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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丹菁 「可不是?但她卻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還差人將她救起的男人給送走,說不準那不過是她準備的節目,根本不是什麼意外落水,要不她何必親自躍河救人?」 「說得是,花舫上頭那麼多人,豈輪得到她?」 「可不是?」 「可惜的是,我居然沒瞧見……」 「你不怕死啊,天曉得若是瞧見她這種不祥女人的同體,會發生什麼意外?你該不會把先前王爺府的事給忘了吧?」 「不僅那一樁,聽說她還有四、五次秘密出閣,而且每次都在對方府中掀起軒然大波,然後再讓人送上回頭轎……但那個跟在她身後的男人到底是誰?是張沒見過的生面孔哩。」 「八成又是打哪找來的面首吧!能夠當街帶面首出門的,也只有她畢府二千金做得出來。」 「說的是,哈哈哈……」 街上的人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有一股火在他的體內燒得又旺又烈,燒得他的胸口有點痛,不知道為什麼,他竟覺得有點想哭,見鬼了!爹死時,他也不曾想哭哩,現下怎會沒來由地想落淚? 抬眼睞著她刷白的小臉,胸口的疼痛又更劇烈了,痛得教他……舉步向前,一把將她給摟在懷裡。 「你?」她愣在原地,水眸圓瞠。 「噓……」他先在她耳邊輕噓了一聲,隨即又道:「娘子,咱們待會兒要上哪個館子用膳?還是索性回府?」 「你在胡說什麼?」她想掙脫他的手,卻怎麼也掙不開。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滿口胡言亂語,甚至還肆無忌憚地將她摟得死緊?這兒可是大街,難道他以為是府裡嗎? 就算是在府裡,她也不准他這麼做! 「還害羞?昨兒個我不是到府上下聘了嗎?咱們都快成為夫妻了,你還害羞什麼?」他愈說愈大聲,好似要讓所有人都聽見一樣。「謝謝你為了救我而躍下河裡,往後我這一條命就是你的了,你要怎麼著便怎麼著,我全聽你的吩咐,你就別再因為別人的閒言閒語而害臊了。」 那群混帳東西,只敢在別人背後嚼舌根,卻沒膽子走到前面來,真是氣死他了! 傷害一個姑娘家真的有那麼好玩嗎?就算她真是如此,也輪不到他們來置喙! 「你……」她一愣,總算是明白了他的用意,一股暖流在她放鬆的瞬間,毫無預警地竄進她的心坎裡。 天不怎麼冷,加上方才走了一段路,其實她已經覺得有點熱了,但他這般放肆地抱著她,她不但不覺得熱,反倒覺得很溫暖……這到底是怎麼著? 「過去都過去了,重要的是咱們的將來,我會好生疼惜你,不會在乎別人的閒言閒語,所以……你也別把那些渾話放在心上。」他的語調雖然沒有改變,但卻多了一分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柔情。 別問他到底是哪根筋出問題了,反正他一瞧見蒼白不知所措的她,就只想要緊緊地抱住她,他自己也不懂為什麼? 而且抱著她的感覺,也挺不錯的。 他是在幫她,因為她救了他……雖說他是因她而被推下花舫的。 要在街坊流傳她老掉牙的故事,倒不如換出戲碼,例如一個……外來的男人在街上對她求愛,相信這一出新戲碼應該可以暫時擋下那些閒言閒語才是。 第7章(2) 「你、你在說什麼?」她赧然地歛下眼。 就算是想幫她解圍,他也不該這麼做的,他這麼做,反而會造出更多的蜚短流長的。 聽,他們不是又在說了嗎? 「我說……」公孫辟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挺起胸膛放聲對著四周喊道:「銀兒,我、愛、你!今生今世,再無一個男人可以像我這般愛你!」 他如同睥睨天下般地傲視眾人,滿足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說啊,再說嘛,他都已經把話給說得這般明白了,有本事他們再說嘛。 畢來銀聞言,渾身一顫,呆愣了好半晌,直到耳邊的竊竊私語愈來愈大聲,而他摟著她的手勁愈來愈緊,她才猛然回神。 「放肆,你說的是什麼話來著?什麼愛不愛的?」她羞紅了臉,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只不過是個破敗戶,你接近我,不過是為了我的嫁妝罷了,是不?」 他在說什麼瘋話,他根本就是覬覦她的嫁妝才刻意接近她的,虧他居然能把情愛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難道他當她是未出閣的小姑娘嗎? 