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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張藝馨    


  依萱驚醒過來,滿身的冷汗讓她打了幾個寒顫。她已經連著好幾天作這個噩夢了。她的手交叉在胸前,嗚咽地叫著:「祐明,我好想你。」

  今晚要陪欣欣去相親,依萱再如何沮喪,也要打起精神來,畢竟欣欣是她的患難之交。

  「你確定要讓依萱去嗎?」沈姐在幫欣欣畫眉時,仍不放心地問,她擔心男主角會看錯人。

  「我確定,你已經問好幾次了。」欣欣不耐煩地說。

  「我只是擔心……。」

  「擔心看錯人對不對?」欣欣把沈姐不好意思說的話接了下去。

  「你知道就好。」沈姐也沒好氣地說。

  「不會的,欣欣打扮起來也美得很。」依萱有氣無力地說,她最近的精神很差。

  「看上她我也沒話說,就是要依萱在身旁,人家還看上我,那才叫緣份嘛,對不對?」更何況我們是好朋友,總有一天會碰面的,還是事先防範的好。」欣欣上完了口紅說。「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你心胸多寬大呢。」沈姐笑笑說。

  依萱只顧著喝咖啡,偶爾看一眼欣欣充滿喜悅的眼神,還有她滿佈甜蜜的臉。正常的愛情總是得到祝福的。像她的愛情,是走在軌道之外的,只能自己努力去尋找軌跡了。

  這次的相親很成功,對方是個超商的老闆,三十歲,是個忠厚老實型的男人,名叫永財。

  依萱和沈姐都對他們的組合非常樂觀,接下來就看月下老人如何對待他們了。

  也許是沾了欣欣的喜氣,今晚依萱的心情稍微和緩些。她回到家後,還放了音樂,自己跳著舞。

  她順手按下答錄機,機器中先傳來吵雜的聲音,她趕緊關上了音樂。

  「萱,後天我回台灣,只有一天的時間,我在萱明園等你。」祐明在答錄機中說著。

  依萱高興地喊了一聲!一想到可以馬上見到祐明,她的心又暖烘烘的。

  連日來悒鬱的心情終於柳暗花明般舒暢了起來。

  ???

  女人真是超情緒動物,有了祐明的約定,今天依萱的工作情緒特別高,兩個一直在她手中結不了案的設計,都在今天完成了。

  一個是有淡淡檀香的香水,她取名為「風月」;另一個是勾不破的絲襪,她最後決定用「網」為名字。

  她越來越熱愛自己的工作,因為她可以把心情、感覺抒發在她的作品中。

  外線閃著,是她的電話。

  「喂,依萱嗎?」

  「是我。阿迪,找我有事嗎?」依萱正在喝咖啡,她知道阿迪一定是為她沒過去學舞而打電話給她。

  「……。」阿迪沒有回答。

  「阿迪,抱歉,我沒有親自跟你請假,我的腳痛得跳不了。」依萱還自顧自地解釋著。

  「嚴重嗎?」阿迪問。

  「還好,如果沒有做劇烈的運動,應該就沒事的。」

  「那,你好好休息吧。」

  「謝謝你,阿迪,你總是那麼關心我。」依萱很少對別的男人說話如此溫柔,除了祐明。

  「再見。」阿迪的聲音悶悶的。

  「再見。」依萱輕輕地放下電話,誰都感覺得出她的好心情。

  ???

  今天依萱請了假,她要趕到萱明園。

  她穿了套三宅一生的休閒服。這件衣服是祐明送她的,是情人裝。

  她開著祐明送給她的車子,這部車子只有祐明回來時她才開,平常她還是搭公車。她總是不斷地提醒自己:祐明是個平凡的男人,他的財富跟她的感情永遠也扯不上關係。

  停好車子後,趁著等祐明的空檔,她隨手撿起園中的落葉,也順手除去萱明園上的灰塵。

  初秋的午後,天氣有著微微的涼意,風吹起漸黃的菩提樹,片片飄搖的菩提葉,讓她先聞到了秋天的氣息。

  依萱看了看表,打掃中竟已過了兩個小時,祐明還沒到。

  她又開始想著各種遲到的狀況,像每次等祐明時的假想,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已見不到他了。

  她取出了鑰匙,想進房子裡等祐明,也許還可以再整理一下客廳。她想著,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裡,用力旋轉,但卻打不開。她心想拿錯了鑰匙,這幢別墅裡裡外外十幾支鑰匙,每枝鑰匙又長得差不多的樣子,下次應該用個標籤註明清楚才對。

