了?可他卻偏偏受她吸引…… 「也罷,大丈夫能屈能伸。」滕志遠無可奈何地自我安慰道:「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就算本少爺怕了她吧!」 他小心地拉開門,看到門口雜亂的東西時,正感生氣時,卻猛然意識到這堆東西的突然出現必有蹊蹺。因為他知道,絕對不可能有人敢如此大膽地對他做出如此無理的舉動。 他細心觀察,終於看出一點名堂,冷峻的臉上出現了瞭然的微笑。 他悄然退回屋內,關上房門,側耳貼牆傾聽,隔壁房間內寂靜無聲。他走到窗前,從縫隙往外看,果不出所料,窗下也有佈置。 「想不到這小丫頭心思如此縝密。」他四下看看,已別無出口,在深感挫敗的同時不得不佩服這個瘋丫頭。 他抬頭看看屋頂,若在平時,他只需一掌就可將屋頂打穿,但今夜為了不驚動隔壁那個精明的女孩,他只得辛苦了。 他躍上床頭,挺直高大的身子,既無奈又得小心翼翼地拆下一片片的瓦。這讓他益發相信自己得盡早甩脫這個小魔女,然後跑得越遠越好! 第二章 夜晚的蒼峻大山伴著黑黝黝的森林更加顯得神秘,枝繁葉茂的大樹將銀白月光密密遮蔽,偶爾穿透葉縫的月光投在潺潺的小溪水面上,閃著耀眼的光彩…… 在層層樹木的遮隱中有一幢與這荒山野嶺極不相稱的紅木磚瓦大宅。 此刻寬敞的廳屋裡,十幾個青壯年正在談論著伐木場的情況。 「行了,大豪,今天巡視了那麼大片林子,堡主該歇息了。」一個約略三十出頭的福泰女人走來大聲嚷著。又對坐在人群中的滕志遠說:「堡主,別理他們,熱水給您送到房裡去了,去洗洗早點休息吧!」 身材短小精悍的大宅主人——李大豪笑著站起身,對滕志遠說:「瞧,堡主,我娘子對我可從來沒有那麼好過,看來還是表弟比丈夫親啊!」 女人豪爽地大笑,道:「那是當然囉,誰教你姓李不姓滕?再說讓我姑姑知道她的寶貝兒子在我這兒受罪的話,還不扒了我的皮?」 滕志遠沒說話,微笑著在大豪肩上拍了一掌,逕自上了樓。 「唉,他總是那麼不快樂。」大豪憂慮地看著他的背影說。 女人一邊讓人收拾茶碗盤碟,一邊陪丈夫走回廂房,說:「唉,只怪我姑姑太固執,弄得家不成家……不過我也真搞不懂,小表妹漂亮又溫順,堡主為什麼不願意娶她?雖然堡主一直在武當山學藝,不像二表弟那樣親近小表妹,可我記得他一直對小表妹也是很好的……」 「算了,感情的事外人不好說,我們還是別管那麼多了。」大豪寬慰她道。 「還是我們好,姑姑做主,你二話不說娶了我,一錘子定音,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