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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丹菁 「那個,因為被開除,所以……」嗚,他的臉色就不能再好一點嗎?他這樣子讓她好怕。 「能不能麻煩妳說快一點?」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而時間也已不早,他實在不習慣一個陌生女子踏進他的私人領域裡:要不是因為他不小心撞了她,逼得他沒法子趕她走,否則他是絕對不會放任她的。 「就是……」他就不能和顏悅色一點,幹嘛把臉擺得這麼臭呢?她……算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結果都是一樣,那她倒不如豁出去算了。「我、我身上沒有錢繳房租,所以我被房東太太趕出來了。」 其實,這樣說也是很丟臉,感覺上好像是她蓄意要賴上他,可天知道,這只是巧合,真的純屬巧合。 她也知道現在找他幫忙並不適當,但是她真的不願意回老家,只好厚著臉皮找他。 「然後呢?」很好,就如他所猜想的。 「然後……」張柏瑄欲言又止,萬般心虛地垂下眼不敢再直視著他,小小聲地說:「我……沒有住處。」 「什麼?」長正東微蹙起眉。 她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說得這麼小聲? 都已經找上門來了,還要裝得難以啟齒?她不是早計畫好了? 「我沒有住的地方。」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然後呢?」長正東瞇緊黑眸。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想也不想便拒絕要求。 「可是……」這件事迫在眉睫,倘若現在不處理的話,她今天可能就必須要露宿街頭了。 「妳可以住飯店。」他冷言道,順便從懷裡取出一筆錢。 「可是我沒有錢,而且與其要拿錢給我住飯店,還不如給我一筆錢租房子。」這樣算來,對他應該會比較划算吧?「當然,我不是要跟你要錢,不如說……是我先跟你借的。」 見長正東臉色一沉,張柏瑄不禁趕忙澄清。 她的臉皮還沒有厚到要專程來跟他要賠償,只是……她真是想破頭了才會出此下策。 「借?」哦?換個比較漂亮的說辭了? 說穿了,她不過是找個說法,想委婉地說明她的來意,可實際上,她要的就是錢,是不是? 要錢,簡單,只要是錢可以擺平的事,對他一點都不困難。 「對,我一定會還的。」張柏瑄又低下頭,羞得不敢看他。 王子的臉色異常地惡臭,肯定是對她唾棄不已,以為她是存心來敲詐的;先前在大樓外頭時,她有多怕遇不著他,可沒想到總算是等到他時,他卻從頭到尾沒給她好臉色看。 他也沒錯,誰遇到這種事還會有好心情的? 在醫院時,他的臉色就不是頂好看的。其實,若真是要論公理,好像是跑出去被車撞的她不對。 可現在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怎麼生活。 總不能真要她睡在公園還是火車站吧? 長正東若有所思的瞪著她,隨即走到一旁,自公文包裡取出一張紙。「是借或是要拿一筆錢都無所謂,請妳先在上頭簽下妳的名字,妳的印章有帶嗎?」 「嗄?」她斂眼一瞧,發現竟是那一天見到的和解書。「這個……」 不會吧!他居然一直都放在身邊,這不是擺明他根本就不相信她,所以才會帶在身邊防患未然? 「妳現在可以告訴我,妳到底要多少錢?」長正東毫不客氣地說。 「我……」他會不會把她瞧得太惡劣了? 她是真的有困難才會上門求救的,但他怎麼好像打一開始便將她看成是惡人了? 「拿了錢就走,不管妳要去哪裡,我都不管妳。」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可……已經這麼晚了,就算我跟你拿了錢,我也找不到房子住。」總不可能要她在這當頭去找房子吧? 「妳可以先去住飯店。」他所負責的只是金錢賠償,至於她要怎麼使用就是她的問題,他絕對不會過問。 「很貴耶!」張柏瑄不禁反駁。 拜託,他可不可以不要那麼防著她,好像她有什麼預謀似的,她看起來有那麼卑鄙嗎?為什麼非得要這麼貶低她的人格? 「我會給妳一筆合理的價錢。」長正東斂眼思忖了下,大略估計金額。「十萬塊應該夠了吧?」 「可是,我不知道我要住幾天的飯店才找得到房子。」 