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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丹菁 「在這裡聊天?」總該挑一下地點吧? 「不能嗎?從這裡經過的人不多,再者這個時候也沒什麼人。」 長正東不睬他,逕自繞過他的身旁,深邃的黑眸直瞪著垂下眼的張柏瑄。「妳為什麼會在這裡?」酒鬼總算是清醒了。 「我、我有事找你。」她不敢抬眼看怒氣衝天的長正東。 「我不是跟妳說了有事就打電話給我?」難道她就非得要晃到秘書室不可?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她這麼做,說她是到這裡招蜂引蝶的還差不多。 明知道秘書室裡全都是男人,明知道這一干男人沒安什麼好心眼,她偏是要往這裡走;怎麼,是想要證明自己的魅力不成? 心裡直髮惱,不管她到底要說什麼,他逕自推著她。「回助理室去。」 「可……」她還沒講耶。 「回去!」他惱聲低吼著。 張柏瑄無辜地眨了眨眼,快步跑回助理室。嗚嗚,他果然在生氣,她昨天到底做了什麼事教他這麼氣怒的? 她好想問,可眼前面對他這般氣勢,教她實在問不出口。 目送著張柏瑄可憐的背影離去,徐慕庸轉頭悄悄審視著身旁長正東一臉惱怒、錯愕、又有點心疼……等等古怪又複雜的表情,他不禁覺得好氣又好笑。 「她好像快哭了。」他試探性地說。 長正東回神,微慍地瞪著他,「那又怎樣?」話落,他快步地走回秘書室。 徐慕庸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他當然不會覺得怎樣,但是對長正東而言呢?這可就不得而知了。 第十章 他沒有錯,是張柏瑄不該跑到秘書室招蜂引蝶的,他明明對她耳提面命過,可她竟不把他當一回事,是她不對! 但是……他好像也不需要因此對她發脾氣。 不,像那種對男人沒有心防的女人,要是不跟她說個明白,難不成真要等到哪天出事了,再聽她哭訴? 那個笨女人,笨到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黑眸瞪向一旁的時鐘,長正東惱火地將煙捻熄,站起身推開客廳後方的落地窗走到外頭的陽台,讓瀰漫一屋子的煙霧順著外頭微微的風,緩緩地流淌到外頭,消散在黑夜裡。 兩點了,凌晨兩點了。 長正東倚在欄杆邊直盯著樓下,驀地發覺自從張柏瑄出現在他的週遭之後,他常常做這種古怪的舉動。 她回不回來,與他何干? 她要是不回來,他反倒是有利,然而心裡是這麼想,但實際行為卻是大相逕庭。 兩點了,他老早該上床睡覺,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正等著他去忙,他不該站在這兒看著深黑的夜景,等著那個不知道何時才要回來的女人;原以為今天在公司對她吼得太大聲,自覺有些理虧,所以想跟她口頭道歉,可誰知道她提早下班,直到現在都還見不到人影。 虧他還替她準備晚餐,她卻沒回來……這是什麼滋味?悶透了。 他走進裡頭再點起一根煙,直覺天氣悶透了,悶得渾身不對勁,讓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心浮氣躁地靜不下心,更無暇思考明天的公事,腦海裡儘是揮之下去的帶淚神情。 他為什麼要為了她把自己搞得這般心神不寧,放任著她影響著他的生活? 事情不該再這樣下去,非得再想個法子不可,絕對不能再讓張柏瑄住在這兒,最好連工作都辭掉,完完全全地將她丟出他的生活之外。 或許這麼一來,他便會覺得舒服一些。 是這樣子嗎?真是這樣子嗎? 為何他向來善於分析和計算的腦袋卻在這當頭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就連問題出在哪兒也都不知道。 ☆ ☆ ☆ ☆ ☆ ☆ ☆ ☆ ☆ ☆ ☆ ☆ ☆ ☆ 喀的一聲,扭開門把的聲音傳來,長正東瞬間收回心神,等著門外的人躡手躡腳、鬼祟地踮起腳尖走來。 張柏瑄一見著長正東便衝著他一笑,笑容有點靦腆,但看在他的眼裡,還帶了些許的心虛。 「你還沒睡?」她乾笑著。 她以為拖晚一點再回家,應該就不會遇見長正東的,可……已經兩點多了,他怎麼還沒去睡? 據她瞭解,他可是不參與任何應酬的,下班之後便是待在家裡,時問一到立即上床:他常說每天的公事都必須要眾精會神,要是沒睡好就集中不了精神,很容易搞砸公事。 所以照道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睡了,難道是在等她嗎? 