  她又試了第二支、第三支……。她試完了所有鑰匙,竟沒有一支可以開得了門。

  「不可能啊。」她自言自語地仔細看著手上這串鑰匙,大門都開得了,她不會拿錯啊。

  「算了。」她歎口氣說。

  她又走回園中,拿起了竹竿,撈起了蓮池中片片的落葉。

  她竟然挖了個洞把所有的落葉及花瓣都埋進了土裡。這倒沒有什麼「黛玉葬花」那麼美的意境,她只是無聊得發慌。

  說真的,如果祐明真的出了什麼事,依萱還不知怎麼聯絡他呢。除了見第一次面時他留給她的那張名片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聯絡到他的資料。

  交往的這些年中,依萱已被寵得不知怎麼去找祐明瞭。人在太幸福的時候,往往會忘了許多該去學習的事。

  天空的雲迅速變化著;朵朵流動的雲,已由她剛到時的清藍變成了暗暗淡淡的藍,遠山的顏色也隨著光線的移動而起了變化。她打了個寒顫,心緊抽著,一種潛伏的惶恐不安,終於進駐了她的心。

  已經一個下午了,再怎麼塞車,怎麼被耽擱,也不會遲到這麼久啊,他到底到哪裡去了呢?

  一群飛鳥吱吱喳喳地飛出,又成群結隊地歸來了,偏偏祐明還不出現。她的耳朵好癢、好癢,難道他真的出了事?

  夜深了,秋天的山上已有冬天的感覺。依萱瑟縮在階梯的一角,苦苦地等著。山中的大樹被風吹起而發出令人害怕的聲音。從未一個人在別墅的依萱,此時此刻心已糾成一個又一個死結。

  她希望是祐明忘記了今天的約定,那她頂多白等了一天,她的祐明還是會哄著她、憐著她,他們還有千百個日子可以約定。

  但若出事了呢?她猛地搖搖頭。她不敢再想下去,咬著嘴唇,教淚給吞了回去。

  明月高掛在黑夜中,依萱喃喃自語地望著它,她祈求月光告訴祐明,她還等著他。

  一輛大車突然停在萱明園的大門前,前方的大燈照得依萱張不開眼,她高興地站了起來,以為是祐明來了。

  但一會兒,車子就加速地開走,留下揚起的塵土。

  依萱又坐了下來。她冷得嘴唇泛白,她把身子縮得更小;她要等他,他從不失約的。

  ???

  依萱已經三天沒去上班了。自萱明園回來後,就這麼病著。

  她茶不思、飯不想,只喝著一口口濃濃的黑咖啡,苦澀的咖啡,像極了她的心情。

  她重複播放著答錄機裡一通無聲的留言,這通只有吵雜亂訊的留言,她知道是祐明想找她,他一定有什麼話要告訴她。

  而此刻她卻只能無語問蒼天。她不知從何問起、從何找起?只有讓自己的心爬滿千萬蟻群般的焦急,她現在才知道處於不能掌控局勢的位置時,是多麼地無奈!

  一陣門鈴聲驚醒了她,她拖著虛弱的身子出來開門。是欣欣來了。

  她拿著大包、小包的吃食進門。她來過依萱這裡,她常說依萱的冰箱簡直像空城,幾乎沒有吃的東西。

  「小姐,行行好,才三天就瘦成這樣,你鐵定沒吃東西。」欣欣見面就嘮叨。

  「我吃不下。」

  「多少也要吃一點啊,不然怎麼受得了?該減肥的是我,不是你耶!」欣欣一邊拿出食物一邊說。

  「好啦,想吃的時候我會吃。」依萱軟綿綿地說。

  「到底是什麼事?」欣欣挨近她坐下問。

  依萱用著空洞的眼神看著她。她是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不然她會因思念而死亡。

  「他不見了。」依萱說話的口氣很平很虛,有點像在說著別人的事。

  「誰不見了?」欣欣緊張地問。

  依萱只是又望著她,牆上咕咕鐘裡的小鳥準時在七點正跑跳出來。

  「你是說潘玲的父親?」

  依萱整個人癱在軟骨頭上,哀淒地點點頭,接著,將事情的經過說給欣欣聽。

  「會不會他人還在國外?」欣欣問了個傻問題。

  「不管人在哪裡,只要沒出事,他一定會跟我聯絡的。」依萱平靜地說。

  「難道被綁架了?還是被自己的家人軟禁了?」欣欣想著許多在推理小說裡看到的情節。

  「軟禁?」依萱倒沒想過這個問題。

  「好了、好了,別想這麼多了,先來吃點東西,要找人也要有體力啊。」欣欣說著,拉著她走進那個全白的廚房裡。

  「要怎麼找呢?」依萱真的慌的,只好求助於欣欣。

  「問潘玲啊,問她最快了。」

  「這——這好嗎?」依萱為難地說。

  「先這麼決定。你先吃東西,我們再慢慢想該怎麼著手,我們也可以找沈姐幫忙,她遇過的事比我們多。」

  依萱聽了欣欣的話。一向堅強的她,現在卻只像客廳裡的懶骨頭,隨便一個外力,都足以使她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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