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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簡瓔 段人允如遭五雷轟頂,僵在原地,動也不動。 如果說,人的腦袋會有一刻沒有任何思想,那麼現在的他相信了。 看著眼前那張又熟悉又陌生的少女面孔,重迭著永和與永樂兩個名字,段人允的思想抽離了。 從沒有一刻,他感到如此困惑。 「鴻哥哥,我真的好喜歡這個地方,我們不要再走了,永遠在這裡住下來好不好?」 親密又熟悉的挽著男人的健臂,少女的櫻桃小口歡喜地說著,聲音小,中氣不足,但語音輕快。 驀然,少女一抬眸,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到了佇立在她前方的年輕男子。 她的魂飛-- 她的魄散-- 她的心跳差點停止。 她的小手立即揪緊了身邊那高大男子的粗布衣衫,純淨的黑瞳倉皇的瞪大了,溫潤的紅唇失去了血色,一瞬間流露出內心的不安與恐懼。 她惶恐的舉動全落入了段人允眼裡。 他將手握成拳頭,深吸了好幾口氣-- 可是該死的!他的情緒仍然無法獲得控制,胸口巨大的怒焰在席捲著他的心。 現在,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了。 她是永和公主,她是他的未婚妻永和公主,他眼睛見到的並不是一縷還陽的幽魂,她並沒有死! 既然她活得好好的,為什麼大家要騙他,說她已死了呢? 這究竟是為什麼? 「怎麼了?」 杜季鴻幾乎不必看就可以從月熙細微的動作裡察覺她的異常,這是歲月累積的默契,沒有人可以取代。 他不經心的看了眼瑟縮的她。 好端端的,她在緊張什麼? 月熙向來膽小怯懦,連夜裡有只小貓在啼哭也會嚇得她睡不著,一定要他抱著,她才能安心入睡。 月熙緊緊抿著唇下語。 她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無論天涯海角,難道她真的逃不開他嗎? 可是,除了杜季鴻,她真的不想和任何一個男子過一生啊。 她怕他們,她好怕他們,幾乎怕得會窒息,她沒有自信和不是杜季鴻的男子相處而不顫抖。 足,但語音輕快。 驀然,少女一抬眸,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到了佇立在她前方的年輕男子。 她的魂飛-- 她的魄散-- 她的心跳差點停止。 她的小手立即揪緊了身邊那高大男子的粗布衣衫,純淨的黑瞳倉皇的瞪大了,溫潤的紅唇失去了血色,一瞬間流露出內心的不安與恐懼。 她惶恐的舉動全落入了段人允眼裡。 他將手握成拳頭,深吸了好幾口氣-- 可是該死的!他的情緒仍然無法獲得控制,胸口巨大的怒焰在席捲著他的心。 現在,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了。 她是永和公主,她是他的未婚妻永和公主,他眼睛見到的並不是一縷還陽的幽魂,她並沒有死! 既然她活得好好的,為什麼大家要騙他,說她已死了呢? 這究竟是為什麼? 「怎麼了?」 杜季鴻幾乎不必看就可以從月熙細微的動作裡察覺她的異常,這是歲月累積的默契,沒有人可以取代。 他不經心的看了眼瑟縮的她。 好端端的,她在緊張什麼? 月熙向來膽小怯懦,連夜裡有只小貓在啼哭也會嚇得她睡不著,一定要他抱著,她才能安心入睡。 月熙緊緊抿著唇不語。 她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無論天涯海角,難道她真的逃不開他嗎? 可是,除了杜季鴻,她真的不想和任何一個男子過一生啊。 她怕他們,她好怕他們,幾乎怕得會窒息,她沒有自信和不是杜季鴻的男子相處而不顫抖。 而隱姓埋名了這麼久,她以為一切都歸於平靜,但終究她還是被找到了。 這是她的命嗎? 段人允走向怯生生的少女,紀心妍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了,但她也連忙跟上去。 段人允認識那兩個人嗎? 那個少女好美…… 她一直自恃是鎮上的美人胚子,可是和那少女一比就相形見絀了。 對方勝的不止是美貌,還有一股天生的尊貴之氣,那種自然而然的氣質是她再怎麼美也無法比得上的。 月熙緊張的看著段人允長腿一邁,筆直朝自己走過來。 她像只驚弓之鳥,小臉慘白,躲到了杜季鴻的身後。 眼中只有她的杜季鴻,根本沒注意到其餘閒雜人等,他立刻將月熙納入自己的臂彎之中。 