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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丹菁 早說過天無絕人之路,老天怎麼可能讓她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傾國紅顏、千年亦難再有的武學奇才就此香消玉殞? 況且她還沒闖蕩江湖、還沒玩夠本,怎麼捨得去見閻王?說不定閻王見了她也不忍心收吶。 她呵呵地笑了半響,快速地寬衣解帶,只剩胸前的抹胸和底下的褻褲,隨即一躍入湖。她彷若是水中蛟龍一般,一會兒沉入清澈湖底,一會兒又浮上沁涼水面;一會兒拍水擊上岸,一會兒掬水揚上天,玩得不辦樂乎。 「我果然沒有跑錯路。」她銀鈴似的聲音幾乎隱沒在震天價響的瀑布聲中,可她一點也不以為意。「只要我再順著這個方向走,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江湖,一償宿願了。」 一個女子要單獨在江湖上行走是何等困難,何況她是南門家的寶貝女兒,在壯丁過多的情況下,別說是出江湖。光是要踏出家門就得絞盡腦汁。 而這一趟……呵呵呵,誰也擋不了她。 她要讓哥哥們知道,她的功夫並非他們所說的花拳繡腿;只要讓她找到江湖上極負盛名的殘狼——司徒吞殘,打敗他之後,他們就會知道其實她偷學他們的功夫已有好一陣子,而且偷學的每一套拳法和內功心法皆是精髓。 往後,他們就不能老擋在她面前,要她只能待在房裡學些沒個屁用的詩、書、琴、畫。 她早已厭倦吟詩作對、附庸風雅,也厭倦四書五經、三從四德;受不了拉斷琴弦傷了手,磨穿硯台折了筆,更不想要再繡鴛鴦,然後把自個兒的手指也一併繡了上去。 他們別想要壓制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 以為她翻不過這幾座山嗎?哼,他們實在是太小看她了,還真把她當成文弱無能的閨秀咧!區區小山,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只要有水,要她再翻幾個嶺也不成問題。 不過,還不知道前方的路途上是不是有水,她先要把自個兒洗乾淨些,再蓄些水,待明天天亮再上路。 今兒個她要在這兒洗個痛快。 南門天驕在水中載浮載沈,放任纖細曼炒的身軀在湖水中優遊,甚至順著湖水往下游,全然放鬆在沁涼的湖水中。 突然間,一雙有力的臂膀猛地將她攔腰抱出水面,她瞠大圓眸尚不及反應,便覺得身子一飛,離開了沁涼的湖水,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南門天驕隨即回神,抬眼見著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 鬼啊! 南門天驕閉上眼睛、搗住耳朵,全身緊緊蜷縮成一團。 雖說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一碰上怪事兒就沒轍了,平常聽到兄長們說的鬼故事,就可以教她嚇得夜夜不成眠。 嗚……真不想承認自個兒是這麼窩囊,可她就是怕嘛! 「沒事了。」 身邊的「鬼」淡淡地說了一句話,溫溫的熱氣拂過她不斷顫動的長睫毛上,不由得救她一愣。怪了,這「鬼」東西也是有溫度的嗎?這下子可就和兄長們說的不符了。 南門天驕顫巍巍地掀開長睫,自濃密的睫縫中偷覷正抱著她的鬼。 唉,挺像個人嘛,只不過是讓雜亂的長髮遮去了臉,況且環在她腰際上的手臂倒也挺溫暖的。 不對,她沒穿衣裳! 「放肆!」一巴掌不偏也不倚,就這麼的落在他的面頰上。「還不趕緊把本姑娘放下?」 這打哪兒冒出來的莽夫、登徒子,居然佔便宜佔到她身上來? 男人斂下冷眸,突地雙手一鬆。 「哎喲!」狼狽落在地上的南門天驕,萬分難堪地發出哀號聲,「你這個王八蛋,居然把我丟在地上!」 疼啊,方巧摔著了腰! 「是你要我放的不是嗎?」男人低嘎地道,隨即轉身便走。 南門天驕蹙緊眉頭盯著他的背影,不敢相信他打算就這麼走了。笑話!倘若真讓他走了,她南門大驕這一張臉到底要往哪兒擱啊? 「你、你給本姑娘站住!」 她可是一身赤裸耶,他毀了她的清白,豈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頎長的身形停住,緩緩回頭看著她,「有事?」 「什麼有事而已?是天大的事!你瞧了本姑娘的身子,你以為能夠就這麼一走了之嗎?」南門天驕重拍一掌,一下子躍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他的面前,指向他的纖纖玉指幾乎要戳進他的眼裡。 