要承租房子得要先去找租賃中心,要先給一筆手續費,然後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找得到喜歡的房子;找到房子之後又要訂金、押金、房租,而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工作。要是兩頭空的話,難道要她在飯店住到財盡人亡不成? 天,她的頭好暈,真的好暈,真想要兩眼一閉,什麼事都暫時別想了。 「那不是我的問題。」他淡漠以對。 總不能要他縱容著她對自己予取予求吧? 事情有頭有尾,現在正要畫下完美句點,真希望她能夠配合一點;想到明天上班又得遭人逼問,他已經有一肚子火在燒了,要他再面對她這種白癡又無章法的對答方式,他早晚會崩潰。 張柏瑄微蹙起眉,「長先生,我不是來跟你談賠償事宜的,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借我一筆錢,你大可以不必……」 「我想我們之間並沒有熟悉到可以借貸。」 「可是……」長正東這麼說也沒錯,可是聽起來就覺得自己的人格已經被他狠狠地踩在地上踐踏了。 她並不願意這麼做,只是實在被惡運給逼急了。 「還有什麼問題?」 「我的腳很痛,沒有辦法去找房子。」她扁扁嘴,要了一點點的小無賴,但實際上她的腳痛是真的,再說這也是他造成的。「而且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很累了,我……」 「我可以送妳到飯店。」不要再討價還價,這已經是他的底限,要是再惹惱他,他會立即趕她走。 「你確定?」 聽著他無情的冷語,她不禁無賴地反問他。 「什麼意思?」他漂亮的黑眸定定地看著她。 總算要說明她真正的來意了? 「今天在辦公大樓外,我才知道原來你在公司挺紅的。」她狀似隨意地提起。 長正東抿緊唇,簡直難以相信她居然會這麼做。「妳是故意的?」揣測是揣測,但知道事實後卻又是另一種心情。 「故意?」張柏瑄一愣,忙道:「什麼意思?」 「哼,妳有本事在大樓外頭裝哭,妳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會不知道全天底下的人只要瞧見女人的眼淚,肯定會同情她是弱者,而且會在第一時間立即替他貼上卷標? 她哭的時機實在是掌握得太棒了,不但足以讓同事們看得一清二楚,也剛好可以教他百口莫辯。 「我只是一見到你就放心了;我現在真的是很狼狽,我只是想要找你調點頭寸,你為什麼非要把我想得那麼差勁?」知道他所有的懷疑都很合理,可她不見得妥接受這種質疑吧?她可以替自己平反啊! 「那妳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我?或者就請總機聯絡我?」張柏瑄的動機可疑得教人不得不起疑。 沒想到他還沒興師問罪,她倒是先開火了。 女人的心思,他豈會不懂? 說穿了,千百個巧遇方式、千百種柔媚姿態,不過是為了要降低他的防備;她們要的,就是想要釣上他這隻大魚罷了。 他真是厭倦極了,這一回更是教他惱透。 女人來來去去,卻是個個都不對他的味;要他面對一群乏味又任性無禮的女人,他寧可選擇一屋子的安靜,隨心所欲地做他想做的事,而不用扮演著奴才和紳士的角色。 以往,他總是私底下處理得乾淨又俐落,但是這一回卻發生在公司大樓門口,眾目睽睽之下。 從未傳過任何緋聞的他,明天肯定不好過。 是誰逼得他落到這種下場的?就是她,眼前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壓根兒個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崇拜者! 「那是因為我手上拎著兩包行李箱,你認為我拎著走到總機面前,開口說要找你會比較妥當?」難道他不認為這麼做只會讓狀況變得更加弔詭,甚至增加更多不必要的揣測嗎? 「但是妳剛才不是還在挑釁嗎?」長正東可沒遺漏她字裡行問的意思。 或許他應該回房拿錄音機,將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錄音存證才對,省得改日她又反覆地騷擾他。 「我哪有挑釁?」她只是有點小心眼地稍稍反擊了下。 「哦?」不算挑釁?「不管怎樣,我的承諾已經開出來了,妳接不接受?」 不要再廢話了,他已經忙了一天,現在只想要好好的休息,讓腦袋稍微冷靜一點,想想明天的雜事要怎麼處理,而不是耗在這兒跟她說些毫無建設性的廢話。 「我可不可以附議?」張柏瑄小小聲地說著,恢復到一開始的小媳婦姿態。 「妳到底想怎樣?」長正東不耐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