「妳上哪兒了?」話搶先一步說出口,長正東隨即微惱地氣自己怎會用這等門吻問這種白癡話。 她都多大的人了,她和他又是什麼關係?她想上哪兒便上哪兒,他憑什麼約束她,甚至是詢問她?那是她的自由,不是嗎? 「我……」 「和顏序弘出去了?」他脫口問著。 他不假思索地問出自己的疑問已經不像他的作風了,但是不像又如何呢?話已經問出口了。 「嗄?」她呆愣住,「我為什麼要跟他出去?還有,你怎麼會知道他?」 聽他說話的口吻,好像知道顏序弘是她的前男友,她曾經提起過嗎?她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種話,除非是…… 長正東撇了撇嘴道:「妳昨天喝醉時說的。」 果然…… 「那你知道他是我的前男友囉。」他冷淡地別開眼,但張柏瑄懂他的意思,便白顧自的說:「既然是這樣,你應該知道我已經跟他分手,就不可能再跟他見面的。」 「是嗎?」他斂下眼,不想再追問他們的關係,然而卻忍不住想追問她的行蹤。「那妳今天是和誰出去?」 該死!這口吻豈不像極了等老婆回家的老公正惱火地要她交代行程嗎?他憑什麼這樣追問她? 他們不就是房東跟房客嗎? 一個稱職的房東是不會追問一個房客的行程,而一個稱職的機要幹部,是不會擅用私權調動人事的,他的原則和底限全都跑去哪了? 「那個……」 「難道是徐慕庸?」長正東推想著。 可不是嗎?她能接觸的只有秘書室的人,而裡頭就屬徐慕庸對她展現最大的興致,他今天還親眼見到他們兩個打情罵俏;難道她不知道她到公司上班的職責是什麼,居然跟同事玩起戀愛遊戲,她這麼做對得起特別引薦她的自己嗎? 「怎麼可能?我跟他又不熟。」張柏瑄頓時哭笑不得地回答,真是不懂他怎會把她和徐慕庸給扣在一起。 要不是他昨天有來過家裡,要不是今天有和他聊一下子,否則她跟他根本不會有交集。 「要不然到底是誰?」長正東沉著聲問。 那還會有誰? ☆ ☆ ☆ ☆ ☆ ☆ ☆ ☆ ☆ ☆ ☆ ☆ ☆ ☆ 「我和方志傑出去了。」張柏瑄吶吶地回答,不懂長正東為什麼要問這種事。 看來他的心情還是不太好,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方志傑又是誰?」 該不會是最近剛在交往的男友吧?她昨晚不是還哭得死去活來的,怎麼今天馬上找到替補人選了? 她是上哪裡找的?她要不是待在家裡便是在公司,她要上哪裡找個他不認識的人交往?所以他可以肯定的是,方志傑絕對不是公司員工。 「就是那天撞到我的那個人。」她有說過吧。 「妳和他出去做什麼?」長正東雙手環胸,帶著幾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味。 「談賠償事宜。」她緩步走入客廳,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 「去哪裡談?」 「去一家法式餐廳。」她不禁懷疑長正東如此詢問的姿態是否代表著他的擔心,他是沒有明說,但是感覺上挺像的。 「哪一家法式餐廳營業到凌晨兩點的?」他陰沉著臉問。 她在騙他,她居然隨便找個說法就打算要搪塞他。 「吃過飯之後,我和他找了家夜店聊天,喝了一點小酒。」如果長正東是關心她的話,他為什麼不明說? 感覺上是關心,可是他的口吻還真是差啊! 「小酒?」打從張柏瑄踏進門,屋裡便充滿酒味,她敢說只喝一點小酒?「妳到底有沒有搞錯啊?妳居然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到夜店喝酒?」 她到底有沒有危機意識?她知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之後的醜態? 「他並不是陌生男人,我一直都有跟他聯絡,他對我覺得很抱歉,想邀我談賠償的事,他……」 「談什麼賠償?」打斷她的解釋,長正東低沉地笑著,但不染笑意的黑眸卻直直地瞪進她黑白分明的大眼。「是幫妳找工作、幫妳找住處?還是乾脆安排妳到他家?妳真的很糊塗耶,妳就對那個人那麼信任,妳就不怕被他給吃了?」 她竟然瞞著他偷偷和那個男人聯絡,她這是在騎驢找馬不成? 「不會啊,他人很好,很君子,就像你……你也對我很好。」偷覷他黑了大半的臉,張柏瑄突然有股想逃的衝動。 「那是因為我眼界高,我看不上妳自然不會對妳下手,但是其它人呢?要是他們抱著玩玩的心態,天曉得他們會做什麼事?而妳卻笨笨地任人糟蹋,再來哭訴妳的男人運很差?」長正東光火地吼著。 |