「你給我……」要他如何?對了,要他怎麼賠償她?「那個……」 總不會是要他負責她的清白吧?她可是行走江湖的女俠,豈能在乎這旁枝雜末的碎事兒? 可她已經喚住他了。 「先穿上衣衫吧!」飲禪歎了口氣; 下山以來,她是他遇著的第一個人。見她沈在水底以為她溺水,本是不想睬她的,可想起方丈的諄諄告誡,即使不願,他也不能昧著良心不顧。 若是早知道這女人如此蠻橫無理,他寧可見她沈屍河底。 「衣衫?」聽到他的話,南門天驕愣愣地低頭看,不看倒好,一看又是一聲尖叫:「啊——」 說是連滾帶爬也不為過,雖然她已打定主意要成為浪跡天涯的女俠,可她還不成氣候,還不能無視自個兒的嬌軀就這麼赤裸裸地讓人瞧見。 待它把衣衫穿好再跟他理論。 南門天驕慌忙地穿上襦衣,穿上寬口褲,套上襪和油靴,才又趕緊抬眼,卻已瞧不見那男人的蹤影。 「不會吧,我已經穿得這麼快了。」 讓他這麼走了,那她這一口氣要怎麼發洩? 她自然不可能嫁與他為妻,但也絕不可能放任一個男人瞧光了她的身子卻默不作聲,她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 ☆ ☆ ☆ ☆ ☆ ☆ ☆ ☆ ☆ ☆ ☆ ☆ ☆ 南門天驕望向林子裡,逐漸昏暗的天色讓她不算太好的眼力找不到他的蹤影,可她仍是決意,一定要快馬加鞭地尋找他。 不一會兒,隨即在溪岸邊發現他的蹤影;她快步躍去擋在他面前,粉顏上滿是怒火。 「誰准你離開的?」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飲禪斂眼瞅著只到他胸膛、看似十分嬌小的南門天驕。「一個姑娘家穿衣衫時,有個男人在一旁,難道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在他以往見過的女人之中,她算是最大瞻的。 大膽的不是她衣衫不整卻又不懂得遮掩,而是她竟不懂得在他面前露出羞意;饒是勾欄院裡的花娘,也比不上她這般風情。 然而對這種女人,他是能閃則閃、能避則避。 「有什麼好怪的,反正身子都已被你給看光了,」木已成舟,還有什麼好辯解的?「我要你賠償我。」 「我是為了要救你,才不得已將你自水中抱起的。』飲禪捺著性子解釋。 這女人根本是老天爺派來考驗他耐性的煞星。 「我何必要你救?」南門天驕杏眸圓瞠,咄咄逼人。「我在水裡快活得很,是你這無賴莫名其妙把我從水中撈起不打緊,還拿你那一雙色眼直盯著我只著貼身衣物的身體。哼,你想要輕薄我?你可找錯對象了,我南門天驕並不是柔弱女子,更不是你想要輕薄便輕薄得起的。」 她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碰上她,算他倒霉。 「輕薄你?」飲禪拉長了尾音,難以置信她錯把好人當色狗。「姑娘,小僧無意冒犯。」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對他真是一大考驗,硬是要他修身養性,不可動氣。 「無意冒犯?」她尖細的嗓音陡然提高,「把我的身子都瞧光了,這樣子還叫作無意冒把?倘若有意冒犯的話,本姑娘的身子不就被你給吃干抹盡了?」 哼,她豈會不知道這些男人在打她什麼主意? 她南門天驕是何許人也?取名之意乃為天之驕女,不只是個練武的曠世奇才,更是個舉世無雙的美人胚子,光是偷瞧她入浴而讓哥哥們打斷雙腿、戳瞎雙眼的門下弟子,就可以排上一條人龍了。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她豈會不懂? 她年紀雖輕,卻不是養在深閨、不解世事的小家碧玉。 「姑娘,此言差矣,小僧……」 「別說了,多說都是狡辯。」不等他解釋,南門天驕立即打斷他,「你只消告訴本姑娘,你打算要怎麼賠我呢?」 她偏著頭,眨著水漾大眼等著他的回答。 「姑娘休要咄咄逼人,要不……」 飲禪緩緩地握緊雙拳、斂下戾眸,硬是壓下許久不曾沸騰的怒火。 「如何?」南門天驕大搖大擺地晃到他面前,抬起狡黠的水眸看著他垂下的臉,驀地一愣。 唷,挺有個人樣的,倘若把這一頭長髮梳齊束好,倒是活脫脫的俊秀之輩;只 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在這張漂亮的臉底下,安著一顆多下流的心? 飲禪睇著她粲笑得驕縱的無儔粉顏,握緊的拳頭松放又緊握,無可奈何地閉上戾眸。「依姑娘說,倒要小僧怎麼做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