他太小看她了,她不會如此不濟,也不會被一個男人的三言兩語給迷得團團轉。 「咦?」他張目結舌地看著她。 她怎會知道這件事?是誰同她說的? 不對,他來到京城之後,從未對人說過這件事,所以她是不可能會知道的,況且他家的產業又不是他敗光的,怎能把這件事算到他頭上? 「你還想否認?」她惱羞成怒地吼著。 她不敢抬眼,只能用雙手環抱住自個兒顫抖得彷若快要站不住腳的身子。 「呃……」他好像否認不得,但她犯得著在這當頭把事情掀開來說嗎?居然連一點薄面都不留給他,倘若不是她,他早就翻臉了。 「我不准你再踏進畢府!」她轉身便跑。 她真不知道自個兒往後要怎麼面對街上那些無情的蜚短流長了,這全都是他的錯,全都是他害的! 「什麼?」該生氣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吧!但為何發怒撂下狠話的人卻是她? 「我又做錯什麼事了?該生氣的人是我耶!」 見他快步跟在身旁,她羞憤地甩了他一個巴掌。「你憑什麼生氣?難不成你忘了你的身份了?」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公孫辟元捂著發麻的臉跟上畢來銀。「我幫了你,還要挨你的巴掌?我好歹也是大戶少爺,你卻把我在錢塘的糗事在大街上全都說了出來,我都還沒動怒,你倒是先打賞了?」 「沒人要你幫我,你為什麼要幫我?」見他的腳程不減,她倒是跑得有點喘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別再靠近她了……她已經許久不曾活動筋骨,加上今兒個跳水救他時,好像稍稍染上了風寒,要是他再追著她跑,她真的不知道還能撐多遠。 「我在打什麼主意?哈!」他沒好氣地仰天大笑一聲。「我是因為你躍入河中救我,想你這京城第一淫姬蕩婦,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人性的,遂我聽見那不入流的閒言閒語,才會想要幫你,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反倒還罵我、打我,這世上可還有王法?」 他是好心耶,難得的好心耶,怎知她這麼不知好歹? 「畢府是無王法之地,要是你待不住,大可走人,我是絕對不會挽留的!」聽他吼她,她索性停下腳步。反正她早就已經臭名遠播了,所以就算再加上一樁,亦無所謂。 「你對我難道沒有半點情感?」他愣愣地道。 不是如此嗎?他還以為她已經對他動心了呢,遂他才會不計前嫌地維護她的聲譽,沒想到……是他想岔了嗎? 怎麼可能?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呢! 「情感?」她也跟著一愣。 「可不是?要不然你為何要救我?」他就是不讓她有機會閃躲。「你可以不用救我,甚至看我沉屍河底也無妨,是不?」 「那是因為你是從我花舫上掉下河的,總不能要我為你背個罪名吧!」不要再問了,連她都不明白她怎麼會跳下河去救他?總之待她回過神後,她就已經在河底了。 「誰要你背個罪名來著?就算要救人,也犯不著由你這個掌櫃的來救我吧?花舫上明明就有那麼多人!」他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他就不信她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 她若是不肯承認的話,那豈不是等於他是一廂情願?那他豈不是更糗了? 「六郎不會泅水!」 「那其他人呢?」沒提起六郎還好,一提起他,他又是一肚子火。「你開口閉口都是他,難道花舫上頭沒有其他人了嗎?他們全都死光了不成,難道就沒有半個人能夠跳下河救我嗎?」 別提那個六郎,他都還沒有跟他算帳,倘若讓他遇著他,他非要將他押到河邊推下去不可,他要讓他嘗嘗快要被滅頂的滋味有多難受! 「我是主事人,我總不能要客倌代為救人吧!」 別再問她了…… 她回答的同時又見著旁人在竊竊私語,不禁拎著裙擺欲往前跑,她這個模樣壓根兒沒有以往的冷靜沉穩及端莊娉婷的儀態,彷若身後有惡鬼在追逐她似的,逼得她不得不拔腿往前跑。 但跑沒幾步,她的雙腿一軟,眼看就要在眾人的嘩然聲中跌倒在地,突然一雙大掌自她腰上環過,將她往上提起。 「你跑這麼快作啥?」公孫辟元見她小臉蒼白,不禁歎了一口氣。「我是鬼怪嗎?你犯得著為了逃開我,而跑得這麼急嗎?倘若不是我眼明手快,你這張美顏可就要撞上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