「妳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這裡的資源不比宮裡,每當她稍感不適,他就進入警戒狀態,隨時準備抱著她去找大夫。 而時至今日,他仍不知道當初因一己的私慾帶著她離開皇宮是對,抑或不對? 宮外粗茶淡飯,加上居無定所,環境不比宮裡,如果在他們離宮的這段日子裡,她有什麼不測,他不會原諒自己。 「鴻哥哥……」月熙小小的身子抖個不停,連貝齒也在打顫。「我好怕……好怕……」 「怕什麼?」 「怕……怕回宮……」 她喃語著昏倒了。 ☆ ☆ ☆ ☆ ☆ ☆ ☆ ☆ ☆ ☆ ☆ ☆ ☆ ☆ 窗外漫天飄雪,窗內的屋宇雖然簡陋,但還算潔淨,唯一的擺飾是一把古琴,那是女主人鍾愛的樂器。 斗室很小,床上躺著還未清醒的月熙,窗邊,小小的木桌圍坐著三個人,氣氛無比凝重。 段人允緊緊鎖著眉心,難以置信的瞪視著杜季鴻許久。 他沒開口,對方亦不開口,從這點可以看出來,對方是個相當沉得住氣的人,絕不會莽撞行事。 但,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卻令他無法相信,也無法苟同。 「再說一遍。」 他語帶嚴厲的命令。 杜季鴻淡淡地道:「相信段將軍已經聽得夠清楚了,小人不想多費唇舌再說第二次。」 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帶著月熙離開京城已經千里,卻還是在這裡遇到了段人允,這證明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該來的終究會來。 但是,就算要他犧牲性命,他也絕不會讓月熙被段人允帶走。 因為她,已經是他的妻了,而她腹中,有延續他倆生命的骨血…… 「難道本將軍沒有資格再一次清楚的知道來龍去脈嗎?」段人允緊繃的俊臉,有著山雨欲來的怒意。 這人自稱叫杜季鴻,是宮中負責保護永和公主安全的侍衛。 他說,永和公主因不願嫁給他段人允而選擇與他這個區區的侍衛私奔。 而且,此事得到太后和皇上的默許。 荒謬! 太荒謬了! 杜季鴻是何許人也? 算是哪一號人物? 太后與皇上怎麼可能默許堂堂的皇族公主與人私奔? 再者,他與永和公主書信往返兩年間,她從來沒有在信上提過這個人的名字,而他居然敢口出狂言,編造永和公主和他私奔這種吹牛不打草稿的謊言! 如果她不願嫁給他,為何兩年來,在信紙裡表達無盡對他的仰慕之意,還以詩以歌傳情? 如果她不喜歡他,邂逅那晚就不會讓他吻她。 如果不喜歡他,隔日在雪香宮的花園裡也不會再讓他吻她。 如果不喜歡他,皇上指婚時,她就可以表明立場了,何以兩年後再來逃婚,而且令她逃婚的對象只是個小小的侍衛! 所以,這個叫杜季鴻的男人根本是一派胡言! 他高高在上的自尊也不容許自己承認他說的話! 杜季鴻深深的看了段人允一眼,他斂眸,不卑不亢地道:「小人不想再說一遍是不想再傷害將軍。」 他奪了段人允的妻子,是事實。 換言之,他對不起眼前這個狂怒的年輕男子,而他有發怒的理由,他可以理解。 一旁的紀心妍,完全不敢吭聲,心臟卻跳得飛快。 老天!她聽到了極大的秘密…… 原來,她的段大哥娶的不是永和公主,而是代姊出嫁的永樂公主,而他真正的心上人、經由聖上指婚的未婚妻子卻和一個侍衛私奔了。 對向來優秀又自負的他而言,這是多麼大的污辱啊! 「你、說、什、麼?」 一字一宇,咬牙切齒。 不想再說一遍是不想傷害他? 這該死的傢伙是在揶揄他嗎? 「別……別吵……」 細弱的聲音如蚊蚋傳來,床上的月熙幽幽轉醒了。 杜季鴻連忙奔過去探看,在她的眼神示意下,輕輕將微咳了幾聲的她扶坐起,並替她披上一件半舊的貂裘。 他們熟稔而親密的互動,看在段人允眼裡,恍如芒刺在背。 為什麼要背叛他? 這個男人真的比他好嗎? 她真的甘於隨這男人浪跡天涯,也不願做他段人允的將軍夫人? 天下沒有這種事! 絕沒有這種事! 「段大哥……」紀心妍心驚的看著段人允擱在桌緣的手掌越縮越緊,幾乎快把木桌給捏碎了。 「段將軍……」 才說了三個宇,月熙就喘得難受,說不下去。 杜季鴻連忙替她斟了杯水,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她唇邊。「先喝口茶再說。妳別緊張,我向妳保證,任何人都無法將妳從我身邊帶走。」 段人允強抑著怒氣,五指關節已然爆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